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寸土不让 以身铸城
第392章 寸土不让 以身铸城 (第2/2页)“知道了!二哥!”楚承的身影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顶着能将人撕碎的罡风,如鬼魅般掠过裂崖边缘。他手中,沈清霜亲手炼制、蕴含着慈母心血的“锁魂银丝”再次疾射而出!银丝在狂风中艰难地穿梭、交织,试图缠住那条从裂口深处猛然探出的、由纯粹煞气凝聚而成的、布满吸盘的巨大手臂!
这已是他第三次更换这救命的银丝!母亲临行前塞给他的、绣着安神符文的聚灵囊,早已干瘪得没有半分灵气,里面收集的最后一丝纯净地灵之气,在昨夜为了护住一支从煞气边缘逃出的难民队伍,已消耗殆尽。“二哥!丝……快用完了!”少年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哭腔和绝望,却凭借着惊人的毅力与精准,将最后几缕银丝死死缠在了煞气手臂的“七寸”要害!“娘在凌霄城……她……”
“闭嘴!守住心神!!”楚安的厉喝如同炸雷,强行压下了弟弟话语中的颤抖与恐惧。他何尝不忧心如焚?沈清霜带着最精锐的皇家暗卫在凌霄城独抗煞气围城,三天前最后一道传讯飞符上只有寥寥数字:“**城塌过半,暗卫折三……安好勿念。**”此后便音讯全无!但此刻,昆仑虚就是大乾龙脉余脉的最后堡垒!这里的裂口一旦彻底失守,积蓄了十三个月的滔天煞气将如同决堤的冥河,瞬间席卷中原腹地!那时,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咚——!咚——!咚——!”
三声沉重得仿佛能震碎灵魂的钟鸣,穿透了罡风的咆哮与煞气的嘶吼,从西侧最险恶的裂口方向传来!那是镇国大将军楚怀瑾,在以血肉之躯敲响象征国运的“镇国钟”!
这位须发皆白、年近六旬的老将,身披布满刀痕的残破重铠,如同山岳般屹立在裂缝最宽、煞气喷涌最烈之处!他身后,是三百名玄甲禁军组成的血肉长城!他们手挽着手,肩并着肩,以自身血肉为引,将体内残存的、最后的地灵之气逼出体外,化作一道微弱却坚韧的金色光幕,死死堵向那喷涌的煞气裂口!
楚怀瑾的指节早已在常年握枪中磨出厚厚的老茧,此刻却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深深掐进身旁亲兵的臂甲缝隙里。那亲兵的半边脸颊已被煞气侵蚀得溃烂流脓,露出森白的骨茬,却仍死死咬着牙,另一只手牢牢拽着相邻士兵的腰带,仿佛那是救命的绳索。
“咳——”一声压抑的咳嗽从队列中段响起,一名年轻禁军猛地喷出一口黑血,溅在身前同伴的甲胄上,瞬间冻结成暗红的冰碴。他的灵力光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斜,眼看就要坠入身后的煞气深渊。
“挺住!”楚怀瑾眼角的皱纹因暴怒与心疼拧成沟壑,他左脚猛地向后一勾,精准地勾住那士兵的脚踝,同时右臂暴起青筋,将自己的光幕份额硬生生分过去三成,“老子还没倒下,你们这群小兔崽子谁敢先松劲?!”
那道本已摇摇欲坠的金色光膜,在这股强行注入的力量下微微一振,竟奇迹般地稳住了。年轻士兵含糊地嘶吼一声,不知是在应答还是在强忍剧痛,颤抖的手臂重新绷紧,将身旁的同伴又往回拉了半寸。
三百道身影,三百道微弱的光,在狂啸的罡风和噬人的煞气中,如同被狂风暴雨反复捶打的残烛,却始终没有熄灭。他们脚下的冻土早已与凝固的血、破碎的甲片冻成一体,每一次煞气的冲击都让他们的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却没有一人挪动分毫——挪动一寸,身后的裂口就会扩大一分,山下的生灵便会多一分危险。
“赵道长——!!”楚怀瑾的吼声劈开罡风,带着血沫的气息里,是豁出一切的焦灼。他看见赵成明的飞剑在煞气乱流中如同惊涛骇浪里的叶片,数次被掀得几乎翻转,道袍下摆早已被煞气啃噬得如同破布,却仍死死护着怀中那叠黄纸符。
当赵成明终于踉跄着落在崖边,楚怀瑾甚至能看见他嘴角不断溢出的金色血液——那是本命精血耗损过度的征兆。可老道枯瘦的手指捏诀时,指尖的金光却比任何时候都亮,仿佛要将毕生修为都熔进那最后一把“乾坤镇煞符”里。
他们脚下的冻土早已被鲜血染红、冻结,冰冷的铠甲与身下的土地冻为一体,无一人后退,无一人松手!用自己的生命,诠释着何谓“寸土不让”!
“赵道长——!!”楚怀瑾的吼声如同受伤的雄狮,震落头顶堆积的冰雪。只见符渊观观主赵成明,脚踏一柄光芒黯淡的飞剑,如同逆流而上的孤舟,艰难地掠过狂暴的煞气乱流,终于冲至崖边!他道袍破碎,脸色惨金,显然也已到了极限!但他枯瘦的双手却快如闪电,怀中珍藏的最后一把、以本命精血绘制的“乾坤镇煞符”如同金***般漫天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