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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魏国出了个百年奇才,正是相爷敌手?

第355章 魏国出了个百年奇才,正是相爷敌手? (第2/2页)

李翊未转身,声音冷峻:
  
  “今日宴请诸将,锦缎之事,你可知错?”
  
  李治瞳孔微缩,随即强自镇定:
  
  “父亲如何知晓?”
  
  “休管我如何知晓!”
  
  李翊猛然转身,袍袖带起一阵寒风。
  
  “你年方十五,便学人玩弄权术,可知政治并非儿戏?”
  
  “年轻人,你还嫩得很呐!”
  
  “就你这个年纪,你玩的明白嘛!”
  
  李翊震怒,嘶声大吼。
  
  他眼中寒芒如剑,刺得李治都不由后退半步。
  
  他很少见着父亲如此生气,仿佛触动了他的逆鳞一般。
  
  便是此前在河北时,为了阿若之时,父亲也没发过这么大的火。
  
  当时他最多也只是欲自己辩论。
  
  却很少似这般,不讲道理,单纯宣泄情绪。
  
  但李治很快便挺直腰背,反驳说:
  
  “父亲当年不也是束发之年便入仕参政?”
  
  “《荀子》有云: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孩儿为何不可?”
  
  “放肆!”
  
  李翊一掌拍在案上,茶盏震得叮当作响。
  
  “我且问你,诸将是敬你还是惧你?”
  
  李治抿唇不语。
  
  李翊冷声一笑,缓缓道:
  
  “高祖得天下,岂是单弄权术?”
  
  “张良、萧何、韩信,皆甘为其效死力。”
  
  “便说明上下之间,不是靠试探,而是靠信任。”
  
  “你今日之举,看似让诸将屈服,实则已在他们心中埋下芥蒂。”
  
  “他们今日忍你,是因你年少,是因我尚在。”
  
  “若他日你独掌大权,他们可还会如此配合?”
  
  “如果你不是我儿子,他们又岂会把你放在眼里?”
  
  李治被逼至墙角,后背抵上冰冷墙壁。
  
  父亲的话如冷水浇头,令他浑身发颤。
  
  李翊见状,语气稍缓:
  
  “治儿,权术只可逞一时之快,人心方为长久之计。”
  
  他从案头取过青玉令,这是首相专属,天子御赐。
  
  见青玉令,如见内阁首相。
  
  “此印能令百官跪拜,可能令他们真心效死否?”
  
  烛光将父子二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一高大一瘦小,恍若巨象与幼鹿。
  
  “欲服众将,当在战场立功,在朝堂展才。”
  
  李翊将青玉令重新放回案上,“而非以此等小智试探忠诚。”
  
  “今日之后,张郃等人表面不显,心中已生芥蒂。”
  
  “这般权力,脆如薄冰。”
  
  李翊这是在警告儿子,
  
  今日之后,
  
  张郃、陈到或许不会明着反对你,但他们心里已对你有了戒备。
  
  “你父亲我能在朝堂立足,不是因为我比谁更会玩弄权术,而是因为我能让各方势力都愿意听我一言。”
  
  “权力真正的核心,不是让人怕你,而是让人敬你、信你、甚至依赖你。”
  
  “你今日之举,恰恰暴露了你对权力的误解——”
  
  “你以为掌控就是权力,实则真正的权力,在于你能否让人心甘情愿地站在你这一边。”
  
  李治终于垂下头:
  
  “孩儿……知错。”
  
  窗外传来更鼓声,已是三更时分。
  
  李翊踱至窗前,望着满天星斗,长叹道:
  
  “行了。”
  
  “我思虑再三,上庸之战,你不必去了。”
  
  “什么?”
  
  李治如遭雷击,猛地抬头。
  
  “父亲!你不是答应过孩儿吗?怎么能……”
  
  “此事已决!”
  
  李翊声音斩钉截铁。
  
  李治扑通跪地,抓住父亲衣袖:
  
  “孩儿错了,我检讨就是了老爹。”
  
  “叫什么老爹!”
  
  李翊甩袖拂开,厉声喝斥: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
  
  “办公之时,称职务!”
  
  李治脸色煞白,伏地叩首:
  
  “下官知错……首相大人。”
  
  李翊背过身去,声音冷硬如铁:
  
  “退下吧,明日自去书房闭门思过,出征名单我会另拟。”
  
  李治还要再言,却见父亲背影如山岳般不可撼动。
  
  他颤抖着起身,踉跄退出书房。
  
  卯时三刻,天光未明。
  
  相府后厨已升起袅袅炊烟。
  
  袁莹挽着素绢襜衣,亲自守着灶上熬煮的碧粳粥。
  
  她执玉勺轻搅,“桃红,去看看大公子可醒了?”
  
  她说话的同时,头也不抬,只将新摘的枸杞撒入粥中。
  
  “昨日相爷训得重,怕是连晚膳都没用。”
  
  桃红碎步近前,屈膝道:
  
  “回夫人,大公子寅初便被相爷唤去书房了。”
  
  “相爷命人撤了锦褥,只留一张硬榻……”
  
  玉勺撞在釜沿,发出清脆的声响。
  
  袁莹蹙眉,叹道:
  
  “这是要闭门思过?”
  
  又问,“相爷何在?”
  
  “五更鼓响时就进宫面圣去了。”桃红低声回道。
  
  “罢了。”袁莹轻叹,揭釜观粥,“这锅金丝枣粥又白熬了。”
  
  此时珠帘响动,麋贞夫人携侍女款款而入。
  
  她虽年过四旬,发间已见银丝,通身气度却更显雍容。
  
  随后甄宓携着绣绷,吕玲绮腰悬佩剑,俱至厨下。
  
  “妹妹起得早。”
  
  麋贞望见灶上粥釜,笑道:
  
  “相爷既入朝,这粥我们姊妹分食便是。”
  
  说着,已命人布好青玉碗盏。
  
  众人方坐定,袁莹忽觉缺了谁。
  
  “安儿怎不见?”
  
  桃红忙道,“三公子说晨读未毕……”
  
  “去把他带来。”
  
  袁莹搁下牙箸,“早膳不用,读什么书?”
  
  “跟他父亲一样,就知道读书~”
  
  语气中带有几丝幽怨。
  
  少顷,八岁的李安被领至堂前。
  
  甄宓眼尖,见孩子行走时左臂微蜷,广袖下隐约透出青紫。
  
  她忽按住袁莹正要布菜的手,“莹姐姐且看。”
  
  袁莹撩开幼子衣袖,但见白玉般的手臂上淤痕交错,腕处竟有红印。
  
  见此,满座皆惊。
  
  麋贞手中的汤匙更是当啷坠地。
  
  “这是.”
  
  袁莹声音发颤,“昨日去太学还好好的!”
  
  李安低头绞着衣带:
  
  “儿臣……儿臣不慎跌伤……”
  
  “胡说!”
  
  吕玲绮拍案而起,腰间佩剑撞在案角。
  
  “这分明是被人拧的!谁家小儿敢欺相府公子?”
  
  满室寂静中,甄宓柔声道:
  
  “安儿,可是同窗所为?”
  
  见孩子睫毛颤动,又补一句:“你父亲常言‘君子不欺暗室’,隐瞒反害同窗成恶。”
  
  李安终于抽泣起来:
  
  “母亲不许儿臣显露身份……同窗皆道儿是商贾之子……”
  
  “见儿带的樱桃毕罗精致,便……”
  
  “便如何?”
  
  袁莹将孩子搂进怀中。
  
  “先夺食盒,又推搡于厕轩……”
  
  李安哽咽,“还说明日要带西市张记的透花糍,不然……不然便要用砚台砸手……”
  
  太学里的学生非富即贵,而商贾的孩子当然是最受歧视的存在。
  
  李安话音方落,吕玲绮已拍案而起。
  
  腰间佩剑铮然出鞘,寒光一闪。
  
  “安儿,他们现在何处?”
  
  她一把攥住李安的手腕,眼中怒火如炽,“我这就带你去报仇!”
  
  说罢,她转身便要点兵。
  
  门外几名精壮女兵闻声而动,甲胄铿锵。
  
  甄宓与麋贞见状,连忙上前拦住。
  
  “妹妹且慢!”
  
  甄宓按住吕玲绮执剑的手,低声劝道:
  
  “太学乃朝廷重地,若贸然带兵闯入,岂不让相爷难做?”
  
  麋贞亦劝:
  
  “此事须得从长计议,不如等相爷回府再作定夺。”
  
  吕玲绮冷笑:
  
  “难道就任由那几个小畜生欺辱安儿?”
  
  众人争执间,忽听一道清冷声音响起——
  
  “我是安儿的母亲,吕姐姐不必插手。”
  
  众人回头,只见袁莹静立堂中,神色平静得近乎可怕。
  
  她往日娇俏的眉眼此刻如覆寒霜,唇角微抿,竟无一丝笑意。
  
  吕玲绮一怔,竟被她气势所慑,下意识问道:
  
  “妹妹打算如何处置?”
  
  袁莹不答,只淡淡对下人吩咐:
  
  “去买透花糍。”
  
  侍女领命而去,不多时,捧回一盒精致点心。
  
  袁莹接过,指尖轻轻抚过盒上花纹,忽而抬眸,对吕玲绮道:
  
  “借姐姐兵士一用。”
  
  吕玲绮爽快道:
  
  “这本就是相府之兵,妹妹尽管调遣。”
  
  袁莹点头,转身便往外走。
  
  甄宓与麋贞对视一眼,连忙上前拦住。
  
  “妹妹三思!”
  
  甄宓握住她的手,“太学之中,不少学子出身权贵之家。”
  
  “若将此事,恐对相爷不利。”
  
  袁莹闻言,唇角微扬,却无半分笑意。
  
  她轻轻抽回手,淡淡道:
  
  “他们再有权,权未必大得过我家夫君。”
  
  “他们再尊贵,也未必贵得过我袁氏四世三公。”
  
  她眸光如刃,缓缓扫过众人。
  
  “我平日不喜争斗,只愿做你们的好妹子,做夫君的好妻子。”
  
  “但今日——”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道:
  
  “我也想,做一回自己。”
  
  话音一落,满堂俱寂。
  
  甄宓与麋贞怔然,竟觉眼前之人陌生至极。
  
  那个总是温婉含笑、柔声细语的袁莹,此刻竟如寒刃出鞘,锋芒毕露。
  
  吕玲绮最先回神,大笑一声:
  
  “好!妹妹既有此心,我岂能袖手?”
  
  她一把抓过佩剑,“我与你同去!”
  
  袁莹却摇头,“不必。”
  
  她看向李安,柔声道,“安儿,随母亲走一趟。”
  
  李安怯怯点头,小手紧紧攥住母亲的衣袖。
  
  袁莹牵起他,转身迈步。
  
  裙裾如流云翻涌,飒然生风。
  
  身后女兵列队相随,甲光冷冽。
  
  麋贞望着她的背影,喃喃道:
  
  “不想妹妹竟有如此气魄……”
  
  “只是她真的能处理好此事吗?”
  
  麋贞心中担忧不已。
  
  相府家的公子被校园霸凌,其实想解决真的不难。
  
  关键相爷不在,她们要怎么“妥当”的解决。
  
  这一点其实很难。
  
  “莹妹会处理好的。”
  
  甄宓开口,她轻声叹道:
  
  “袁氏之女,终究不凡。”
  
  ……
  
  太学门前。
  
  袁莹一袭素色长裙,裙裾如流云垂落。
  
  腰间玉带轻束,衬得身形挺拔如松。
  
  她步履从容,身后数名女兵按剑随行。
  
  甲胄铿锵,气势凛然。
  
  “那是谁家的夫人?竟带兵入太学?”有学子低声议论。
  
  “嘘!莫要多言,那是相府袁夫人!”
  
  众人闻言,纷纷侧目。
  
  袁莹目不斜视,径直走至太学正院。
  
  四周学子越聚越多,窃窃私语如潮水般涌来。
  
  都在猜测,这位汉朝最有权势的女人之一,到太学里来是想要干什么。
  
  袁莹微微抬手,身后一名女兵高声喝道:
  
  “太学八岁学子,被同窗堵于厕轩,勒索点心!”
  
  “寻常点心尚且不足,非要西市张记透花糍不可!”
  
  “今日我家夫人亲至,点心已备,叫那几个孩子出来拿!”
  
  此言一出,满院哗然。
  
  “竟有此事?”
  
  “谁家小儿如此跋扈?”
  
  议论声中,忽有人惊呼:
  
  “快看,蔡祭酒来了!”
  
  只见蔡琰匆匆赶来,面色苍白,额上已见细汗。
  
  她自被李翊赎回匈奴以后,便被李翊举荐给了刘备。
  
  恰逢国家兴办私塾、学校,故委任其为太学祭酒。
  
  可以说,蔡琰能当上这个祭酒,少不了相府从中帮忙。
  
  她一见着袁莹,连忙上前行礼,强笑道:
  
  “袁姐姐今日怎得空来太学?”
  
  袁莹淡淡瞥她一眼,并不接话,只将手中食盒递出:
  
  “透花糍在此,请祭酒转交。”
  
  蔡琰双手微颤,接过食盒,低声道:
  
  “此事我必严查,定给姐姐一个交代。”
  
  袁莹唇角微扬,笑意不达眼底:
  
  “他还要什么,尽管与我说,我接着买。”
  
  她顿了顿,声音轻缓,却字字如刀。
  
  “只求他——莫再打我儿子。”
  
  蔡琰闻言,如遭雷击,冷汗涔涔而下:
  
  “袁姐姐放心,太学定当严惩不贷!此事……”
  
  “祭酒!”
  
  袁莹忽打断她,眸光冷冽。
  
  “办公之时,当称职务。”
  
  蔡琰面色煞白,连忙改口:
  
  “下官明白!请夫人放心,太学必给相府一个交代!”
  
  袁莹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女兵们紧随其后,甲叶碰撞之声清脆如铃。
  
  满院学子鸦雀无声,自动让开一条路来。
  
  行至大门,袁莹忽驻足回首,望向太学高悬的匾额,轻声道:
  
  “读书明理之地,竟养出这等豺狼。”
  
  春风骤起,卷起她鬓边一缕青丝。
  
  那背影挺直如剑,飒然生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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