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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六章 粉翅双双宛递扶

第三百九十六章 粉翅双双宛递扶 (第2/2页)

晴雯歪着头得意道:“我倒是巴不得大爷落了难,从此让我养着呢。”
  
  这样大爷就是她自个儿的了,也不用与那些莺莺燕燕分润。
  
  陈斯远爱极了晴雯这般小模样,当下揽着其好一番轻薄,直到五儿提着食盒回转,这才将气喘吁吁、脸面通红的晴雯放开。
  
  待用过晚点,陈斯远生怕伤了眼睛,不敢挑灯夜读,便往园子里游逛。谁知才到沁芳亭,迎面便撞见提了灯笼而来的鸳鸯。
  
  待二人离得近了,鸳鸯认出陈斯远,惊喜之余赶忙敛衽一福。
  
  陈斯远笑着道:“你这是打哪儿来?”
  
  鸳鸯笑着回道:“雪雁要打个连珠结,谁知打了两回便乱了两回,头两日便央了我帮手,今日得空我便往潇湘馆去了一趟。”
  
  此间风大,又极为惹眼,陈斯远探手一引,说道:“若还有空,咱们走走?”
  
  鸳鸯俏脸儿泛红,声如蚊蝇地应下。眼看园中四下已挑了灯笼,略略思量,便将手中灯笼吹熄,又赶忙追上来,只略略辍后陈斯远半步。
  
  二人过了沁芳闸桥,须臾到得侧殿背风处,陈斯远便道:“听说私库钥匙如今落在琥珀手里了?”
  
  鸳鸯道:“多亏了大爷提点,先前我只当得了老太太重用便有了体面,却从未想过还要担着责呢。大爷也知我这人认理,旁人来央求,保不齐就动了恻隐之心。倘若来日私库有个闪失,我真个儿是百死难赎其罪。”
  
  陈斯远道:“难得你想的通透,我也是怕你日后遭了牵连。哦,是了——”他忽而探手往袖笼里摸索,须臾摸索出三块连在一处的玉佩来,扯了鸳鸯的手儿便将其塞在掌中,道:“上回得了王爷赏的好些玉石料子,我寻人雕琢了几块,制了个禁步,你且收着。”
  
  右手被陈斯远的大手包裹着,鸳鸯心下怦然、脸面愈发红润。她却是个伶俐大气的,情知自个儿的前程都在陈斯远身上,因是也没推拒,只细声细气地应下,旋即捏着那禁步垂了螓首不知如何言语。
  
  陈斯远一直不曾撒手,又说道:“下晌时太太哭了一场?”
  
  鸳鸯勉强回神,说道:“我那会子在园子里,回去时也没听周全,只听闻傅姨娘得了个男孩儿不说,还买了个瘦马塞去了老爷身边儿。”
  
  陈斯远错愕不已,心道那傅秋芳为了固宠真真儿是拼了啊。
  
  “老太太如何说?”
  
  鸳鸯笑道:“老太太能如何说?老爷身边儿原先就两个姨娘,周姨娘又上了岁数,补一个傅姨娘也是应当应分的。再说了,多子多福,老太太巴不得儿孙满堂呢。太太闹了一场,老太太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又有二奶奶在一旁瞧热闹,太太最后闹了个没脸儿,听闻大太太也来瞧热闹,忙不迭地回去了。”
  
  陈斯远哑然失笑,道:“太太这回是哑巴吃黄连啊。”
  
  陈斯远估摸着就算贾政回来后,此事也得不了了之。只看先前的赵姨娘,单将探春送去了太太房里,儿子贾环却养在了身边儿,可见背后定是贾政在护着。
  
  如今贾政心思都在傅秋芳身上,自也会护着傅秋芳母子。
  
  秋风萧索,鸳鸯手心却沁了一层细密汗珠。她心下怦然,又生怕被人瞧了去,待说过半晌,到底忍不住嗫嚅道:“远大爷……我,我该回去了。”
  
  陈斯远应了一声儿却不撒手,又抬手为其捋了贴在面颊上的青丝,这才道:“早些回去吧,近来变天,仔细着了凉。”
  
  鸳鸯细声应下,待陈斯远撒了手,这才挪动莲步、频频回首而去。
  
  目送鸳鸯身形掩于暮色之中,陈斯远这才抬脚绕大观园而走。上了大主山又往下行,半晌停步蘅芜苑后头的甬道上略略驻足。
  
  他心下慨叹,只可惜湘云那丫头如今还在,不然隔三差五的便能夜访宝姐姐了。如今嘛,却只能等着宝姐姐来寻自个儿。
  
  叹息着下了盘山道,过石洞继续前行,一路路过稻香村、缀锦楼,待兜转着过了沁芳亭,陈斯远正待回返清堂茅舍,忽而便听树后有人轻咳一声儿。
  
  陈斯远驻足观量,便见打玉皇庙西边儿树林里转出个嫽俏身形,外披月白缎面镶红边儿斗篷,内穿朱红底子金色梅花纹样立领衫子,下着月白撒花马面裙,手中提了一盏不等点亮的灯笼。
  
  亏得此地离清堂茅舍不远,借着清堂茅舍的灯光,陈斯远方才瞧清来人乃是王熙凤。
  
  陈斯远四下观量,见左右并无闲人靠近,这才凑近道:“你自个儿来的?”
  
  凤姐儿面上欲言又止,一双凤眸好似会说话一般,既有嗔恼,又有得意,更多的则是难以言表。她乜了陈斯远一眼,只低声道:“我有要紧事儿,你且随我来。”
  
  说罢扭身窸窸窣窣进了林子,陈斯远略略踯躅,拔脚就跟了过去。
  
  二人一前一后,穿林而过,到得玉皇庙与栊翠庵之间的甬道,又绕栊翠庵兜转,一路进了山门。
  
  凤姐儿本要停下来说话儿,谁知此时起了风,北风鬼哭狼嚎一般,又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凤姐儿也觉此间不好说话儿,便寻了钥匙开了门,引着陈斯远到了栊翠庵的东耳房。
  
  此处耳房自成一统,窗上早有布帘遮挡,便是点了烛火也透不出去几分。
  
  那凤姐儿点了烛火,又看着陈斯远生了火盆,她便歪坐床头,翘着脚讥笑一声儿,说道:“你的事儿发了,若是好生求肯一番,说不得我便放过你这一遭。”
  
  陈斯远道:“事发了?我犯下的事儿多了,却不知你说的是那一遭?”
  
  凤姐儿厉声道:“别想打马虎眼,实话告诉你,前几日大嫂子可是什么都说了。”
  
  陈斯远心下松了口气,渐生玩味之意,因是凑过来问道:“那你让我如何求肯?”
  
  凤姐儿足尖一抬,险些蹬在陈斯远命根子上。见陈斯远弯腰躲闪,她掩口咯咯一笑,抬脚便抵在陈斯远小腹处,笑道:“那还不简单?你乖乖跪下来磕三个头,叫我三声儿姑奶奶,我便饶过你。”
  
  陈斯远蹙眉故作思量,半晌才道:“不妥不妥,跪下可以,磕头不成。”
  
  凤姐儿错愕须臾,不免心下看轻他几分,便道:“也罢,磕头就免了,你跪下叫三声儿姑奶……”
  
  “还是不错,我若叫你姑奶奶,岂不乱了辈分?”
  
  “那你便只是跪下?”
  
  陈斯远点点头,忽而探手擒了足踝,猛地一拽,凤姐儿‘诶唷’一声儿便跌在了床上。陈斯远忽而阴邪一笑,道:“我这跪也有说法,须得你趴好了才行。”
  
  凤姐儿脸色骤变,正待出言呵斥,谁知陈斯远已欺身而上。
  
  二人翻腾一番,凤姐儿便被陈斯远一手擒了一双柔荑,丹唇任其乱啄乱吻,腾出另一手还四下乱摸。
  
  凤姐儿挣扎一番,不觉便已情动。乱扭一番,转瞬被陈斯远剥了个干净,待须臾便只剩下讨饶、喘吁吁的份儿。
  
  春宵几度,丢之又丢,真个儿是:宝鸭香消烛影低,波翻细浪枕边欹。
  
  待云消雨歇,凤姐儿瘫软床榻之上,却是连说话儿的气力也没了。
  
  陈斯远方才恣意纵情,过后总要小意体贴一番,便寻了帕子四下擦拭过。待凤姐儿醒过神来,这才揽了其入怀,温声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凤姐儿这会子身心通透,哼唧半晌,不愿言说。眼看陈斯远又要作怪,唬得凤姐儿这才沙哑着嗓子吐了口:“我,我前几日瞧见大嫂子藏了枚东珠……跟你送我的一般无二。”
  
  陈斯远眼珠一转,立时嗤笑道:“先前我置办营生短了银子,还是问大嫂子拆借的,那东珠不过是谢礼罢了,偏你心里是脏的,便把别人也想成脏的。”
  
  凤姐儿探手捶了他一拳,蹙眉道:“你还想唬弄我?大嫂子说是你给兰哥儿的,可跟你说的不一样。”
  
  陈斯远睁眼说瞎话道:“你也知大嫂子是个什么性儿,我若说是谢礼她又岂能收下?自是寻了个由头送给了兰哥儿。”
  
  凤姐儿眨巴着眼睛将信将疑,总觉得内有蹊跷。奈何陈斯远面上信誓旦旦,全然瞧不出破绽来。
  
  凤姐儿暗忖,莫不是李纨心下早有了陈斯远,当面儿却不曾揭破?
  
  陈斯远岂能容凤姐儿多想?赶忙转移话题道:“是了,听说今儿个太太往荣庆堂哭了一场?”
  
  一说这个凤姐儿就来劲了,勉强支撑起身形巴巴儿说将起来。她所言与鸳鸯大差不差,待说过情由,凤姐儿不禁哂笑道:“这便是报应!且等着吧,等老爷做完这一任学差,那位傅姨娘来了府中,还有乐子瞧呢!若是能将太太气死就好了!”
  
  陈斯远讥笑道:“太太不过一时心气儿不顺,过后总能想明白内中关节。且你二叔与宫中娘娘尚在,你以为谁能动得了太太?”
  
  漫说如今王夫人大面儿上还过得去,便是真个儿犯下大错儿,冲着王子腾与元春,贾家也只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凤姐儿却笑道:“这却不好说了……若只是事关太太,说不得便遮掩了过去。可若是牵扯到了宝玉呢?”
  
  陈斯远纳罕道:“怎么还干宝玉的事儿?”
  
  凤姐儿低声道:“听闻傅姨娘丑时生下的孩儿,甫一降生便引得霞光罩城。转天便有和尚、道士登门儿,都说那孩儿乃是文曲星转世呢。”
  
  还有此事?好家伙,王夫人弄了个衔玉而生,傅秋芳就折腾出个霞光罩城,若果然如此,过后还真就有乐子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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