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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四章 五美吟

第三百九十四章 五美吟 (第2/2页)

平儿便劝说道:“奶奶,我看张姨娘性子刚烈,待奶奶素来恭敬有加,不是那等狐媚魇道的。若让秋桐害了去……只怕回头儿二爷回来也要怪罪在奶奶身上。”
  
  凤姐儿冷笑道:“你倒是好心……就不怕来日你生个女儿,偏她生下个男孩儿来?”
  
  平儿咬唇不言。
  
  凤姐儿就道:“也罢,左右谁生下男孩儿,我都要养在房里。你既好心,那就给张氏递个话儿,让她多加小心就是了。”
  
  平儿舒了口气,点头不迭应下。
  
  过得半晌,主仆两个一并离开栊翠庵,过了白石桥,沿怡红院后边的甬道往大观园前门而来。
  
  行了一阵儿,遥遥就见鸳鸯嬉笑着绕过翠嶂,其后又有紫鹃嬉笑来追。
  
  凤姐儿瞧在眼里,笑着道:“鸳鸯怎地这般得闲?”
  
  “许是老太太睡下了?”平儿说过一嘴,这才道:“昨儿个鸳鸯来了一回,说将老太太私库钥匙转给了琥珀。”
  
  “琥珀?”凤姐儿脚下一顿,面上纳罕不已,思量道:“琥珀虽是个忠心的,却认死理,比不得鸳鸯伶俐。”
  
  平儿道:“林姑娘说不得过两年便要出阁,到时候鸳鸯一准儿跟着嫁过去。琥珀虽不善机变,却难得忠心。老太太身边儿几个大丫鬟里,鸳鸯一去,可不就要琥珀掌着私库钥匙?
  
  翡翠倒是擅机变,奈何到底差着年岁,我看老太太有意将鸳鸯的差事一分为二,分给琥珀、翡翠。”
  
  凤姐儿颔首笑道:“这倒是说得过去。呵,鸳鸯果然机灵,且等着吧,等你二爷回来,定有乐子瞧了。”
  
  ……………………………………………………
  
  贾琏一去不回,转眼已到七月半。
  
  初秋时节,天高气爽。这日邢夫人得空来清堂茅舍,装模作样关切了一番,待众丫鬟退下,邢夫人忙不迭问道:“你不是说与内府合伙做了那蕺菜素的营生?怎地还不见动静?”
  
  陈斯远蹙眉说道:“莫提了,前日丁道隆遣人来说,蕺菜素尽数发卖给了兵部。”
  
  “兵部?”邢夫人脸上满是莫名其妙
  
  陈斯远这才说道:“西南不稳,缅甸屡次进犯,南安王领兵多次交手,军中将士多有伤患。大司马听闻蕺菜素疗伤有奇效,干脆上奏疏请朝廷拨付银钱采买此药。”
  
  于是陈斯远那蕺菜素尽数被兵部给买走了,虽说赚了银钱,年底能有不少分红,可坑贾赦之事只能往后延。
  
  邢夫人顿时苦闷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陈斯远纳罕道:“莫不是大老爷又来纠缠你了?”
  
  邢夫人翻着白眼道:“他?他那身子骨如今一旬能寻一回姬妾就不错了,哪儿来的功夫撩拨我?只是……”
  
  只是贾赦这货与忠顺王斗得不可开交,加上近日才得了一笔回款,志得意满之下每日熏熏然,回家就寻邢夫人横吹一气,可把邢夫人糟心得不要不要的。听他吹几日也就罢了,可若是一直听下去,邢夫人动刀子的心都有了。
  
  “罢了,不提也罢。”
  
  邢夫人情知陈斯远这会子不愿害了贾赦,生怕耽搁了与迎春的婚事。她自个儿却受不了了,一心想着回去给贾赦加大剂量,最好让其中了风,从此口不能言才好呢。
  
  邢夫人心事重重而去,陈斯远兀自往书房中读书。过得半晌,便有香菱挪动莲步而来。
  
  到得书房里也不说话儿,待陈斯远撂下书卷才道:“大爷,林姑娘院儿里设祭呢,我瞧着林姑娘红了眼圈儿……”
  
  陈斯远纳罕道:“我昨儿个才去瞧过一回,林妹妹不过有些着凉,怎地又不好了?”
  
  香菱蹙眉摇头,陈斯远叹息一声,干脆起身便往潇湘馆而去。
  
  半晌过了翠烟桥,进了潇湘馆的院门,只见炉袅残烟,奠余玉醴。紫鹃正看着人往里搬桌子,收陈设呢。
  
  陈斯远便知这是祭过了——黛玉正月里便已除了服,中元时自然要祭拜父母。
  
  行了几步,扭头便透过敞开的窗子瞥见黛玉神情恹恹地歪在椅上,眼圈儿泛红、手托香腮也不知在思量什么。
  
  紫鹃扭头见来的是陈斯远,忙道了声儿‘远大爷来了’,随即便引着陈斯远入内。
  
  临进门之际,紫鹃连连朝着陈斯远使眼色,陈斯远略略颔首,入内扫量一眼便笑道:“妹妹今儿个可大好了?咦?怎地又伤了心?”
  
  黛玉心气儿不顺,乜了一眼便道:“可是你没的说了,好好的我多早晚又伤心了?”
  
  陈斯远涎着脸凑坐过来,笑着道:“要不夜里也随我一道儿往什刹海游逛游逛?”
  
  中元时什刹海放河灯,昨日陈斯远寻了宝姐姐、林妹妹逐个问过,奈何林妹妹着了凉,便推脱不去。
  
  黛玉道:“河灯有甚稀罕的?我在南边儿也没少见。”
  
  陈斯远正待顽笑几句,忽而瞥见砚台底下微露一纸角,不禁伸手要拿:“诶?妹妹写了什么?”
  
  谁知黛玉反应极快,先一步夺过来揣在怀中,口中兀自嗔怪道:“你也不管什么,来了就混翻一气。”
  
  陈斯远沉吟须臾,愕然道:“莫不是——”
  
  黛玉知他开口准没好话儿,不禁急切抢白道:“不是!”
  
  “不是怎地不让我看?”
  
  一语未了,只见宝钗走来,往书房里一瞥,笑吟吟道:“你又要看什么?”
  
  黛玉起身将宝钗让进来落座,白了陈斯远一眼,这才扯了宝钗的手儿笑道:“我曾见古史中有才色的女子,终身遭际,令人可喜、可羡、可悲、可叹者甚多。今日饭后无事,因择出数人,胡乱凑几首诗,以寄感慨,可巧探丫头来会我瞧凤姐姐去,我因身上懒懒的,没同她去,适才做了五首,一时困倦起来,撂在那里,不想他来了,就瞧见了。”
  
  宝钗逗趣道:“唷,那可不好让他瞧了去,免得四下传扬劳什子才名。岂不闻女子无才便是德?总以贞静为主,女工还是第二件。其余诗词之类,不过是闺中游戏,原可以会,可以不会。咱们这样人家的姑娘,倒不要这些才华的名誉。”
  
  陈斯远浑不在意道:“雁过留声、人过留名,留些才名在人间多好?说不过百年我咱们都做了黄土一捧,尚有后人记得咱们呢。”
  
  宝姐姐、林妹妹素知陈斯远不在意那些繁冗规矩,私底下极为纵着她们,当下便相视而笑,宝姐姐劝说道:“罢了罢了,他都这么说了,再不给他瞧反倒成了咱们得不是。”
  
  黛玉抿嘴一乐,这才将纸稿递给陈斯远,兀自催促道:“瞧吧瞧吧,只有一样,切不可外传。”
  
  陈斯远不迭应下,接过纸稿观量,便见其上果然是五首诗。
  
  其一写西施,旁人都赞西施,唯独黛玉羡东施。
  
  效颦莫笑东村女,头白溪边尚浣纱——许是一直寄居贾家之故,贾家又风波不休,黛玉只盼着来日如东施一般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其二写虞姬,这一首诗,黛玉对虞姬倒是盛赞有加。
  
  诗中用了黥布与彭越的典故,两人原来都是项羽部将,降刘邦后破楚有功,黥布被封为淮南王,彭越被封为梁王,后来两人均因欲谋反被刘邦所杀。
  
  黛玉估摸着是想,黥布与彭越甘愿投降于敌人,贪生求荣,苟且偷生,终究难逃一死的下场,而虞姬却对项羽忠心耿耿,临危不乱,拔剑自刎,以证其烈。
  
  这倒极合黛玉的性子,但凡认准了,便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其三写王昭君,诗中一叹王昭君红颜薄命,又盛赞其极有勇气,豁出己身北去和亲,到底搏出了一番天地。
  
  王昭君出塞和亲是北去,黛玉寄居贾家何尝不是北去?且黛玉性子本就叛逆,又与自个儿早早结缘,她这是拿王昭君自比呢……诶?她是自比了,那自个儿成什么了?
  
  陈斯远蹙眉朝着黛玉看去,黛玉皱了皱鼻子,别过头去不理他。宝姐姐更是在一旁掩口而笑。
  
  陈斯远摇了摇头,继续往下看去。
  
  其四写绿珠。
  
  西晋太康年间,石崇为交趾采访使,途经博白地,惊慕绿珠美貌,用三斛明珠聘她为妾,并在皇都洛阳建造金谷园,内筑“百丈高楼“,可“极目南天“,以慰她思乡之愁。
  
  赵王司马伦专权,党羽孙秀垂涎绿珠倾国姿色,使人向石崇索取,被石崇拒绝。后孙秀在赵王司马伦面前加害石崇,并领兵围金谷园,欲强夺绿珠,她遂坠楼自尽。
  
  绿珠女对石崇的坚贞历来都被诗人们所歌颂,黛玉却说石崇只是贪恋绿珠美色罢了,对绿珠并无真心,所以绿珠死得冤。
  
  由此可见,黛玉想要的从不是什么锦衣玉食,而是趣味相投、心有灵犀;
  
  其五写红拂女,赞其慧眼识雄。
  
  陈斯远忍不住偷眼观量,便见黛玉也往这边厢瞧过来,四目相对,黛玉立时红了脸儿。
  
  陈斯远心下暗自雀跃,心道自个儿如今好歹在林妹妹心中有了些分量。转念一琢磨,林妹妹先前的诗词大抵脱不开自叹自伤,如今却豪迈吟咏,可见林妹妹也长大了啊。
  
  撂下纸稿,陈斯远赞道:“妹妹好才情,我看这五首连在一起不若就叫《五美吟》如何?”
  
  宝姐姐赶忙接了过去,一目十行扫量过,也赞叹道:“做诗不论何题,只要善翻古人之意。若要随人脚踪走去,纵使字句精工,已落第二义,究竟算不得好诗。
  
  即如前人所咏昭君之诗甚多,有悲挽昭君的,有怨恨延寿的,又有讥汉帝不能使画工图貌贤臣而画美人的,纷纷不一。后来王荆公复有‘意态由来画不成,当时枉杀毛延寿’﹔永叔有‘耳目所见尚如此,万里安能制夷狄’。二诗俱能各出己见,不袭前人。
  
  今日林妹妹这五首诗,亦可谓命意新奇,别开生面了。”
  
  黛玉面上赧然,扯了宝钗嗔怪道:“不过胡诌几句,他胡乱赞叹也就罢了,宝姐姐怎地也跟着起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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