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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新婚之夜(特殊一夜求月票)

第54章 新婚之夜(特殊一夜求月票) (第1/2页)

晚上下班钱进回家,一掀开蓝布棉帘是热气蒸腾而来。
  
  魏清欢已经回来了,正穿着围裙在忙活。
  
  她背对钱进伏案切菜,屋子里暖和只穿了件毛衣,于是纤细后转丰腴的线条便显露在钱进眼里。
  
  钱进暗暗激动。
  
  明晚!
  
  明晚吃肉!
  
  今晚也吃肉,案板上的五花肉泛着油乎乎的光泽,肥瘦相间的纹路像精心烘培出来的多层蛋糕。
  
  蹲在灶边的黄锤顾不上迎接他,扭头看了看他后便继续拼命用舌头舔嘴巴。
  
  这条毛色如秋稻的土狗已经闻见肉香,尾巴在水泥地上扫出沙沙的响。
  
  “下班啦?那我正好要下锅了。”魏清欢扭头嫣然一笑,顿时往铁锅里抖了抖花生油。
  
  滋啦声中,锅里腾起青烟。
  
  魏清欢踮脚去取搁在柜子顶上的竹簸箕,一踮脚、伸胳膊,身上布料瞬间绷紧成优美弓弦。
  
  从后颈到足跟拉出道赏心悦目的线条,胸前的毛衣被顶出朵含巨苞的怒花。
  
  佐料下锅,黄锤的鼻子抽动着,哈喇子几乎要滴落。
  
  “姑父,饿饿!”小汤圆扒着门框探出脑袋,羊角辫上别着褪色的红头绳。
  
  小胖丫戴着心爱的棉帽子、裹着蓝印花布棉袄,更胖乎了。
  
  魏雄图一把抄起女儿,胡茬蹭得她咯咯直笑:“闻着香了吧?你小姑这手绝活以前搁下乡时候,总能把全队的狗引来。”
  
  钱进挽起袖子要帮忙:“今晚吃什么?”
  
  魏清欢说道:“臊子拌饭,我今天下班早,去买了点肉又蒸了米饭,今天给你好好做顿饭吃。”
  
  “你去歇着,不用你下手,我有空闲的时候哪用得着你来厨房忙活?君子远庖厨嘛。”
  
  钱进笑着离开。
  
  魏雄图回头说:“小清,要做肉臊子吗?那你辣椒多放,今天高兴,得多吃一点,辣能开胃。”
  
  魏清欢看钱进,钱进正要说我也能吃辣,结果女老师叮嘱他一句:“我给你做五香的,吃辣伤胃。”
  
  她习惯性抿鬓角秀发,耳后的朱砂痣被灯光照亮,可随着蒸汽弥漫又开始忽明忽暗,而她的眼神则变得湿润起来。
  
  嗤啦声中,香辣味道开始阳台上横冲直撞。
  
  魏清欢打开了没有封塑料布的窗户,油烟被西北风迅速带走。
  
  肉臊子出锅装盘,她去揭开锅盖,浓郁米香中还有一股清香。
  
  钱进去看,发现米饭里头混上了青豆。
  
  小白与小青混在一起,好看又好吃。
  
  “开饭!”女老师放下挽起的袖子端了两个搪瓷盆上桌。
  
  五香肉臊子泛着酱色油光,花生仁和瓜子仁在肉沫间若隐若现。
  
  辣味的那盆泼了层鲜亮的红油,炸得酥脆的花生米沉在底下,像藏在珊瑚礁里的珍珠。
  
  魏雄图抽着鼻子凑过来,笑道:“还是老味道。”
  
  学生参加高考,他心情轻松愉快许多,跟以往的沉闷大相径庭。
  
  一人一碗饭,今天四小被老妈抓回去吃饭了,于是房间里人少。
  
  只是张爱军这大肚汉在,所以吃的不会少。
  
  肉臊子拌米饭,魏雄图吃了一口后辣得直吸气:“小清,你们监考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魏清欢笑道:“还真有呢……”
  
  他正要说话,小汤圆扒着桌沿直蹦跶:“我要红红的!红红的油多!”
  
  “很辣。”钱进说道。
  
  小汤圆坚定的说:“不怕。”
  
  魏雄图夹起一块辣味臊子在凉水里涮了三遍才敢喂她,结果她吃的丝丝吐气还是要吃辣的。
  
  因为辣的油多。
  
  钱进佩服不已。
  
  这小丫头为了吃是真够拼的。
  
  然后他又担心。
  
  以后可得富养这胖丫,否则长大以后被人用几块肉骗走就不好了。
  
  汤圆小小年纪已经展露出美人胚子,考虑到她父亲的颜值,考虑到外甥随舅、侄女随姑这句老话,她以后相貌身段差不了。
  
  黄锤的尾巴扫到煤炉,溅起几点火星。
  
  钱进赶紧吆喝它。
  
  黄锤还以为要跟自己玩呢,站起来两条后腿撑地,舞弄俩前爪去扑钱进。
  
  直扑裤裆而去。
  
  扑的钱进面无男色。
  
  魏清欢看着这一幕笑嘻嘻。
  
  有个可以放心住的房子,有个喜欢自己饭菜的哥哥,有个小朋友,有个宠物,还有个喜欢的人。
  
  这就是她对家最大的奢求。
  
  魏清欢舀勺冬瓜汤给小姑娘浇在青瓷碗里,乳白色的浆液晃动着油花。
  
  小汤圆舀一勺子示意:“给吹吹,凉凉。”
  
  小勺一晃,菜汤洒在黄锤鼻尖烫的它赶紧摇头打喷嚏,这下子它可不敢靠前了。
  
  “你刚才要说什么?”钱进扒拉一口饭文道。
  
  魏清欢说道:“我们考场有个老哥,把《毛选》垫屁股底下,说‘坐稳红神书,答题不糊涂'。”
  
  “这也行?还能带书本进去?”钱进震惊。
  
  魏清欢说道:“别的书不行,这个书我们监考老师不敢拦下。”
  
  小汤圆听着大人的话,也去拿一本书放在小凳子上坐下,喊:“坐稳红神书,吃饭不迷糊。”
  
  钱进舀了勺不辣的肉臊子盖在魏清欢碗里,说道:“今天下班时候我们在路上也听见个事挺有意思。”
  
  “不知道是哪个学校的考场,估计监考老师口音很重,他喊‘注意纪律’,结果后排考生听成‘注意鲫鱼’,举手就问,我没有鲫鱼怎么注意?”
  
  魏雄图抬头说:“我听说城北区武当山路小学考场太小不够用,竟然让学生各坐课桌一头来考试?”
  
  钱进大开眼界。
  
  这他娘也行!
  
  魏清欢又告诉他们最大的一个趣闻,有父子两人同时参加考试还被分到同一考场。
  
  结果父亲因紧张写错准考证号,竟然写成了儿子的号。
  
  “老师很为难,说别的还好,这姓名跟准考证号可不允许涂改。”
  
  “你们猜怎么着?他儿子站起来说,要不然让我爸写我的名字用我考号,我写我爸的名字用我爸的考号,反正我们一家人,肉最后还是烂在我家锅里……”
  
  说着魏清欢忍不住,自己笑出声来。
  
  钱进跟着笑。
  
  最后一块辣味肉臊子被张爱军刮干净,搪瓷盆底露出红色的“忠”字。
  
  小汤圆已经困得直点头,油乎乎的小脸蹭在姑姑胸口上要去睡觉。
  
  钱进把她抱给大舅哥:“乖宝宝要跟爸爸睡哟。”
  
  小胖丫立马清醒摇头:“不!”
  
  “没有不,以后都得这样了,如果你跟爸爸睡,姑父明天给你十个糖!”钱进威逼利诱。
  
  小胖丫仔细考虑,跟他讨价还价:“十个不行,要九个!爸爸说了,九最大!”
  
  钱进说:“成交!”
  
  魏雄图苦笑。
  
  这闺女真是杀了一手好价。
  
  他抱着闺女要离开。
  
  钱进亲热的拍他肩膀:“大舅哥你知道,我和小清明天去领证。”
  
  “是啊,我知道。”魏雄图说道。
  
  钱进更亲热了:“然后我们俩可就是两口子了。”
  
  “当然了。”魏雄图下意识的说,然后又噢了一声,“你打算调换房间?”
  
  魏清欢在后面拿手指戳钱进的后背。
  
  这种话怎么能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虽然这是结婚之后的当务之急、重中之重,却不能这么讨论吧?
  
  她在后面小声说:“喂,你能不能别这样,这太丢脸了!”
  
  钱进理直气壮的说:“就是啊,大舅哥你怎么能把这种话题摊开说呀?你真不要脸!”
  
  魏雄图无语。
  
  钱进塞给他一个信封:“我要说的话在里面,这件事得通过信件沟通。”
  
  魏雄图拿着信封离开。
  
  魏清欢笑出声来:“信里写了什么?写的是咱们怎么调换房间吗?”
  
  钱进说道:“不是,我是告诉他,明天咱俩结婚后暂时不在家里住,而是出去度蜜月。”
  
  这年头的中国社会在有些方面还挺与时俱进的,比如度蜜月。
  
  现在小两口结婚也会度蜜月,一般用‘婚后旅行’来表达。
  
  很多条件好的双职工冬天会去琼州晒晒太阳,夏天去东北避暑。
  
  条件一般的会去首都或者魔都看看国家的政治中心和金融中心。
  
  条件不好的自然就不会去旅行了。
  
  度蜜月这个说法在民国之初就传进国内了,魏清欢明白他的意思后很诧异:
  
  “啊?你要带我去哪里旅行?可我没有跟学校请假呢,而且咱们什么都没准备呀。”
  
  钱进说道:“不是去外地旅行,旅行这件事以后有的是机会,等我找一台车,带你自驾游。”
  
  “明天我是带你去一间招待所,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魏清欢却误会他的意思,顿时霞飞双颊,挽起袖子赶紧以刷碗名义避开后面话题。
  
  但她没有拒绝。
  
  毕竟结婚了就是合法夫妻,有些事自然该做。
  
  在现在这个住宿环境下不适合做,那么招待所还真是唯一选择。
  
  她对此也有一些心理准备。
  
  现在住宿条件太差了,有些新婚夫妇家里两三个房间结果住十来号人,这种情况下小两口有时候只能去招待所。
  
  钱进没解释,他很喜欢看女老师含羞带怯的样子。
  
  女儿家最美的时候,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象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魏清欢收拾碗碟要走,他拦下人赶紧说:“这大冷天你去刷碗?冻着你怎么办?”
  
  女老师甜滋滋的笑。
  
  真会心疼人。
  
  钱进去用热水调凉水:“嗯,温水刷锅刷碗就没事了,绝对冻不着了。”
  
  魏清欢抱胸看他。
  
  钱进多看了两眼:“逗你玩呢,你做饭我刷锅,我这人一点都不大男子主义。”
  
  “有朋友的弟弟从边疆邮寄了干果,这次又有巴旦木,还有无花果和杏干,葡萄干更是给了一大包,后面你可以拿给你同事分一下。”
  
  一听有干果可以吃,而且是很大个的巴旦木,女老师眉开眼笑的。
  
  钱进推了张爱军一把:“瞪个大眼睛看我干什么?显得你很可爱吗?”
  
  “眼睛这么大这么亮怎么没有点眼力劲?去刷碗呀!”
  
  张爱军:我?
  
  22号是高考最后一天。
  
  很多人的命运就在这一天被决定了。
  
  下午最后一科考完,钱进写了请假条进行早退,骑上自行车去人民夜校等待魏清欢。
  
  年龄不同的考生们走出来,有的意气风发,有的愁眉苦脸,更多的是忐忑不安。
  
  魏清欢将收好试卷封存入档送走,便快步来找钱进:“哇,你怎么带这么大个包?”
  
  钱进车把上没挂他习惯携带的挎包,而是一边一个大包。
  
  他没有解释,等魏清欢侧坐后座,便踩着二八杠自行车去往民政局。
  
  区里民政局是一座大院,里面好几个青砖小楼,大门口两侧各有标语。
  
  一侧是早婚早生误终身,晚婚晚育幸福长。
  
  一侧是提倡有计划地生育子女。
  
  钱进哈着白气拦住戴红袖章的门卫:“劳驾,同志,办理结婚证明是在哪个楼?”
  
  门卫点点头,用冻红的鼻子指了指墙上告示。
  
  斑驳的石灰墙上贴着七八层新旧不一的通告,最上层红纸写着:
  
  即日起恢复婚姻登记职能,原各单位签发的结婚证明需重新备案……
  
  钱进疑惑:“什么?我们还没有登记结婚呢,今天是第一次来登记。”
  
  门卫指向中间一栋楼:“那你们进去排队行了。”
  
  钱进领着魏清欢进门,大厅里飘着煤球炉的硫磺味,长条椅上有不少夫妻在等待。
  
  原来过去十年很多政府机关单位失去职能,民政局就是其中之一。
  
  以前这单位直接没了,群众结婚有的地方都没有结婚证了,就是单位或者社区居委会开一张婚姻证明,农村地区是公社给开证明。
  
  今年海滨市恢复民政局职能,开始对过去的婚姻情况进行合法登记。
  
  他们一进去,有穿劳动布工装的中年男人正举着张发黄的纸向工作人员喊:“我们是六八年结的革命婚,军代表给按的手印!”
  
  还有人在问:“到底补办到几号了?我们从中午等到现在了。”
  
  钱进脸色微变。
  
  糟糕,今天登记不上?
  
  还好初婚登记的和更换证件的在不同柜台开展工作。
  
  初婚登记的快,因为只要有单位或者街道给出的证明,加上登记所需的材料齐全一般可以现场办理一张结婚证。
  
  有些人的证明材料不符合标准,这样得集体审查会耽误时间,拿证需要几天甚至一两个礼拜。
  
  而更换结婚证的可就麻烦了,他们只有婚姻证明,然后不同单位不同地方的婚姻证明还不同,导致需要多一个集体审核的过程,于是办理的更慢。
  
  钱进两人去领了号,没半个小时,便有办事员从绿色木窗后探出头喊:“115号。”
  
  办事柜台上有玻璃,如今玻璃已经破损,裂痕像蛛网般蔓延,将下面展示的新式结婚证切割的模模糊糊。
  
  “单位介绍信,街道证明,户口本,照片。”工作员敲敲掉了漆的搪瓷缸,缸底沉着厚厚一层茶垢。
  
  魏清欢解开棉袄扣子,从贴身衬衣口袋掏出个塑封袋,她的资料都被精心保存在里面。
  
  资料齐全,工作员迅速审核然后点头:“男的25周岁女的24周岁,行,符合晚婚标准,那你们今天能拿证。”
  
  检查过资料无误,他拉开抽屉取出印着“计划生育宣传员”的搪瓷牌别在胸前:
  
  “现在提倡一对夫妇生育间隔四年,你们要为国家四个现代化考虑……”
  
  钱进琢磨:“那我生孩子的时候得30啦?”
  
  工作员说道:“国家指示是这样,你们今年结婚明年生孩子,难道还会有人把孩子给枪毙?”
  
  钱进讪笑:“也是。”
  
  两张结婚证拿出来。
  
  像是两张小奖状,左边是领袖语录,右边则是常规的结婚证内容。
  
  他们签字,工作员贴上照片将钢印狠狠砸上。
  
  柜台微颤。
  
  魏清欢侧首看向钱进。
  
  这就是她以后最重要的人了。
  
  现在结婚政策还挺好,工作员递给他们结婚证的时候同时从柜台下摸出个纸包,里面是水果糖:
  
  “根据政策,一户八颗。”
  
  水果糖已经受潮发黏。
  
  魏清欢剥开一颗塞进钱进嘴里,指尖沾着化开的糖浆,她又轻轻吮吸。
  
  工作员看看她秀美的样子又看看钱进大剌剌含着糖的样子,心里挺不舒服。
  
  他有点后悔。
  
  不该这么痛快放出结婚证的,要是卡这小子两天就好了。
  
  很快他没有这个闲心思了,旁边更换证件的柜台发出争吵。
  
  一个穿将校呢大衣的男人把证明摔在桌上喊:“故意卡我是不是?让你们领导给我出来!”
  
  “知不知道我爸是谁?我爸是调走了不是被撸了,我们两口子的证是当时政府给批的,怎么就手续有问题了?”
  
  钱进拉着魏清欢离开,蹬着车直奔银滩公园招待所而去。
  
  自行车驶入昆仑山路,他们视野中开始出现一座又一座的欧式别墅。
  
  魏清欢有些疑惑:“你怎么到这来了?你要去哪家招待所呀?”
  
  钱进拐弯从公路进入鹅卵石路,车子铃铛被颠的叮当作响。
  
  他说:“银滩公园招待所,你去过没有?”
  
  魏清欢看着路边别墅没说话,她攥着钱进衣服的手微微出汗。
  
  就在他们经过的一座别墅门口,墨绿色门廊下垂着鎏金铜牌,上面刻有“原比利时领事馆旧址”。
  
  钱进也看到了,忽然哈哈大笑。
  
  魏清欢疑惑的问:“我什么也没说,你笑什么?”
  
  钱进忍笑说道:“我想起了一个笑话,你看看你能不能明白它是什么意思。”
  
  “隔着那男人远点……”
  
  魏清欢听的满头雾水。
  
  她无法理解这怎么能算是个笑话。
  
  很快她便无暇思索这个笑话,自行车停在了一栋别墅门口,这里挂着牌子:
  
  银滩公园招待所。
  
  魏清欢下车驻足在铸铁雕花大门前。
  
  此时已经是傍晚,晚霞将大门上镂空鸢尾花纹的影子斜斜烙在地面上。
  
  庭院里,两株梧桐褪尽了黄叶,虬结的枝桠在赭石色墙面上织出镂空的阴影,它们枝头悬着干瘪的悬铃果,像凝固的褐色铃铛。
  
  她试探的用指尖触到门廊立柱的凹纹,科林斯柱头上卷曲的茛苕叶纹路里,藏着几粒灰雀衔来的草种。
  
  拼花地砖从脚下延伸,穿过庭院进入别墅内正门。
  
  与她多见的房屋玻璃不一样,这别墅的玻璃是赭红与乳白的菱形图案,干净崭新,高端大气。
  
  钱进在门口停车不是为了让她欣赏这别墅的外景,而是有站岗卫兵拦住了他们:
  
  “同志,请问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钱进说道:“我们要入住。”
  
  “请出示介绍信。”卫兵立马上来敬礼。
  
  钱进从内袋掏出盖着市供销总社的信笺。
  
  卫兵反复检查后还给他,示意他将自行车停进外面的车棚,只能是人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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