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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章

第三百七十章 (第1/2页)

南通捞尸李的道场,是由李追远亲自设计、赵毅毁家赞助修建而成。
  
  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且细节品质极高,称得上是一只小金麻雀。
  
  可饶是如此,有些动静,依旧无法遮掩得住。
  
  道场的作用只是让具体源头模糊不可知,可附近感知力敏锐的人,依旧能在第一时间笃定,就在自己周围,发生了某种不祥之事。
  
  一楼西北角,三口棺材整齐摆放。
  
  润生的呼噜仍旧稳定嘹亮。
  
  谭文彬的棺材里忽明忽暗,时不时溢出一缕白烟。
  
  隔壁,林书友忽然自棺内坐起,眼睛睁开,竖瞳将起。
  
  谭文彬:“没事,继续睡。”
  
  林书友又躺了回去。
  
  西屋。
  
  秦叔下了床,一边走向门口一边开口道:
  
  “我去看看。”
  
  隔壁床上原本侧躺着睡觉的刘姨,将身子翻正,幽幽道:
  
  “用你看?”
  
  秦叔正欲开门的手,停住了。
  
  虽然无法洞察具体位置,但在这附近,能搞出且会搞出这种动静的,只有一个人。
  
  秦叔吸了口气,还是将门闩拉出。
  
  刘姨的声音再度传来:
  
  “用你管?”
  
  秦叔的手抓住门板,将要打开,目露坚定。
  
  刘姨:
  
  “用你教?”
  
  秦叔最终还是将门闩插回,折返坐回自己床边。
  
  内心朴素的江湖道德观,正在与现实产生碰撞。
  
  刘姨又侧身对墙,闭上眼、重新入睡前,又说了一句:
  
  “想想虞家。”
  
  秦叔脱下鞋子,躺回床上,双拳攥紧。
  
  良久,
  
  闭眼,拳松。
  
  柳玉梅的指尖,正温柔地帮陈曦鸢打理散乱的发丝。
  
  她现在有种亲朋家的孩子,到自己这里来做客的感觉。
  
  以前,她会对这种情绪无感,现在,她发现自己还挺高兴。
  
  忽然间,陈曦鸢身上的域再一次暴动,显然,是察觉到那股不详的气息。
  
  柳玉梅指尖顺势抵住陈曦鸢的眉心,再一次将丫头身上的域压制了回去。
  
  自始至终,柳玉梅嘴角的笑容,就没敛去过。
  
  她无所谓。
  
  转身,走到供桌前,给香炉里插上三根香。
  
  供桌上的这些家伙,是最无私无畏的,所以当年他们集体而出时,未做任何迟疑犹豫。
  
  可他们又是最自私自利,他们知道自己此去之后的后果是什么,所以他们将她留下了。
  
  不仅是秦老狗在瞒着自己,那段时间,连家里的灵,都没有任何额外动静,显然,他们都在瞒着自己。
  
  呵。
  
  把自己单独留下,不就是因为自己脾气不好这件事,江湖上人尽皆知么?
  
  有些事儿,别人被逼急了依旧会顾全大局,可自己要是彻底没了退路,是真的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和对方同归于尽。
  
  只有这样的自己,才能撑住摇摇欲坠的门庭。
  
  “你们选择我来看家,而我,选择的是小远。
  
  这孩子,给了我希望,让我能卸下担子,把这日子重新过出滋味。
  
  反正呐,这卸下来的东西,我是不会再扛回去了。
  
  我永远都会支持他,
  
  无论他做什么。”
  
  大胡子家前的桃林深处。
  
  仍处于琴笛合奏余韵中的清安,将手中的酒坛放下,自顾自地笑了笑:
  
  “这孩子,走得比你更快。”
  
  ……
  
  李追远从道场里走出,阿璃一直站在外面稻田里等待。
  
  少年像是发现了一个新游戏,迫不及待地想跟女孩分享。
  
  “阿璃,我确认好了,以后,我们可以一起玩。”
  
  女孩脸上露出笑容。
  
  牵着阿璃的手,将她送回到东屋门口,门没关,阿璃推门走了进去,女孩转身关门时,与少年目光交汇。
  
  走到卧房,床旁边几张椅子拼到一起,上面铺了一层被褥和一条凉席。
  
  醉酒中的陈曦鸢,把床霸占了。
  
  “阿璃,你睡这里。”
  
  阿璃摇了摇头,拉起一张小板凳,退到卧房外,在板凳上坐下后,女孩将双脚踩在门槛上,闭上眼。
  
  门框似画轴,如同一幅精美的画。
  
  她早已习惯了这个姿势。
  
  只不过,与过去以这个姿势一坐一整天几乎一动不动所不同的是,现在的她,神情柔和,入睡对她而言,不再是折磨,而是快速通往明天的方式。
  
  柳玉梅微微怔了一下,虽然自己的孙女不会说话,但她刚刚从孙女身上感受到了对自己的爱护。
  
  不是刻意、并非强迫,曾经连吃饭都需要自己苦苦劝说的孙女,已经越来越适应自己在现实生活中的角色。
  
  柳玉梅摊开手,床底的剑匣打开,一柄剑飞出,被她抓住。
  
  流线状的玉石蔓延整个剑鞘,大巧无工,演绎着蟒、蛟、龙的蜕变风雨。
  
  柳玉梅将这把剑,放在了陈曦鸢的枕头边。
  
  故人孙女的睡相极差,稍不留神就会塌床破窗。
  
  有这把剑在,可以将她的域一直镇压在体内。
  
  柳玉梅散下云肩,在孙女让给自己的临时床铺上躺了下来。
  
  侧过头,准备弹指去关灯。
  
  坐在门口的阿璃,闭着眼,抬起手,抓住了那条开关绳,向下轻轻一拉。
  
  “啪嗒!”
  
  灯熄了。
  
  ……
  
  村里人,起得早。
  
  尤其是李三江家,因为还要做买卖,所以地里的活儿得从早晚中抠出时间。
  
  秦叔从西屋走出来,先抬头望向天空,紧接着环视四周。
  
  昨晚浓郁的不祥,今早却毫无痕迹,仿佛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场梦臆。
  
  刘姨跟在后头走出来,看着站在那儿发愣的秦叔,故意把昨晚的话,以一种调侃的方式再复述了一遍:
  
  “用你看、用你管、用你教?”
  
  秦叔点了点头。
  
  然后,拿起锄头,扛在肩膀。
  
  润生这时走了出来,蹲到井口边洗漱。
  
  秦叔就又拿了一个锄头,走下了坝子。
  
  润生刷完牙后,双手捧水狠狠拍脸上揉搓一番,随即起身追向秦叔的背影。
  
  刘姨则学着秦叔先前的动作,抬头,看向天空。
  
  干净,非常的干净。
  
  干净得就像是自家小远走江的习惯。
  
  她不知道那孩子是怎么做到的,她也不需要知道。
  
  她与阿力,虽打小就被老太太放在膝下带大,情同母子、母女,但无论是她还是阿力,其实都更适应于“家生子”的身份。
  
  自己被老太太说眼窝子浅,骨子里有着一抹狠厉,故而老太太不放心把自己放出去,得一直“拴”在身边;
  
  而阿力也被老太太评价为太过迂腐,未生在巅峰秦家却有着秦家先人们一脉相承的一根筋,走江也失败。
  
  他们俩啊,谁都不适合独当一面,就需要一个“主子”,来给他们下达命令。
  
  现在,她和阿力其实都在等,等那个少年结束走江,等那个少年长大,到时候,她能解开围裙、阿力能放下锄头,二人能彻底回归到最适合他们俩的位置。
  
  当刘姨把头低下时,看见身前站着的林书友,也在抬头,望天。
  
  刘姨:“昨晚下了一场雨,没想到今儿早却是个大晴天。”
  
  林书友:“是哦,天很蓝。”
  
  刘姨:“早饭吃多少?”
  
  林书友:“一碗面加个荷包蛋,嘿嘿。”
  
  刘姨伸手,轻轻拍了拍阿友的后脑。
  
  林书友:“刘姨,我来帮你。”
  
  刘姨:“甭帮,闹骡瘟后我已经没什么活儿了,你再搭把手,我怕明儿个你李大爷就要把我开掉了。”
  
  林书友挠了挠头,去洗漱后,就提着自己的简易电工工具箱出门了。
  
  昨儿吃晚饭时,李大爷让他明儿去李维汉家去一趟,潘子、雷子把这次的补贴和本月工资凑了凑,给爷奶家添了台冰箱。
  
  结果一开机,“啪”一声,给爷奶家的电路给烧坏了。
  
  当你拥有一项实用技能时,你就自然担任起亲朋之间的救火角色,林师傅也不例外。
  
  林书友刚走,谭文彬就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接着大哥大走了出来。
  
  来电的是薛亮亮。
  
  临近开学,通知他们抽空回一趟学校开个会。
  
  之所以一大清早就打电话,是因为薛亮亮那里忙得昼夜颠倒,打完电话后他才能去眯一会儿。
  
  “亮哥,工作虽然重要,可你也没必要把自己逼得那么狠,还是得多注意身体,增强锻炼,比如跳跳水什么的。”
  
  “你小子。”
  
  “我会和小远哥商量的,等确定了返校时间再提前通知你,顺便我还得去一趟江边,拍一拍风景照。”
  
  “到金陵,我请你吃饭。”
  
  “亮哥,咱们之间不用这么见外,请套房子就成。”
  
  “在你对象学校旁?”
  
  “嗯,她新学期后事情多,住宿舍不太方便。”
  
  “那我先买几套,等你返校了自己来选个合适的,顺便办一下过户。”
  
  “挂你名下,我租。”
  
  “成,随你。”
  
  “谢了亮哥。”
  
  “你给我多拍点江边风景就行。”
  
  挂了电话,谭文彬正准备点根烟。
  
  东屋门被打开,阿璃走了出来。
  
  女孩今日着一身淡蓝色的烟罗纱裙,远远看去,似有云烟薄雾随步而行,朦胧中透着一股端庄意境。
  
  谭文彬对阿璃笑着点点头。
  
  阿璃在经过谭文彬身边时,略作停顿,以作回应,随后上了楼。
  
  来到二楼房间时,李追远已经醒了。
  
  少年将自己上一浪里得到的一些“手办”,拿出来送给阿璃。
  
  阿璃本意想找块布,把类似毛笔这些给包裹起来,用作收藏。
  
  李追远:“你不用的话,那以后我就不给你带了。”
  
  阿璃看着少年,过了会儿,才将这些东西摆在了自己画桌上,准备使用。
  
  接下来,李追远将破损的三套符甲在地上摊开,其中还有冯禄山的“筋”。
  
  阿璃先检查了一下符甲的破损程度,然后取自己的刻刀,对着冯禄山的“筋”尝试切割和指尖拉扯。
  
  女孩对少年笑着点了点头。
  
  显然,不仅修补问题不大,且有了这种珍贵“筋”的串联,还能使符甲的承载力进一步提升,也就是让增损二将发挥出更强的战力。
  
  阿璃拿起一块残破的金属片,指尖在上面做了抓取的动作。
  
  李追远:“血瓷为骨,现在又有了筋,再在上面加上点妖兽的皮毛?”
  
  阿璃用指尖,在金属片上划了一圈。
  
  示意不会很厚,类似于给一副扑克牌套上一个壳。
  
  原材料倒不愁,昨晚虽然实验邪术用掉了一些,但赵毅上次可是给了一麻袋妖兽精华之物。
  
  但这需要先进行繁琐地提取,而后再做精细地贴合,绝对是一个耗时耗力的大工程。
  
  对增损二将的增幅,并不大,但对增损二将下次降临时的气质形象,有着显著提升。
  
  李追远:“你不要太累了。”
  
  阿璃摇头,她喜欢做这些。
  
  李追远:“白鹤童子那里,也得做一套,披在祂的雕像上。”
  
  阿璃点头。
  
  李追远把葫芦拿出来,递给阿璃。
  
  阿璃拿起葫芦,仔细端详。
  
  然后,指了指斜下方。
  
  “你需要从牌位那里,选择所需的材料,重新打造自己的工具?行,工具我来帮你做。”
  
  阿璃摇头,指了指少年的书桌。
  
  “我不忙。”
  
  女孩看着少年。
  
  “好,我忙我的,你忙你的。”
  
  女孩笑了。
  
  她先将自己无法直接使用的“手办”收拢到一起,用布包好,这些“手办”可以拿来做材料分解。
  
  将布包提起后,阿璃将葫芦抱在怀里,走出房间,下了楼。
  
  女孩手工方面的传承,一部分源自于与李追远一起看的《正道伏魔录》,另一部分则源自于自己的摸索感悟,所以,她得拿着这些东西去一个牌位一个牌位找相对应的材料。
  
  看着女孩离开的身影,李追远的目光落在了画桌上。
  
  阿璃没像以往那样,第一件事先画自己上一浪的图。
  
  应该是因为……现在手里头的活儿太多,太忙了吧。
  
  给自己孙女梳妆后,柳玉梅才坐在梳妆台前,开始给自己梳妆。
  
  床上的陈曦鸢仍旧睡得香甜,她昨晚喝的不是一般的酒,且精神透支严重,如无外力刺激,她还得继续睡个几天。
  
  柳玉梅决定让她继续睡,睡到自然醒,这一出一补之间,对她本人大有裨益,身为长辈,得帮她护法。
  
  这时,阿璃走了进来。
  
  女孩将包裹里的东西和葫芦都放在了供桌台上,而后自己端来一张凳子,踩着它上了供桌,用手不断摸着供桌上的牌位,选择相对应的材料。
  
  从柳玉梅的视角来看,阿璃像是被一众祖宗们呵护在中间,众星捧月。
  
  但当柳玉梅视线下移,看着摆在供桌上的那堆“好物件”包括那个葫芦时,柳玉梅眉头微微皱起,目露愧疚与心疼:
  
  “唉,孩子们日子过得是真艰难啊,都把这些上不得台面的边角料,当宝贝了。”
  
  外头,传来刘姨的声音:
  
  “吃早饭啦!”
  
  润生和秦叔回来了,吃过早饭后,他们还得去送一趟货。
  
  林书友提着工具箱也回来了,李维汉家的电路问题已被圆满解决,他头发高高竖起,像是打了过量的摩丝。
  
  谭文彬说他吃过早饭后,就要去火车站接人。
  
  昨儿个回来,给柳玉梅讲“故事”时,谭文彬就将关于姚奶奶的事告知了柳玉梅。
  
  姚奶奶能承接帮阿璃做衣服的活儿,被赠予阿璃戴过的簪子,更是能与柳玉梅频繁通信,显然是在柳玉梅心里有着不轻的位置。
  
  只是以前,柳玉梅对见以前家里那些旧人的想法很淡,提不起兴致,现在她的心境明显不一样了。
  
  谭文彬就给姚念恩的旅馆打电话。
  
  在李追远发出邀请时,姚奶奶就让自己儿子把接下来数天的火车票、汽车票都提前买好,只等通知。
  
  如若到时候来不及或者不赶趟,那就让儿子给自己安排车,先把自己送到南通邻近城市,她再坐公共交通工具去到南通。
  
  总之,她不允许自己儿子或者其他家人,与自己一起踏入南通地界。
  
  进来了不去大小姐那里拜见是不知礼数,带去拜见大小姐是自己不知满足。
  
  好在,接到通知时,恰好能赶上火车。
  
  姚念恩把亲娘送到火车站,心里是一百个不放心,对亲娘不停做着叮嘱。
  
  最后把姚奶奶给弄烦了,踹了儿子一脚,骂道:
  
  “你娘我当年走江湖时,你小子还没出生呢。”
  
  预计是中午到站,谭文彬打算早点出发,中途可以先去江边,帮亮哥拍一下照片。
  
  李三江对面前的一碗粥,没啥胃口,把筷子放嘴里,盯着那边仨孩子们,一人吃了一碗加蛋的面就放下筷子的空碗。
  
  “造孽啊,吃这么点,身子怎么撑得住哟!”
  
  接下来,润生和秦叔拉着板车去送货了,谭文彬开车出去接人,就连林书友今儿个也要陪自己去坐斋表演节目。
  
  按理说,骡子们吃得少,活儿还能照样干,该高兴才对,可李三江的眉头,却一直没能舒缓下来。
  
  早饭后,李追远先陪着阿璃从东屋里抱走被阿璃选定的牌位。
  
  柳玉梅给刘姨使了个眼色,刘姨马上去给货架补货。
  
  查看了一下陈曦鸢的情况,刘姨走到柳玉梅身边询问道:
  
  “这丫头,得了造化,怕是还得再睡个三天,真令人羡慕。”
  
  柳玉梅端起茶,抿了一口,道:
  
  “陈家人就是这样,要么不出人才,要么一出就是得天道眷顾的人杰。”
  
  刘姨:“那……”
  
  柳玉梅笑着看了一眼刘姨:“瞧瞧,又小家子气了不?”
  
  刘姨:“您不担心?”
  
  柳玉梅:“她是被小远用三轮车运回来的,你觉得小远有没有把握压得住她?”
  
  刘姨故意打趣道:“我指的不是这个,大姑娘家家的,都自个儿偷偷摸到咱家里来了,难道您真信是为了拜见您?”
  
  柳玉梅:“我不信。”
  
  刘姨:“那可不。”
  
  柳玉梅:“阿婷,我看你是真闲的了。”
  
  刘姨:“我把您屋南房阿璃的东西腾个地方?还是说我和阿力把西屋腾出来,她占着您的床,今儿个姚姨也要到了,您屋不宽敞了。”
  
  柳玉梅:“懒得折腾了,我带着阿璃和姗儿,换个地儿睡几天就是了。”
  
  刘姨:“换地儿睡?您打算换哪里……”
  
  “柳家姐姐!柳家姐姐!”
  
  刘金霞领着花婆子和王莲来了。
  
  昨儿个她去坐斋,没能打得了牌,今儿个就来得格外早。
  
  人到齐了,牌桌立刻布置好,茶水点心这些也都被布上。
  
  花婆子先开口,说自己昨儿个去市里参加被慰问的活动,看了表演,吃了饭,还和哪个哪个领导握手见面说了话。
  
  她说得很细致,刘金霞不停地进行具体提问,让她说得更细致些。
  
  连柳玉梅,也提了几嘴问题。
  
  王莲则在旁边很专注地听着,大家连打牌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很多时候,花婆子得通过这种方式,才能感受到儿子,还在自己身边。
  
  等花婆子说得口干舌燥后,她先喝了一杯茶,对刘金霞转移话题道:
  
  “昨儿个村里可有人看见了,你霞侯可是坐着那老田头的三轮车回的村。”
  
  老姊妹之间,没啥好遮掩的,刘金霞把香侯脚崴了自己才让老田头送,结果回到家看见香侯和孙女跳皮筋的事讲了出来。
  
  花婆子:“哈哈哈哈哈!”
  
  王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柳玉梅也是一边笑一边摇头。
  
  刘金霞:“我昨儿个就对我家那死丫头发脾气了,问她别人家孩子都是生怕自己爹妈找老伴儿的,她倒好,像是巴不得要给她亲妈推出去似的!
  
  更气的是,就连我家小翠侯,还在旁边帮她妈说话,说田爷爷人挺好的!
  
  这老田头,也不知道啥时候给我闺女和孙女,都灌了迷魂汤!”
  
  王莲:“霞侯姐,都这样了,要不你就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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