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火舌噬谎,真相破土
第320章 火舌噬谎,真相破土 (第2/2页)他将三枚铜哨放在案上,铜哨表面凝结着暗褐色毒斑:“从三个逃兵身上搜的,哨内灌了迷心散,借风声入人耳。”
帐门被掀开,十二员大将鱼贯而入。
赵承志走在最后,靴底沾着泥,眼底泛着血丝——昨夜他跪在母亲床前听了半宿“林将军害我儿”的梦呓,此刻看林风的眼神仍带着戒备。
林风将密信展开,烛火映出“影舌营”三个朱印:“敌国影舌营,专擅以声惑心。他们不攻城,不破阵,专攻‘信’字。”他捏起一枚铜哨,指腹蹭过哨口的毒斑,“这些哨子,借风声混入谣音,让听者心神渐乱,疑念自生。”
帐中一片死寂。赵承志突然攥紧腰间剑柄:“那我母亲……”
“若你母亲昨夜听见的‘误判’之说,是被人种进梦里的呢?”林风的目光扫过他发颤的指尖,“地听术能探地脉,而人心的动摇,比地脉更清晰。”
赵承志的剑柄“当啷”坠地。
他踉跄两步,扶住案角:“末将……末将这就去见母亲!”
“不必。”林风抬手止住他,“楚瑶公主已在宫中破了局。”他指向帐外,“此刻,该去收网了。”
北岭小屋的星砂突然泛起金光。
莫言猫腰钻进门槛时,鞋尖刚触到星阵,后颈便泛起凉意。
他猛抬头,正撞进柳如烟的剑尖——那剑离他咽喉不过半寸,却像已经刺穿了他的命门。
“你忘了——《守衡谣》是活的。”柳如烟的声音像浸了冰的丝弦,“它在军属的灶火里,在母亲的白发里,在每盏蜜蜡灯的芯子上。”她屈指一弹,剑尖挑断一根铜哨的丝线,“你用蜜蜡封谎言,我用地脉传真意。”
莫言想退,却发现双脚被星砂吸得死死的。
他咬牙去摸腰间匕首,手腕突然一麻——林风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掌心按在他天灵盖上,地脉的震动顺着指尖钻入他识海:“你说的每一句谎,地脉都记着。”
“不可能!”莫言嘶吼,“我用了活人的血养纹,人心早该……”
“人心是活的。”林风的声音像重锤敲在哑钟上,“你用谎言割它,它便用真相反刺。”
黎明时分,谷口哑钟下聚满了士卒。
莫言被押到钟前时,浑身衣物被剥去,露出密密麻麻的青紫色惑心纹,像张狰狞的网覆在皮肤上。
柳如烟掷出一枚净化后的铜哨,哨音清越,直上云霄——同一时间,乾元宫的蜜蜡灯阵爆起金光,楚瑶的歌声随着灯焰传向四方:“守衡波,波连波……”
双重音波裹着晨光压下,莫言的纹路开始融化,像被热水烫软的蜡。
他惨叫着栽倒在地,蜷缩成一团:“饶命!饶命!”
赵承志“扑通”跪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末将险些误了大事!林将军,末将愿以死谢罪!”
林风弯腰扶起他,指腹擦去他额角的血:“你谢的不是我,是你母亲的白发,是军属的灶火。”他望向东方阴云,那里隐约传来金戈之声,“真正的敌人,从不挥刀。”
晨雾渐散时,林风独自站在哑钟前。
他望着士卒们将三十六盏蜜蜡灯搬进谷口,灯身刻着与宫中相同的守字纹。
徐昭捧着灯盏走过他身侧,轻声道:“灯油掺了地脉甜香,能镇十里内的声邪。”
林风点头,目光落在灯盏上跳动的火苗上。
这些灯,今夜要埋在哑钟四周——他想起昨夜楚瑶唱的“谣外谣”,想起柳如烟布下的星砂阵,想起赵承志跪地时发红的眼。
真正的防线,从来不在城墙,而在人心。
他伸手按住哑钟的铜壁,掌心能触到钟体内刻的《守衡谣》全文。
待灯阵埋下,这口沉默了百年的哑钟,该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