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无问之劫
第454章 无问之劫 (第1/2页)在黄原府争夺双鱼的时候,屠夫的名声可算是打出来了。
车内的赵龙虎、赵幽庭,纵然没有亲眼见过屠夫长成什么样子,但那一把杀猪刀的威名,这俩人那是如雷贯耳。
而且,这两人还知道,那位无问山灵化身的年轻屠夫,与周玄有着不错的感情。
赵幽庭与赵龙虎对视了一眼后,说道:“二师兄,别是那屠夫,知道咱们要去捉拿周玄,过来帮手啊。”
“帮手怕个鸟啊,咱后面好些个老祖都在呢。”
赵龙虎虽然如此说,但他那阴晴的脸色,显得他面对屠夫,也没什么信心。
“喂,里面的客人,杀猪杀不杀啊,杀小猪不收钱,杀老猪才十二个铜板,这便宜生意也不做?”
屠夫还在马车外面叫嚷着。
赵幽庭避无可避,只好掀开了车帘子,他瞧见,一个年轻的、穿长衫的、浑身油腻腻的人,正以和商队差不多的速度,行进着。
不过,
商队虽然是马车赶路,但这些拉车的马,腿上都绑着“甲马”呢。
道家甲马,有加持速度的能力,日行三千里。
这等速度,称得上“风驰电掣”,但那年轻屠夫,也就是闲庭信步一般,跟上街遛弯似的,竟然就轻松的跟上了。
光是这一手,赵幽庭便不敢小瞧,双拳抱住,轻轻打着拱,说道:“屠夫前辈,实不相瞒,我们是遁甲门的人,这一趟也是出公差,去别的府城办些事情,没什么猪要宰的。”
“没有猪宰?我耳朵又不聋,我都听到猪叫了。”
屠夫双手拢在袖子里,不满的抱怨道。
“猪叫?哪有猪叫?”
赵龙虎不耐的回了一句。
屠夫说道:“这猪又叫了”,他将耳朵侧了侧,戏谑的说道:“我听听这猪说什么了……哦,这猪还在问,‘哪有猪叫’。”
赵龙虎回过味来了,当即便有些恼,脸色酱红,吼道:“屠夫,别以为你道行深,就在这里出言无状,我们的老祖宗,可是压着阵在呢。”
“既然压着阵,那遁甲的太上老祖就出来打个照面,别蒙着头不说话,惹恼了我,先把你这些徒子徒孙们,都给砍个三块八块的。”
屠夫的一只手,从袖子里拿了出来,当即便有一股刀气外泄。
“吁!吁!吁!”
马感知到了那凶猛的刀气,一匹连着一匹的胆寒,在一阵阵声嘶力竭的乱啸之后,脚下的步子也乱踩了起来。
这马速原本就快,两旁的高山在快速的后退着,这步子一乱,商队的车厢便要倾倒了起来。
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最后的车厢里,飞出了数张黄纸符箓。
纸符,化作了一个又一个的手掌,扶在了车厢的侧面,稍一用力,竟将重达千斤的厢轿给扶得正了起来。
“画地为牢。”
车厢里又是一阵苍老的声音响起后,
在商队奔行的土路之上,竟然伸出了无数的泥手,将商队的车轮、马腿全部拽住。
这支疾行的商队,便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葫芦道人,背着他那个标志性的大葫芦,从马车上走下,两条白眉竖起,质问着屠夫。
“屠夫,我们遁甲门的人做事,你拦着做什么?”
“无问山,什么时候这么大的谱了。”
葫芦道人身后的葫芦里,响彻着鬼泣之声,显然是要动手。
“老葫芦,我们无问山,和你们遁甲山,那可都是人间名山,曾经荣光的时候,我们两山之间,交流很多,颇有些交情的。”
屠夫见了葫芦道人,倒不再争锋相对了,只是故作亲络的讲道。
不过他这“交情”二字,讲出来,却使得双方都尴尬,曾经的两座山头的恩恩怨怨,就像繁杂的线头,剪不断,理还乱。
葫芦道人自然不把“交流”二字当真,他白眉冷对,哼笑了一声:“若是真有交情,我的徒孙赵金甲,能被周玄活生生的砍死在你的刀冢之中?”
“你那徒儿赵金甲,要战周玄之意甚浓,我也不好劝着,哪成想,竟是个绣花枕头,被周玄用十六势活生生的劈死啦。”
屠夫的话里,粗听起来就不客气,仔细听起来,那是夹枪带棒的,刺得葫芦道人心窝子疼。
葫芦道人也不多话,只作了个“情”姿势,说道:“屠夫,你为什么拦车,你我心知肚明,何必在这里多费唇舌,亮招子,看这惶惶几多岁月过去,你是否有了长进。”
他自恃道行高深,又还有其他的太上祖宗在,并不惧怕威名赫赫的屠夫,当即便要动手,
屠夫却摇晃着手,说道:“谁说要和你动手了?我的刀再快,快不过六大遁甲老祖合阵。”
“知道打不过,你为什么拦车?”
葫芦道人都有点搞不拎清,这屠夫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要打,他不打!
不打,他拦车!
癞蛤蟆趴脚面,不咬人,专门恶心人?
屠夫却一副忧愁的模样,说道:“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我拦车,并非要和你打上一场架,我只是想救你们遁甲山。”
“我们遁甲山,好得很,用不着你救。”
葫芦道人作势就要上马车,屠夫却喊道:“你们这一趟,是去明江府,捉拿周玄吧?我劝你们最好别去。”
“去了又如何?”
“今夜的明江府,不是一座府,而是一个巨大的血肉碾盘,谁要往里头掺合,骨头渣滓都要碾碎。”
屠夫说道:“有道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们遁甲山,遭遇了‘血泉吸灵’,好好的山门,寿数将至,这件事,实际不是死路一条,
但你们若是踏足了明江府,那才是真正的‘地狱无门非要闯’。”
“我等是生是死,与你无问山,无甚干系,你好好操心你自己吧。”
葫芦道人这次真上了马车,商队重新启程,但这一次,年轻的屠夫,并没有跟着,而是喃喃说道:“怕是从今日起,天下再无遁甲山。”
但他转头,又兴致高昂了起来,笑吟吟的说道:“不过,从今日起,我们无问山,就要兴盛了。”
他说完,便转头,朝着京城府的方向行去……
……
商队车厢,葫芦道人脸色阴晴不定,
他是越想心里头越是不舒服,
昨日夜里,他在明江府中,以九宫符观望周玄时,祖师玄龟显灵,让他不要去招惹周玄。
这已经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但为了自己往后的前程,葫芦道人哪怕顶着一根刺,也要召集人手,去一趟明江府,捉拿周玄。
原本,祖师显灵这桩事,他都已经要忘记了,却没成想,又来了屠夫这一茬。
屠夫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也是不希望他去明江府对付周玄,不然,会有大祸事降临。
“左一个祖师劝,右一个屠夫劝,那周玄,是不是长出了三头六臂,让这么多人替他挂心?”
越想越是不安稳,干脆,葫芦道士让侍候他的小童子,去找赵幽庭来车内谈谈。
赵幽庭,此时正在车厢内,与赵龙虎谈着天,两人架起了一个托盘,置放上了酒水、干果,小酌一顿。
“二师兄,我还以为那屠夫,有多大的威风呢,见了咱们的葫芦祖师,不也是夹着尾巴,灰溜溜的逃了?”
赵幽庭有些得意忘形,
赵龙虎是更是嚣张,说道:“那个鸟屠夫,要是真那么厉害,当年的无问之劫,怎么会发生?”
“最后的十八个无问刀客,下场又如何,各个的头都被砍了下来,当酒壶用啊。”
赵幽庭倒是听说过当年的“无问之劫”,当时「地子」预测,在无问山中,出了一个大灾祸之人,
然后便是发下了海捕文书,夜先生堂口的人,倾巢出洞,要去无问山拿人,
无问山不从,夜先生的人,便将无问山最后的十八个刀客一并斩杀。
这种事情,每年都会在井国九府之中发生。
发生的次数多了,也就没人当回事了,夜先生、地子的作派,便是那般蛮横霸道,霸道得久了,各州府的人便习惯了。
只是,赵幽庭本就是「钦天监」的星官,他曾经无意中,看过“无问之劫”的卷宗,查询到这件事里,有许多疑点,
其中最大的疑点便是——夜先生堂口,并不是无问山的对手。
无问山是井国最强的战力堂口,而那十八个刀客里,有九炷香的刀客。
九炷香的无问刀客,只凭手中一柄刀,以夜先生大当家「地童」的实力,是绝对拿不下来的,
而当年那一场劫数,又为何会做得那般干净利索,将十八个刀客一并斩杀,一个活口都没放走?
“只靠夜先生,当然做不到。”
赵龙虎笑着敬酒,浅浅的抿了一口酒液后,说道:“师弟,我老实告诉你,当年去捉人的夜先生里,便有咱们遁甲门的太上老祖,
「地子」他老人家,也知道无问山棘手,怕是打拼不过,便提前安排了咱们的老祖潜伏其中。”
“当年的老祖,能斩无问山的十八刀客,而如今,老祖日日吸纳山中灵气,道行已经精进了许多,
那屠夫虽厉害,不过是一介断了传承的丧家之犬,他的道行不进反退,拿什么跟我们老祖拼?”
赵龙虎得意洋洋的说道,
赵幽庭却敏锐的嗅到什么。
“那屠夫既然和我们遁甲山这么不对付,而且在拦车的时候,态度气焰又极其嚣张,
可是在见了老祖之后,却判若两人,话语里虽多有机锋,但总体而言,还算恭顺、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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