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双轨置换
第十九章 双轨置换 (第1/2页)玄天宗,议事大殿
空气凝固得如同万载玄冰,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肺腑之上。
残阳挣扎着穿过高窗,将几道血红的斜光投在冰冷的地砖上,像几道无法愈合的伤疤。
宗主玄冥端坐主位,面容沉寂如古井,唯有搭在扶手上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
长老们分列两侧,无形的裂痕在大殿中央无声蔓延。
“再议?如何再议?”一名须发皆张的赤袍长老猛地拍案而起,震得案几上茶盏叮当作响,清冽的茶水泼洒而出,沿着木质纹理蜿蜒,如同屈辱的泪痕。
“青云宗!那是盘踞南域的巨兽!元婴老祖坐镇,金丹如林!我玄天宗满宗上下,金丹不过五指之数!硬撼?那是自取灭亡,是拿阖宗弟子的命去填那无底深渊!”他的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带着绝望的铁锈味,在死寂中回荡,仿佛敲打着在场所有人紧绷的神经。
投降派低垂的头颅更深了,如同被无形的巨石压弯了脊梁。
主位另一侧,一位面容清癯、眼神却锐利如鹰的长老缓缓站起,袍袖无风自动。
“张长老此言差矣!”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针,刺破沉闷,“苟且偷生?今日割一城,明日献十城?青云宗的胃口,岂是几块灵石、几处矿脉能填满的?赵峰那厮离去前的狂言,诸位都听到了!‘玄天宗,该换个主人了!’这是敲骨吸髓!是灭宗之兆!不战,便是将祖宗基业、门人弟子,亲手奉予豺狼啃噬!流尽最后一滴血,至少脊梁不折!”
“脊梁?”赤袍长老惨笑,指向殿门方向,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凌霜带回的、属于阵亡弟子的血腥气,“流谁的血?是山下那些淬体、凝气娃娃的血?还是你我老朽之躯的血?拿什么去折人家的脊梁?拿我玄天宗全宗的性命去撞青云山的护山大阵吗?”绝望的质问如同钝刀,割裂着主战派激昂的伪装。
有人握紧了拳头,骨节噼啪作响;有人颓然闭上眼,仿佛看到了血海尸山。
殿门阴影处,凌霜紧咬下唇,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
她带回的不仅是噩耗,更是一柄悬在宗门头顶的利剑。
几名同门惨死瘴云泽的扭曲面孔,赵峰那毒蛇般阴冷的威胁——“等着我青云大军踏平你玄天山门!”——在她脑中反复灼烧。
骄傲被现实碾碎,只剩下冰冷的恐惧和更冰冷的愤怒。
她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密布:“难道…难道就任由他们欺上门来?几位师弟师妹的血…就白流了吗?”声音带着哭腔,却倔强地不肯落下泪来。
“霜儿!”玄冥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被巨力强行压下的疲惫,像背负着整座即将倾覆的山门,“慎言。代价…我们付不起更大的代价了。”
殿内死寂。
争吵暂时被更深的绝望冻结。
只有粗重的喘息和烛火燃烧时灯芯爆裂的细微噼啪声,像垂死者微弱的心跳。
烛泪无声滑落,堆积在青铜烛台上,凝固成猩红而扭曲的形状。
青云宗,赤焰峰偏殿
灼热的地脉之气蒸腾而上,空气扭曲。
任务堂的青铜巨鼎内火焰熊熊,映照着几张被贪婪与算计扭曲的脸。
赵峰垂手立在堂下,姿态卑微,但眼底深处却跳跃着毒蛇般的怨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他将瘴云泽的遭遇添油加醋禀报完毕,尤其着重描绘了狗蛋那柄诡异骨刃的凶戾,以及凌霜那“玄天宗竟敢包藏祸心、抗拒上宗”的“狂妄”。
“哦?”上首,王厉斜倚在铺着赤炎兽皮毛的大椅上,指间把玩着一块燃烧着暗红火焰的灵石,发出滋滋的轻响。
他筑基期的威压如同无形的熔炉,让殿内的空气更加灼热粘稠。
“玄天宗…那个只剩几只老猫的破落户?”他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像是熔岩上裂开的一道缝隙,“凌霜那小丫头片子,还有两个不知哪里蹦出来的野崽子,竟敢伤我青云门人,还包庇‘天枢’余孽?”
他身旁,一位面容枯槁、眼神却精光四射的老者(赤焰峰执事长老)捋着稀疏的山羊胡,喉咙里发出夜枭般的低笑:“桀桀…王师侄,此乃天赐良机啊!玄天宗?早已是冢中枯骨!这些年不过是靠着几处贫瘠矿脉苟延残喘。如今他们自己把刀柄递到我们手上…抗命、伤我弟子、私藏重宝!哪一条不是现成的罪状?”
王厉眼中赤芒一闪,指间的灵石瞬间化为齑粉,红色的粉末从他指缝簌簌落下,如同滴落的血沙。
“不错!”他霍然起身,筑基期的气势陡然爆发,殿内火焰都为之一窒,“正好借此由头,彻底压服玄天!让他们把那些矿脉、还有库藏里那点压箱底的破烂,都给我吐出来!若敢不从…”他狞笑一声,挥手间,一道凝练如实质的赤色剑气嗤地射出,将殿角一块精铁试剑石无声无息地洞穿、熔融,留下一个边缘焦黑流淌着铁汁的孔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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