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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你不收,相爷怎么收?相爷不收,陛下怎么收?我们怎么进步?

第349章 你不收,相爷怎么收?相爷不收,陛下怎么收?我们怎么进步? (第1/2页)

章武三年,凉州。
  
  自韩遂关中战败之后,徙至金城,进入了氐王杨千万的部落中。
  
  金城,氐王帐内。
  
  秋风卷着黄沙拍打在牛皮帐幕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帐内,炭火微弱,映照出韩遂那张沟壑纵横的脸。
  
  他已七十有三,须发皆白。
  
  但双目仍如鹰隼般锐利,死死盯着案上的舆图。
  
  “马超虽然胜了一场,助刘备夺回了关中。”
  
  韩遂枯瘦的手指划过陇山,“但关中诸将,未必都愿臣服刘备。”
  
  氐王杨千万坐在下首,眉头紧锁:
  
  “韩公,目今刘备承天命,继大统。”
  
  “人心归附,势力庞大。”
  
  “关中既定,此时再起兵,恐怕容易惹出事端来。”
  
  “怕什么?”
  
  韩遂猛地抬头,眼中寒光迸射。
  
  “刘备虽胜,但其根基仍在中原,关中人心未附!”
  
  “只要羌、氐并起,西凉铁骑再出,未必不能复夺长安!”
  
  他猛地将酒爵砸向帐外,酒液泼洒在雪地上,如血般刺目。
  
  “这关中,早就该烧起来了!”
  
  长期以来,凉州问题都是东汉政府头疼的问题。
  
  此前说过,光是永和羌乱,就耗费了东汉政府八十亿钱的军费。
  
  凉州问题,算是历史遗留问题。
  
  所以凉州本土出生的将领大多怀有割据之志,想要在这里当土皇帝。
  
  尤其是中央政府对此地的掌控力逐年减弱。
  
  现在刘备三兴汉室,自然要为国家收复凉州的。
  
  而韩遂就是一个典型的军阀头子。
  
  他的世界观就是,
  
  如果不能功成名就,那就干脆为祸四方。
  
  子又有子,子又有孙。
  
  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所以像马腾马超父子,韩遂等关西诸将他们都是没有夺取天下的大志。
  
  只想割据一方做土皇帝、
  
  这与曹操刘备一统天下的志向是对立的。
  
  这是边陲武人的局限性。
  
  在韩遂的坚持下,杨千万最终接受了韩遂的提议。
  
  开始密谋煽动关中反叛的计划。
  
  很快陇西一众豪强都收到了韩遂的迷信。
  
  信中写道:
  
  “月晦之夜,开城举火”
  
  一时间,陇西诸军阀纷纷响应。
  
  ……
  
  陈仓,汉军大营。
  
  马超正在翻阅军报,忽听帐外喧哗。
  
  亲兵仓皇闯入:
  
  “将军!陇西、天水诸城一夜之间尽数叛乱,烽火连天!”
  
  “什么?!”
  
  马超猛地站起,案几翻倒。
  
  “韩遂老贼安敢——”
  
  虽然马超一战抚定关中,助国家收回了旧都长安。
  
  但正如上文所述,关中有着非常严重的历史遗留问题。
  
  此地羌胡混居,非常混乱。
  
  光是有名有姓的军阀,就多达十余个。
  
  所以刘备在封赏完马超之后,给他派到关中去,用的是“抚定”二字。
  
  言外之意,就是保证那边不要出事,不要使其妨碍到京畿地区的安危就足够。
  
  “报!羌人部落截断陈仓道,我军粮道已断!”
  
  又一匹快马急奔过来。
  
  众将闻言,无不忧虑,道:
  
  “我军粮道被断,恐不能在陈仓久持。”
  
  “请将军速速退回长安。”
  
  马超咬牙,恨恨道:
  
  “此仇,超记下了!”
  
  无奈之下,只得下令陈仓汉军连夜退回到长安去。
  
  一直以来,都有人讨论董卓、马腾、韩遂谁才是真正的凉州老大?
  
  尤其这三人算是同一时期的,完全可以横向对比。
  
  其实董卓与马腾、韩遂走的完全不是同一条路线。
  
  韩遂与马腾就是混凉州的,只在凉州发展,根就在这里。
  
  而董卓则是混京圈的,是跟袁隗这种三公级别的人物打交道的。
  
  所以他是不能跟二人横向对比的。
  
  韩遂在凉州经营了近三十年,在当地威望极高。
  
  他的名字只要一出现,基本都跟“叛乱”有关。
  
  东汉政府自顾不暇,是管不了韩遂的。
  
  如今到了齐汉,则今时不同往昔了。
  
  当韩遂叛乱的消息传回京师洛阳以后,刘备立马做出反应。
  
  让身在长安的马超即刻整军,速速平叛。
  
  一面又命内阁催督粮草,支持马超讨伐凉州。
  
  显然,此次韩遂煽动叛乱的行为,彻底激怒了刘备。
  
  他不仅要平定关中叛乱,还要一鼓作气收复凉州!
  
  长安城的初雪刚落,骠骑将军府前的青石板上已覆了层薄霜。
  
  马超单膝跪在堂前,甲胄上的冰晶在炭火映照下闪着寒光。
  
  侍中展开黄绢诏书,声音在凛冽空气中格外清晰。
  
  “陛下有旨,韩遂老贼煽动羌乱,着骠骑将军马超即日讨逆。”
  
  “不得有误!”
  
  “臣,领旨!”
  
  马超重重抱拳,起身时瞥见府门外蜿蜒如龙的运粮车队。
  
  那些都是洛阳调拨的粟米,此刻正源源不断地倒入仓廪。
  
  “骠骑将军,陛下为了此次攻打凉州,特地下令从山东、河北运粮。”
  
  “将军可莫要辜负陛下的厚望啊。”
  
  侍中合上诏书,笑吟吟地对马超说道。
  
  马超连连顿首谢恩,即整军两万,兵出长安。
  
  时值腊月初八,汉军旌旗如云出散关。
  
  据斥候探报,韩遂在显亲囤粮十万石,于是马超当即决定直取显亲。
  
  或有人进言曰:
  
  “韩遂联合羌人,拥兵数万。”
  
  “冒险绕袭,恐难轻取。”
  
  马超拍案而起:
  
  “吾受陛下厚恩,今正思报效。”
  
  “公等何迟疑?”
  
  遂令三军饱食,即日祭旗出征。
  
  汉军一路长途奔袭,行至显亲城外三十里下寨。
  
  参军杨阜献计:
  
  “此城粮草充足,若得之可资军用。”
  
  “如何取?”马超问。
  
  杨阜遂俯身授予密计。
  
  马超从之,当夜命庞德率军佯攻东门,自引精兵暗渡渭水。
  
  时值三更,风雪大作,守军不觉。
  
  马超亲攀云梯,率先登城,手刃十余人。
  
  汉军一拥而入,显亲守军无有防备,被一股拿下。
  
  韩遂部将成公英闻讯,即率兵来援,见城头已易汉帜,急令放火烧仓。
  
  马超立于城楼,见火光冲天,冷笑道:
  
  “此正合吾意!”
  
  竟不救火,任其焚烧。
  
  众将不解,马超道:
  
  “破釜沉舟,方能死战!”
  
  “今我军中不过十日之粮,公等须奋力死战,才能回长安领赏!”
  
  于是只带轻骑,连夜奔袭长离羌屯。
  
  时羌人正酣饮作乐,忽闻喊杀震天。
  
  马超一马当先,银枪所到之处,血流成河。
  
  老羌酋跌坐帐前,哀告曰:
  
  “将军饶命!皆为韩遂所迫耳。”
  
  马超收枪喝道:
  
  “若能招降各部,饶你不死!”
  
  羌酋叩首如捣蒜。
  
  时韩遂闻长离被袭,急率万余军来救。
  
  两军相遇于渭水之滨。
  
  韩遂立马阵前,白须飘洒,厉声喝道:
  
  “马儿!昔日你背父而走,今日反来送命耶?”
  
  马超大怒,命马岱出战。
  
  马岱挺枪跃马直取韩遂。
  
  二将交锋二十余合,韩遂气力不支。
  
  忽听四面鼓声大作,庞德伏兵尽出。
  
  羌骑大乱,自相践踏。
  
  韩遂见大势已去,拨马便走。
  
  马超追杀二十余里,眼见韩遂逃入西平,方收兵回营。
  
  韩遂兵败,逃回陇西的西平城。
  
  此次战败,极大损耗了韩遂的威望。
  
  毕竟当初是韩遂执意要反叛大汉,如今战败了,就得有你这个领导人承担责任。
  
  门外甲胄声响起,成公英疾步入内:
  
  “主公,田乐昨夜秘密接见汉使!”
  
  韩遂手中酒樽一顿,琥珀色的酒液溅在案几上:
  
  “田乐跟了我十二年……”
  
  话音未落,城外忽起喊杀之声。
  
  亲兵破门而入,额角带血:
  
  “田乐叛变!已攻东门!”
  
  韩遂大惊,拔剑而起。
  
  他行至院中,但见东面火光冲天,箭矢如蝗。
  
  田乐率数百部曲猛攻府衙,口中高呼:
  
  “诛杀国贼,迎马将军!”
  
  成公英急调亲卫死守。
  
  双方血战至天明,叛军终被击退。
  
  韩遂立于残破的城楼上,望着田乐带着十余骑投奔汉营的背影,手中剑柄竟被捏得咯吱作响。
  
  “大丈夫困厄,竟至众叛亲离!”
  
  成公英上前低声道:
  
  “田乐家小尚在府中……明公是否?”
  
  韩遂猛然转身,白发在晨风中乱舞:
  
  “不可妄动!派兵将之保护起来!”
  
  不同于传统意义上,没脑子的西凉蛮子。
  
  韩遂其实一个相当狡猾的老狐狸。
  
  历史上,曹操将韩遂的子孙在京师的人全部诛杀,并亲自写信给阎行。
  
  说明了阎行的父亲正被关押,并以此来威胁阎行。
  
  韩遂听说阎行的父亲还活着,便想要让他一同遇害,以此来坚定阎行的意志。
  
  于是强行把自己的小女儿嫁给阎行,阎行不得已而娶韩遂女。
  
  曹操因此果然怀疑阎行。
  
  田乐家眷也是同理。
  
  在韩遂看来,如果自己因他叛变之事迁怒其家眷,将之杀害。
  
  那肯定更会坚定田乐对抗自己的决心。
  
  反之,将之保护起来。
  
  便能够使田乐掣肘,在对抗自己时心存顾虑了。
  
  “喏!”
  
  成公英领命,又接着问道:
  
  “目今人心不宁,凉州众人皆心怀鬼胎。”
  
  “韩公意欲何为?”
  
  韩遂有些颓然地说道:
  
  “今欲携家眷投西南入蜀,投奔曹操。”
  
  “公英看是如何?”
  
  成公英闻言变色,单膝跪地,劝道:
  
  “不可!明公兴兵三十载,威震陇右。”
  
  “岂能因小挫而委身事仇?”
  
  见韩遂沉默,又进言道:
  
  “马超孤军深入,粮草不继,必不能久持。”
  
  “且刘备又不能亲至,何惧之有?”
  
  “加上羌中尚有我等旧部,未尝不可行。”
  
  韩遂从其言,遂没有放弃陇西。
  
  继续联络当地的羌酋,组织力量反击汉军。
  
  话分两头,
  
  汉军大帐内烛火摇曳。
  
  马超正与诸将议事,忽闻亲兵来报——
  
  “西平叛将田乐率十余骑来投!”
  
  众将纷纷劝道:
  
  “此乃背主之贼,反复无常,未可轻信,不如斩首示众。”
  
  马超却道,“今彼穷来投,不可不用。”
  
  于是命人接见田乐。
  
  帐帘掀起,田乐蓬头跣足而入,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
  
  “罪将愿为将军前驱,助将军收复汉阳三郡。”
  
  马超大喜,道:
  
  “将军在凉州用事二十年,有将军相助。”
  
  “超大事可成矣!”
  
  话落,即用田乐为先锋。
  
  夜深人静时,或有人执烛进言曰:
  
  “田乐家眷俱在西平,恐其心不诚。”
  
  马超闻言,果然心思疑虑。
  
  翌日晨鼓方歇,马超召田乐至校场。
  
  田乐披甲而来,却见向导旌旗已易主,于是惊问其故。
  
  马超负手而立:
  
  “思及将军骨肉在敌手,未敢轻用耳。”
  
  “骠骑将军!”
  
  “大丈夫行事,当分轻重。”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今乐能为国家效力,如何能够顾及私情?”
  
  “妻子父母,就当田某从来未有过罢!”
  
  唯恐马超仍然不信任自己,于是命人将自己的小妾带过来。
  
  “此妇所生逆子正在韩营!”
  
  话落,田乐拔剑出鞘,寒光闪过。
  
  那小妾惨叫一声,应声倒地,鲜血染红黄土。
  
  周围将领,无不惊愕。
  
  马超遂不疑田乐忠心,用他为先锋向导,驱兵大进。
  
  汉阳三郡将士,皆畏汉军兵锋。
  
  兼之又有田乐为向导,马超未费太大功夫,便接连收复了汉阳、扶风、安定三郡。
  
  算是为国家收复了小半个凉州。
  
  不过对于汉朝最重要的还是韩遂目前所在的陇西。
  
  因为陇西对关中地区形成了天然的俯攻态势。
  
  控制陇西,即可顺势威胁关中。
  
  这也是为什么诸葛亮北伐时,陇西响应,震动长安的原因。
  
  本着一鼓作气的原则,马超借着收复汉阳三郡的大胜之姿。
  
  乘胜追击,猛攻陇西。
  
  不想却遭到了韩遂与羌人的奋力抵抗。
  
  眼看隆冬将至,汉军军旅困苦。
  
  马超只得整军回营,退回长安。
  
  但不管怎么说,此役至少实打实地为国家收复了凉州三郡,于国有功。
  
  刘备颁诏表扬,然后重赏马超一军。
  
  不过,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
  
  凉州不难打,难得是怎么安定这里。
  
  特殊的地域环境,特殊的民族纽带。
  
  只要统治者稍微管理不当,又是一场大规模叛乱。
  
  到时候再出兵平叛,收复,再叛,便陷入了死循环。
  
  中间金钱、人力却白白浪费了。
  
  所以常说凉州问题,是东汉政府最为头疼的问题。
  
  关于委任谁来治理凉州,朝廷一时间不能决。
  
  能力强的,不愿意去。
  
  职位低愿意去的,能力有不太够。
  
  所以“凉州”一事,暂时在洛阳搁置了。
  
  ……
  
  这日,洛阳城,暮春时节。
  
  桃花已谢,柳絮纷飞,正是万物生长的好时候。
  
  李翊自朝中归来,他身着官袍,腰悬玉带。
  
  面容肃穆,眉宇间透着几分疲惫。
  
  车轿刚至府前,便听得一阵争执之声。
  
  “相爷有令,概不收礼,您请回吧!”
  
  家仆老赵的声音传来,中气十足。
  
  “老丈,在下并非行贿,只是略表心意……”
  
  一个中年男子低声下气地解释。
  
  李翊掀开轿帘,只见一名身着青色长衫的男子被拦在门外。
  
  手中捧着一个锦盒,面色焦急。
  
  那人见轿中之人气度不凡,连忙躬身行礼。
  
  老赵回头见是李翊,慌忙跪倒:
  
  “相爷回来了!”
  
  “这人非要送礼,小的按您的规矩拦着,他却纠缠不休。”
  
  李翊缓步下轿,目光在那人身上停留片刻,继而笑道:
  
  “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来者即是客,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请进府一叙。”
  
  那人与老赵俱是一愣。
  
  老赵迟疑道:“相爷,这……”
  
  “无妨。”李翊摆摆手,“备茶。”
  
  入得厅堂,分宾主落座。
  
  侍女奉上茶汤,李翊这才细细打量来人。
  
  只见其约莫四十岁年纪,面容清瘦,手指关节粗大,显是常年劳碌之人。
  
  “在下张诚,洛阳城西木材行的东家,冒昧打扰相爷,实在惶恐。”
  
  那人起身再拜。
  
  李翊轻啜一口茶汤,温言道:
  
  “张东家不必多礼。”
  
  “不知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张诚面露难色,犹豫片刻方道:
  
  “实不相瞒,小人的木材行近日被官府征用,说是要为皇家修建离宫。”
  
  “这本是光耀门楣之事,奈何官府所给银钱不足成本之半。”
  
  “小人虽微有家财,可若长次下去,小人一家老小恐也要流落街头。”
  
  李翊眉头微蹙:
  
  “此事可曾向有司申诉?”
  
  “申诉数次,皆如石沉大海。”
  
  张诚苦笑,“听闻相爷清正廉明,爱民如子,故斗胆前来……”
  
  至此处,张诚将手中锦盒奉上。
  
  “此乃家传玉佩一枚,虽非‘贵重’之物,却是在下一片心意,还望相爷照拂一二。”
  
  张诚刻意将“贵重”二字说得很轻。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枚玉佩价值不菲,张诚知道李翊的名声,这才故意说它只是寻常玉佩。
  
  李翊目光落在锦盒上,沉吟片刻,忽然伸手接过:
  
  “此事本相已知晓,明日便命人查办。”
  
  “张东主且安心回去,三日内必有答复。”
  
  张诚大喜过望,连连叩首:
  
  “相爷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
  
  送走张诚后,李翊独坐厅中,手指轻叩锦盒,若有所思。
  
  忽闻环佩叮当,一阵幽香袭来,却是夫人麋贞自内室转出。
  
  “夫君今日怎生破例收了礼物?”
  
  麋贞蛾眉微蹙,语带疑惑。
  
  她身着淡绿罗裙,发髻高挽。
  
  虽已年过三旬,却仍不减当年风姿。
  
  李翊示意夫人坐下,亲手为她斟了杯茶:
  
  “夫人且坐,容我慢慢道来。”
  
  麋贞接过茶盏,却不饮用,只是凝视丈夫:
  
  “自徐州追随主公至今,夫君向来清廉自守,门庭如洗。”
  
  “今日之举,实在令妾身不解。”
  
  麋贞本就是富贵出身,寻常财物岂能动她心弦?
  
  所以李翊定下的拒不收礼的规矩,她是相当赞同的。
  
  本来他们家就不缺这些物什,收了反而落人口实。
  
  李翊微微一笑,目光投向窗外渐暗的天色:
  
  “夫人可记得当年在徐州时,我曾因拒收一豪强百两黄金而闻名?”
  
  “自然记得。”
  
  麋贞点头,“那时陛下初领徐州,根基未稳,夫君此举为主公赢得民心无数。”
  
  他站起身,负手踱步,沉声说道:
  
  “然今日之势已非昔比。”
  
  “主公继承大统,贵为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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