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高阳和辩机
第426章 高阳和辩机 (第2/2页)“让他立刻进宫,在偏殿候着。”
李一刚要走,又被叫住:
“别声张,就说朕有军务问他。”
房遗爱进来时,还穿着处理府中事务的常服,腰间的玉带歪歪斜斜,显然是匆忙赶来的。
“臣......臣参见陛下。”
他跪在地上,头埋得很低。
李承乾没有叫他起来,只是将那卷证词推到他面前:
“自己看。”
房遗爱的手指碰到证词时,像被烫到一样缩了缩,随即颤抖着翻开,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
“陛下,臣......臣......”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后竟“扑通”一声磕了个响头,
“臣有罪!臣失察!”
“失察?”
李承乾冷笑一声,
“你的妻子与僧人私通,用的是先皇赐的玉枕,藏的是你府里的密室,你告诉我这叫失察?”
他站起身,走到房遗爱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问道:
“朕西征期间,你在做什么?
是在帮她遮掩,还是在府里饮酒作乐?”
房遗爱猛地抬起头,眼眶通红的说道:
“陛下!
臣劝过!
臣每次劝她,她就摔东西,说臣窝囊,说臣不如辩机懂她!”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
“臣......臣怕惹她生气,怕父皇在天有灵不安,只能......只能装作不知道......”
“所以你就看着她败坏皇家名声?”
李承乾恨铁不成钢的问道,
“你可知外面的人怎么说?
说我李家的公主不知廉耻,说我大唐的皇室形同虚设!
你让逻些城战死的弟兄们怎么看?
让长安的百姓怎么看?”
房遗爱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一个劲地磕头,额头撞在金砖上,很快就渗出血来。
“臣该死!臣该死!求陛下惩罚!”
李承乾看着他这副懦弱的样子,怒火中烧却又生出一丝无奈。
房遗爱继承了房玄龄的谨慎,却没有继承那份风骨,面对高阳的骄纵,只会一味退让,最终酿成大错。
“起来。”
李承乾的声音缓和了些,
“朕召你来,不是看你磕头的。”
房遗爱哆哆嗦嗦地站起来,低着头不敢看他。
“高阳现在在哪?”
“在......在府里抄经,说要为陛下祈福......”
“祈福?”
李承乾的语气带着嘲讽,
“她配吗?”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房遗爱渗血的额头上,
“此事若传扬出去,不仅是高阳,整个房家都会被牵连。
你父亲一生清名,难道要毁在你手里?”
房遗爱的身子猛地一颤,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下来:
“陛下,臣......臣该怎么办?
求陛下指条明路!”
李承乾走到案前,重新拿起那卷证词,指尖在“辩机”二字上停留许久。
辩机是玄奘法师的弟子,以才学闻名,竟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
“你先回去。”
李承乾突然说道,
“就当什么都没发生,看好高阳,别让她再与辩机接触。”
房遗爱愣住了:
“陛下......不治罪吗?”
“治罪?”
李承乾看着他,
“怎么治?
把公主拖到闹市斩首?
还是把房家满门抄斩?”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皇室的体面,不是靠杀人能挽回的。”
他将证词收进暗格后继续说道:
“朕会处理辩机,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至于高阳......”
他沉默了片刻,
“让她在府里禁足,抄写《女诫》百遍,什么时候懂了廉耻,什么时候再出来。”
房遗爱还想说什么,却被李承乾挥手打断了。
“回去吧。
记住,你是房玄龄的儿子,是大唐的驸马,该硬气的时候,别像个娘们。”
房遗爱深深一揖,转身离去时,脚步竟比来时稳了些。
偏殿里只剩下李承乾一人。
他走到窗前,望着长乐宫的方向。
“李一。”
李承乾冷声喊道。
“奴才在。”
“去告诉隐杀。”
李承乾的目光冷了下来,
“去把辩机抓起来,秘密关押。
对外就说,他盗窃皇家宝物,罪证确凿。”
“是。”
李一领命退了出去。
高阳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但他不能用皇室的血来洗刷耻辱,那只会让百姓觉得,皇家的规矩,只对旁人有用。
他要让所有人知道,无论是公主还是僧人,犯了错,都要付出代价,只是这代价,要算得更精明些,既要护住江山的体面,也要守住人心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