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执棋之念
第190章 执棋之念 (第2/2页)除了似董虎这类倒霉蛋之外,其余伤亡真就不多,哪里需得要“休整”二字。
众修愕然一阵,好容易壮着胆子公推一人出来相问,只是刚要开口便就又被唐玖拂手止住,但听得后者发言:
“唐某晓得诸位道友是诚心为宗门做事,不过师祖交待不消急于一时,且等便好。”
“等?”
————宪州、同县
“自是要等,”
说话时候,康大宝正引着一众丹主一道入了鬼剑门府库浏览。
莫看平日里头康大掌门讲究的是敦本务实四字,但甫一上了战阵,便就变得殊为大方。
要晓得这金丹、假丹之间只差一字,可现下正在康大宝身后的那些丹主,或是一辈子都难有际遇来这金丹宝库。
若只做浏览还便罢了,可康大掌门确是大方,竟还要全数分予他们。固然这其中是有些邀买人心的味道,可却也足见得这胸怀气魄。
说来也怪,这些丹主接触的上修却也算不得少,其中也不乏豪门出身,却也难做到如此大方。康大宝从前不过一个几无门第的小派掌门,竟有如此豪气,却也稀罕。
与之相比,听闻被鬼剑门征来的那些修士好些连法衣都穿不起一件,确是被盘剥得有些厉害。“仁义不失而攻守之势异也”这话放在这里倒也妥帖,这般下来,鬼剑门能挡得住重明宗的攻势才是怪事。
康大宝这主家手段高超、年轻有为兼又慷慨大方,便算是最为迟钝之人,亦看得出来长此以往自有前途。
加上这眼前宝光属实迷眼,事前康大掌门最为担心的那人心不齐的隐忧也渐渐就被化解。
康大宝暗搓搓拿强横的神识将库中灵物尽都扫过一遍,确认了其中无有什么十分值钱的物什、结丹资粮,这才放心许多。
在场众修到底也是位丹主,在外头也是能称宗做祖的人物,便算看得眼热,也总算有些矜色,才也未有令得康大掌门说话时候无人相应。
后者借着前番发言讲道:“前方来报,是言红粉观与千佛林已经联手占了司州,现下云泽巫尊殿五州之地已失其二,黄米那厮正大举提兵赴司州驱敌,短时间内,眼光当是落不到我家身上。”
这话不算隐晦,众丹主听后不消琢磨,便就懂得。
红粉观与千佛林黄陂道一主南境、一辖东域,可现下却猝然与云泽巫尊殿这老邻居成了水火不容之势,这其中深意.
再想一层,会不会这两家身后的主家,也对
好些丹主将念头想到这里即就戛然而止,毕竟这些事情对于他们而言,还是太过遥远,能领悟好康大掌门意思便算足够。
现下境况再简单不过,康大宝率着辖内修士倏然间便就占了宪州大部,然后便就要坐山观虎斗,看看能不能等到两败俱伤、渔翁得利的时候。
他倒也不虞红粉观与千佛林两家主事会心生怨怼,毕竟这正是两家人向匡琉亭缴纳血税的时候,若是重明宗现下再高歌猛进,说不得还要被人家埋怨是己方抢了风头。
康大掌门向来善解人衣,哪里会做这等令人不睦之事出来。
“襄宜,”
康襄宜冷不丁被点了名姓,心头颇感诧异,旋即迈步出来,恭声拜道:“老祖是有何吩咐?”
“这库中诸物冗杂十分,清点事情便就交由你做,莫嫌辛苦。”
康大宝话音刚落,康襄宜先头才因故土再陷、而生出的那点儿委屈,即就瞬间消散无踪。
余下众修闻声过后,却也露出来了艳羡之色。
毕竟任谁都听得出来,康大宝这番话明面上是要康襄宜清点府库、实际上不就是要后者来做分配嘛。
一挂肥肉过手都要沾把油,何况是这等差遣?
康襄宜焉能不喜?毕竟便算分配时候顾忌名声,他总不能太失公允,可凭此机会,却也能落得些好处、占些人情不是?
至于故土?笑话,什么故土能跟金丹府库来做比较?!
这番动作过后,在场众修是有如何反应,康大掌门早就心如明镜。他又挨个做了些勉励鼓舞之词、即就不理这些丹主了,只带着蒋青、叶正文出了鬼剑门府库。
也就是这时候,叶正文才好出声问道:“这些人家寸功未立、未经苦战,掌门是否太过优容了?”
“无妨,舍得赏、将来才能利索地罚。”康大宝笑声应过,转头又言:“这鬼剑门花了好几代人才供出来一位上修,早就把资粮、气运耗干净了。
加之又被无剑那厮倒行逆施、折腾了三四百年,这库中于今又哪有什么惹眼物什?分便分了,若是待得过后抢在别家前头开了云泽巫尊殿过后,也有借口可以少分些与他们了。”
叶正文听了也笑,不再纠结此事,只是又问:“可掌门为何选了康襄宜呢?”
康大掌门晓得叶正文话未说完,他倒是直言不讳:“自要为后人多留一份家业才好。”
蒋青、叶正文听得神色微变,却也未言语什么。
这时候康大宝又发言道:“老二已传来消息,是言费家东古宗老已率应山军入驻山南,兼公府也又有五六位上修联袂而来,且也暂未见得对面两仪宗是有何动作,当可放心。”
要携有三阶灵奴在身的袁晋留家守业却也浪费,可叶正文却也颇为赞同康大掌门这谨慎之举。
便算现下重明宗仗着康大宝新得法宝大显神威,都已经轻而易举攻下来了座金丹道场,但叶正文也仍旧抱着最坏打算。
毕竟这场战事才刚刚开始,各家势力心思各异、局势好比犬牙交错,未虑胜、先虑败故可百战不殆。
一旁的蒋三爷便想不透也懒得想这些,比起这些机关算计,还是听康大掌门发令斩人来得简单。
“好了,兵戎之事在侧,难得还能清闲,静待变化就是。”康大宝发声长叹,这么多年过去,固然自己还是枚棋子,可总要努力成一颗能左右棋局的棋子吧。
“就是不晓得若做了真正执掌棋局之人,又到底会是个什么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