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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章 此身负天下

第 75章 此身负天下 (第1/2页)

“怪了,朕的笔呢!”
  
  虽然知道不会丢,明天再找也不迟,找不到总有点空落落的,
  
  掖月宫内本是安静,只有刘据的自语声,见陛下找得急,一道声音从黑暗中响起,
  
  “陛下,是长公主殿下拿走了。”
  
  “你看到了?”
  
  “是。”
  
  想到女儿在自己这受了气,蹑手蹑脚的来宫内偷笔,还被隐藏在暗处的霍老四瞧个正着,刘据是又好气又好笑,
  
  “罢了,明日我再找她。”
  
  ........
  
  “哇!阿母!我再也不和二姐玩了!她每次打我都下死手!呜呜呜呜!”
  
  二皇子刘弗头肿得像个猪头,白天惹了刘鲤儿,被刘鲤儿骑在身上一顿暴打,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在小时候同龄的女孩比男孩强壮,更何况刘鲤儿还比刘弗大上几岁,
  
  刘弗完全没有还手之力,赵钩弋用刘鲤儿母义妁赔礼送来的药膏,帮刘弗抹在伤口上,药膏本来就刺痛,再加上眼泪一刺激,刘弗脸上是又肿又痒,
  
  “别动!”
  
  赵钩弋娇喝一声,吓得刘弗再不敢动,
  
  “别打成这样,只敢在我面前哭嚎?为何又把你打了?”
  
  刘弗强忍脸上刺痛,嘟囔道,
  
  “孩儿和大哥下棋,二姐非在旁边指点,孩儿说以后要上战场带军杀敌,二姐说她也要去,我说女人上不了战场,她非说能,闹着闹着我们就打起来了。
  
  说是打,其实都是孩儿在挨揍,哼,等我长大些,多吃肉,我也要揍她!”
  
  二皇子刘弗捏着小拳头,明确了人生中的第一个目标,吃肉长肉,打过二姐!
  
  没注意到阿母手抖了一下,赵钩弋看向儿子,认真问道,
  
  “你说你要做什么?”
  
  “孩儿要揍二姐!”
  
  “不是这句,之前说了什么?”
  
  “孩儿说...孩儿说女人上不了战场。”
  
  “再前!”
  
  刘弗咽了口唾沫,心中怪自己嘴快,“孩儿说,以后要上战场杀敌。”
  
  “不行!”
  
  赵钩弋断然拒绝。
  
  “阿母,为何不行啊。”
  
  赵钩弋一时难以回答,她不许儿子上战场,并非是一个理由就能说清的,其中关系着太多利害,
  
  从母亲的角度来看,哪个母亲愿意让儿子上战场出生入死,留在家中苦等,收到一封来信心都要颤一下,生怕是得到儿子战死的消息,
  
  再者,从皇妃的角度,赵钩弋更不可能让儿子上战场,上战场意味着离开京城,离开京城就意味着退出了对太子位的角逐,
  
  赵钩弋对刘据很有感情,同样,她也是个有野心的女人,这两者并不冲突,她儿子是二皇子,是竞争太子位的第一选择,她凭什么没有想法?
  
  她不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就是人比人,货比货,让儿子成长为更好的皇储,
  
  这一切的前提,是二皇子留在京城。
  
  晋国大子申生的故事,就说明太多了,晋献公派大子申生去带兵打仗,谋臣劝谏,被晋献公怒骂,谋臣走出只能自语“大子位悬”。
  
  二皇子早慧,也隐隐猜出了阿母的想法,
  
  似觉得自己话重了,赵钩弋轻抚儿子的头,赵钩弋也很矛盾,不知心中该把什么放得更重些,她就是暗恨自己要是年长几岁,恐怕就不会生出这么多麻烦事,
  
  “虎儿,你是皇子,哪有皇子上战场的道理,你大父一辈子都想上战场杀敌,何故却从没去过,你可知道?”
  
  刘弗摇摇头,他是几个皇子中,和刘彻接触最多的,没事刘彻就拉过孙儿讲战阵军略,他是最想上战场的,他也极有才能,虽和那两位比不了,但其领兵之能排在中上是绰绰有余,
  
  就连以享受尝试为目的的玩家刘彻,长生都折腾了,却自始至终没敢跨过这条线,
  
  赵钩弋美眸一闪,说道,
  
  “一手握社稷之图,一手握刃,何故不裁?”
  
  用手指轻点刘弗胸口,
  
  一字一顿,
  
  “此身负天下。”
  
  二皇子刘弗怔住。
  
  “君子尚不立于危墙之下,何况皇子乎?”
  
  ...............
  
  翌日不朝
  
  朝会本三日一次小朝,月余一次大朝,诸事繁多,刘据在位,朝会的频率提高了许多,恨不得是七日五朝,总得留出两日休沐,
  
  可这次休沐赶得实在不巧,出资驻军的事还悬而未决,在百官群臣最不想休沐时却休沐了,弄得心里痒痒的,
  
  张贺起了个大早,可谓是神清气爽,带着殿下所送的毛笔,直奔太史院,
  
  春夏秋冬,任何时节,司马迁都在那坐着修书,就连意志坚定的张贺见到他,都不由暗中敬佩,
  
  二人因张贺要其修史结识,司马迁将张贺弑诸皇子罪名安到了刘据身上,张贺不止一次去找他要个说法,司马迁态度明确,
  
  不改。
  
  一字不改。
  
  一来二去,二人反而成为了不像是朋友的朋友。
  
  张贺曾问过司马迁为何整日修史,不厌倦吗?
  
  司马迁表示很奇怪,反问道为什么会厌倦?
  
  张贺更惊讶,司马迁好似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个困惑,在司马迁的人生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过去不会,未来更不会。
  
  后来,张贺思考了很久,才隐约想明白,
  
  这是司马迁想要的人生。
  
  有一句有些矫情的话也说过,
  
  当你意识到要过怎样的人生时,才算是真正的新生。
  
  人生只有一次,却有太多的选择,
  
  一和无限,对撞在一起,碰撞出了痛苦和茫然,才显得认识到要如何活更加弥足珍贵。
  
  “你来了,旁边有水,自己倒。”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司马迁连头都不用抬,就知道是张贺来了,
  
  整日伏案写书,让司马迁练出了这个有些鸡肋的本事,听脚步就知道是谁,
  
  像陛下的脚步稳重有力,每一步都知道自己要走在哪里,并且会毫不犹豫的走下去,
  
  冠军侯的脚步,像是恢宏浩大的乐曲,每一步都要比上一步更高亢,最后要高到哪里司马迁不知道,恐怕是要上天吧...
  
  张贺的脚步声同样与众不同,跟他的走法有关,张贺先是用脚尖着地,踩实了确定没有危险后,才会把后脚跟缓缓放下,接着再下一步,周而复始,
  
  “好。”
  
  张贺也不和司马迁客气,装作不经意,将毛笔放在桌案上,接着倒水喝水,司马迁完全沉浸于文字之中,没注意到桌案上多了支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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