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背叛我?
第534章 背叛我? (第2/2页)泣珠儿的睫毛剧烈颤动,想起早上司马椿蕾临走时,那仿佛要吃人的目光。
早年在扬州时她便被教育,嫁入大家族,争风吃醋,尔虞我诈是在所难免的。
但泣珠儿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甚至,她连如何自保都没有考虑好。
林臻刚要说话,泣珠儿打断道:“世子不必解释,妾身知道自己的位置。”
“位置?”林臻忽然轻笑,指尖划过她手背的薄茧——那是多年抚琴留下的,“在我心里,你早已经不是什么瘦马了,而是我的小妾。”
“妾身也算小妾吗?”
“当然算,只要是我林臻的女人,都是我的小妾,所以你和椿儿没有什么区别。”
他忽然凑近,闻着她发间的木樨花,“还记得昨晚你的凤求凰吗?等你的新琴做好,本世子还要听。”
“妾身什么都听世子的,但今晚您还是去贵妃娘娘那里睡吧,妾身自己想弹弹琴。”
懂事的让人心疼。
既然如此林臻没有理由再执拗,起身将她楼进怀里,指尖划过她腕间的翡翠镯。
这镯子是张俪精心挑选后送来的,算是给妹妹的见面礼。
窗外的骆驼低吟声混着木樨花香飘进来,他忽然听见廊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世子,侯春求见。”敲门声轻而急,带着几分颤抖。
林臻松开搂着泣珠儿的手,看见她耳尖发红,发间的木樨花歪了半枝。
“进来吧。”他整理衣襟,声音里还带着未褪的温柔。
侯春推门而入,垂着眸不敢看泣珠儿:“陈主编求见,说有急事,已在会客厅候了半个时辰。”
泣珠儿连忙起身整理琴弦,指尖划过《凤求凰》的谱面:“世子快去忙吧,妾身正好补补妆。”
她转头时,木樨花落在琴案上,像片褪色的月光。
林臻握住她冰凉的手,低声道:“若是陛下又耍什么把戏,我明日便去宫里讨个说法,你放心吧,有我在,不会有任何人敢伤害你。”
说完林臻松开她。
“快去罢。”泣珠儿轻笑,指尖点了点他掌心的薄茧,“陈主编深夜来访,怕是与报社有关。”
她转身时,月白色襦裙扫过满地柳絮,像片浮动的云。
会客厅的烛火映着陈墨的官袍,簇新的青缎上绣着银线竹纹,正是工部六品官员的制式。
林臻推门而入,看见他正捧着羊脂玉茶盏品茶,袖口的油墨味淡了许多。
“参见世子。”陈墨起身行礼,官靴在青砖上叩出清脆的响。
林臻盯着他腰间的鎏金腰牌,新刻的“舆论监造司”字样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坐吧。”林臻一屁股坐在酸枝木椅上,茶盏里的碧螺春腾起热气。
“怎么?战地记者的事情解决了?”
说完林臻才注意到他的官袍,不露声色的说:“看你穿得这般齐整,莫不是傍上了宫里的大腿?”
他故意用茶盖拨弄茶叶,余光却扫着陈墨的表情。
陈墨从袖中掏出羊皮地图,摊开在案头:"陛下允诺,战地记者家人可免十年徭役,战死则领二十石粟米。”
他指尖划过地图上的骆驼纹腰牌草图,驼峰上隐约有"嫣"字暗纹。
“还说要刻骆驼纹腰牌,借王爷的威名激励书生。”
“借王爷的威名做文章?"林臻忽然冷笑,“倒会慷他人之慨。”
他端起茶盏,却因用力过猛泼出茶水,“从前报社每月五万两银子,如今换作宫里的玉碟金盏,书生们就真以为是皇恩浩荡了?”
陈墨压低声音:“世子可知,李狗剩的娘今早跪在报社门口?”
他镜片后的目光掠过窗外的骆驼,“她说这辈子第一次见白米饭,陛下的抚恤比咱们给的多三成。”
“三成?”
林臻拍案而起,震得茶盏掉落在地上,“三成也是我的钱啊!他用我的银子买人心,倒显得我这个世子苛待下属了!”
陈墨点头,从袖中取出锦盒:“陛下赏了密信鸽哨。说可用此调遣驿站快马,但每封密信需分两路送:军机处一份,暗房一份。"
林臻接过鸽哨,触感冰凉:“明着收编,暗里监视。她连我的暗语标记都要学去?”
说完林臻看向陈墨:“还有你!你竟然敢背叛我,去站陛下的队!?”
陈墨吓得直接跪在碎瓷片中,官袍膝盖处很快染上青灰:“世子,属下冤枉啊,属下也是想提高记者待遇啊!您还记得张秀才吗?上个月他传回北燕粮草图,被割了舌头扔在城门口,可他临终前用血写的西路无粮,救了三千弟兄的命。”
他忽然抬头,目光落在林臻胸前的木樨花上,“陛下的抚恤能让他娘住进砖瓦房,能让他的名字刻在忠烈祠,这是咱们从前给不了的。”
林臻的手指在椅把上掐出红印,想起张秀才临终前塞给他的断笔,笔杆上刻着"铁笔"二字。
“所以你就拿弟兄们的血换她的皇恩?”他忽然踢开脚边的碎瓷,瓷片撞上案头的骆驼纹草图,将驼峰的"嫣"字暗纹划得支离破碎。
“你难道不知道,陛下的钱也是我给她的!这都是我的钱!她用我的钱来收买你们,你现在跟我哭穷?难道我给你们的抚恤少了?况且我们报社图的是笔墨自由,如今倒好,玉碟金盏端上了,腰牌官靴穿上了,倒忘了笔杆子该为谁而挥了!”
陈墨猛地磕头,额头撞在青砖上发出闷响:“世子以为卑职不想硬气?陛下要撤换所有没背景的记者,是卑职跪了两个时辰,才保住李狗剩他们。”
他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油墨刺青,正是报社最初的报头,"卑职这身子,早就卖给报社了,如今不过是借陛下的壳,护咱们的根!"
林臻看着他胸前的刺青,忽然想起创刊那日,陈墨在报社门口贴的对联:“铁笔昭昭,照破山河”。
他忽然转身,盯着窗外骆驼脖子上的银铃:“她要收编可以,但所有记者的密信必须先经我手。”
他忽然冷笑:“呵呵呵,嫣儿,你这样可不好啊,为夫得进宫去会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