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北疆的寒
第29章 北疆的寒 (第1/2页)勘测回来的当夜,军帐里爆发了激烈争执。
“简直是胡闹!”
李校尉拍得案几砰砰响,“寒冬腊月挖井?怕是还没见水就先见阎王!”
许怀夕突然从沈挽恙身后探出头:“若用火烤法呢?”
满帐寂静。
“突厥人挖冬井时,会先烧热石块埋入地底。”
她越说越快,“我们还可以用羊皮做成气囊,往竖井里鼓热风......”
沈挽恙轻咳一声,她立刻噤声,却见他从袖中取出卷竹简。
正是改良过的火烤法施工图,连羊皮气囊的绑绳打法都标得清清楚楚。
李校尉瞪着眼前这两人,突然大笑:“好!老子就陪你们疯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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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工那日,许怀夕发明了种新工具。
把铁钎中间挖空,灌入烧红的炭块后再插入冻土。
“像不像针灸?”她握着发烫的铁钎对沈挽恙笑,“您说过的,通则不痛。”
沈挽恙望着那些在雪地里冒着白气的“金针”,忽然想起齐老说过,有些咳疾可以用“地火明夷”之法解。
当时不解其意,如今看着许怀夕在冰原上点燃的点点“地火”,竟恍惚觉得胸腔里的寒症也被灼热了几分。
深夜收工时,许怀夕捧着第一股涌出的地下水奔到他面前:“挽恙你尝尝!甜的!”
沈挽恙就着她手喝了一口,确实有股奇异的甘冽。
许怀夕忽然“哎呀”一声,慌慌张张去捂他嘴唇:“忘了您不能喝生水!”
他握住她沾满泥浆的手腕,就那样贴着唇边没放:“无妨。”
月光照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地下暗河流淌的声音隐约可闻,像极了江南的春雨。
寒冬腊月,冷风如刀割。
许怀夕裹着旧棉袄,发丝凌乱,守在灶前。
她掀开灶上的蒸笼,刹那间,白汽“呼”地汹涌而上,将她的脸笼罩。
笼屉里,六只米糕静静躺着,散发着淡淡甜香。
这是她用一把江南糯米粉做成的,前些日子在县城里换的。
“挽恙……”
她朝屋外喊,声音却瞬间被呼啸的风雪吞没了半截。
那风雪肆虐着,似乎要将世间一切温暖都绞杀。
沈挽恙正在院中劈柴。
他身形单薄,被厚重的风雪衬得愈发孤零。
听见喊声,他手中动作顿了顿,青白的面颊上浮着一抹不正常的潮红。
久病未愈,又在这冰天雪地中劳作。
他放下斧头时,忍不住咳了两声,瘦弱的身躯随着咳嗽剧烈颤抖。
袖口不经意蹭过嘴角,留下极淡的血痕,在这冰天雪地中显得格外刺目。
“您又没喝药!”许怀夕攥着锅铲,心急如焚地冲出来。
可刚到门槛处,她猛地刹住了脚步。
只见沈父正蹲在屋檐下修锄头,听到声响,缓缓抬头,苦中作乐似地看了她一眼。
沈挽恙察觉到许怀夕的异样,不动声色地侧身,试图挡住她的视线,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虚弱。
他轻声道:“柴够烧三日。”
声音沙哑,却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沉稳。
许怀夕的视线紧紧盯着他袖口的血渍,心猛地揪紧,眼眶也微微泛红。
病人也该适当劳作,毕竟要锻炼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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