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晚晴丹论、疏荷教女
第195章 晚晴丹论、疏荷教女 (第1/2页)————小环山、重明宗、混一院中
“.乾坤肇分,清浊同渊。道原非净,魔岂尽湮?秉三光以照冥,执双戟而斡旋。涤秽非求玉宇,存芜正养灵根。
观夫浊浪排空,非绝仁以立威,实存善而济溺;修罗障目,岂辍慈而守洁,当执中以破迷。故虽尸山横野,不忘埋胔收殓;纵血海滔天,犹自拯溺扶羸。
小善如露,可润旱塬之砾;微德若星,终破永夜之帷。戟扫千邪非戾,乃悬仁镜;舟渡万厄是慈,更铸铁规!
遂令九幽为炉兮煅清魄,修罗化田兮种慈荑。及至浊浪淬戟寒光澈,方见天河倒卷曜灵晖!
故为杀伐做秤,慈悲乃帆。有志者,是纳洪涛入芥子,化修罗作福田。待证混元,是为清能容浊化澈、浊极生清即成丹”
这座由康大掌门才耗费举宗之力,才就修筑成的三阶灵地,此刻正浸在浓稠暮色里头。
随风而落的槐叶正打着旋落,缓缓坠在了一绝色女修身前的砚池水波上头。待得水面道道涟漪生起时候,合目喃喃的费晚晴正用指腹压住玉简最后那行朱砂批注、专注十分。
这坤道只觉体内灵气忽如春汛期的暗河倒灌,在十二重楼间撕出细密裂痕。倏然间,费晚晴便觉自己喉头正滚着一阵咸腥味道,掌心则死死扣住手中简牍。
其现下明明只是在默诵康大掌门结丹丹论详述,那此前因了强行冲关、受了暗伤的经脉,却就在隐隐剧痛。
只是这等变故,非但未令得这费家贵女着恼半分,反是令得后者在心头生出来了几分喜意。直勾得她索性又软糯出声:“抱阴守阳,何以明辨清浊“
孰料寥寥十余字甫一出口,费晚晴即就倏然间簌簌发抖一阵。
“这关卡可足足拦了我一甲子有余!沉疴尽去、念头通达!”她这一声轻呼才起,气落在简牍上的指节即就被染成青碧色。
堂屋檐角悬着的铜铃突然哑了,几粒黑血从费晚晴耳垂两边徐徐滚落、化作血线擦过香肩,最后才坠在了其身前砚池里头。
“啵啵”声响起时候好似重物坠落其中,继而又过了几息时候,这几颗血汗便就将费晚晴面前的一池碧水染成浓墨。
只是她似也在此时候寻到了自己结丹不得的症结所在,便也无暇分心,只得兀自默诵不停。
也不晓得是过了多久,待得又有一片院中的槐叶从睫毛上扫过时,费晚晴恰好睁眼,一双不停变幻只觉的素手动作也戛然而止、
障目时候,恍惚间,她似是看见了自己正值桃李那年,成就冰叶时候、是有如何意气风发;叶落时候,她又才看到了埋首案牍、憔悴难言那招人怜惜的模样。
“手札中言:‘心浊则世浊,心清则世清,非天地生浊,乃人心自迷’,心浊世浊、心清世清.”
“原来如此,错矣!错矣!!”话音刚落,院中倏然间响起来一阵快意笑声。
费晚晴只觉多年来却未有如此通泰时候,这番听过族中宗长所言、来了重明宗一行,确是一绝妙的经历。
而其中对于其助力最大的,自是康大宝的结丹手札了。
毕竟与浩瀚如烟的费家藏书阁相比,由重明宗一众弟子一点点拾起来的经丘楼,确是差得不止一星半点。
是以其他传承便算是有些值得品鉴之处,但于费晚晴圆满丹论而言,却是远弗如康大宝这结丹手札。
“姐丈丹论之精妙绝伦,绝不输于我费家任一先辈。无怪能以如此出身丹成中品,确是了不得!疏荷姐姐,倒真是好福气,觅得良缘.”
这费家贵女去了心头杂念、亦去了莲沉坐姿。
但见得她款款起身时候手掐灵决、召来清风才消了满身香汗,又一拂袖,即就从香袖里头弹出来六枚玉色丹丸、次第落进其身前砚池。
但见得丹丸入水过后,本来浓如墨汁的一座砚池即就倏然间变得清亮起来,大股黑气蒸腾而起,不待升到大槐树树冠,便就消弭干净。
随后满池清泉汨汨散出灵蕴,只待将不大的小院内中灵气又满一分,这才缓缓平静下来。
费晚晴见得此幕螓首轻点,一张俏脸上头尽是满意之色。
要晓得,这六枚太清种玉丹可是叶涗老祖当年闻得她年才二十、便就得证冰叶道基时候,专程遣人赠来的。只言这丹丸待得她结丹时候,是有大用。
不过今日过后,费晚晴却觉自己似是已不需得这丹丸、亦可证得金丹了。
只是这丹丸可不是大路货色、兼又是可为结丹一事提供助力的紧要灵丹,却这么白白做了提升这灵池效用的养料,足见这费晚晴颇肖其父、是有些爽朗意思。
足足六枚太清种玉丹,或都能换得一件有些残次的下品法宝,可就这么化成了一池能够增益修士筑基的灵水,足见费晚晴身上这贵气,自是寻常人家养不出来的。
不见某个掌门这些年南来北往求了蹭了不少资粮,又可曾为哪个主家留个什么?
费晚晴最后再看过一眼正处院中的大槐树,她进来时候便就在想,为什么这等灵气充裕地方,是要移来一颗品阶颇低的大槐树来。
现下她都已经到了要走时候,却也还是琢磨不通。不过费晚晴倒也不做纠结,只是又将一壶灵液洒在老树根系,脆声言道:“多谢道友数月相伴,”
这灵液显是品阶不低,却也只有出身巨室的费晚晴心情大好之下,才舍得用在大槐树这株平平无奇的灵植上头。
院中蓦然间簌簌作响的树叶声,自能显出来这大槐树是如何兴奋。
毕竟若依着康大掌门那敦本务实的性子,若是没有费晚晴求请借用这混一院,这大槐树怕是再过八百年都难饮得这等灵液。
费晚晴抬头时候稍显惊色:“这灵植还能通灵不成?”
这费家贵女方才低呼出声,旋即却又觉是自己多想。
毕竟灵植通灵,却要比妖兽通灵可能还低太多。
事实上,便连御苑中也要每隔几百年才能听得有那么一两例,且其中无一不是真人有意的稀罕珍品,哪里是眼前这平淡十分的大槐树能比?
想到此处过后,费晚晴随后却也就只摇头轻笑、抚着树身脆声言道:“道友好生修行,将来你我,说不得还有再见之日。”
言过之后,她也不待这大槐树是不是还有反应,即就又返身行到院门处,五根葱指一拢一曲,结太极印解了封关灵禁、莲步轻移行出院落。
“晚晴小姐出关了。”守在混一院外的汤嬷嬷见得大门洞开,即就目生喜色。继而旋即迎了上来、面上挤满笑意。
“多谢嬷嬷为我护法,”
察言观色确是做仆妇必修的本事,特别是如汤嬷嬷这类半路出家、与费疏荷的情分却是远比不得前任孙嬷嬷,便就要更加小心。
但见得这老妇人眉眼一扫、好听话即就从口中滚了出来:“仆妇恭喜晚晴小姐寻得圆满丹论之法,得证上修、指日可待。”
“承嬷嬷吉言了,只是怕没有这般容易。”费晚晴心情确是大好,不过她才寻得了自己症结所在的,现下正是归心似箭时候,是以哪里还有什么工夫与一个教养嬷嬷来做寒暄。
但见得她檀口轻开,朝着汤嬷嬷脆声言道:“姐丈可回来了?疏荷姐姐,又在何处?”
后者老实答道:“好叫晚晴小姐知晓,姑爷仍在黄陂道领军未归;至于小姐,却是在青菡院中考校令仪小姐课业。”
“劳嬷嬷带路。”
“是,晚晴小姐这边请,”
汤嬷嬷背后似长了眼睛,一路只躬着身子随着费晚晴速度调动步频却也不累,不多时便就引着后者行到了青菡院外。
待得向门口值守宿卫验过符牌,二人方才迈进院中,再行不久,便就见得了被康大掌门后者一众女眷围拢的康令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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