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流言如刃
第八章 流言如刃 (第2/2页)她垂眸冷笑:“我娘贱不贱你管不着,但她把我教得可不贱。”
“我今天敢上祠堂、敢掀旧案、敢打你,你信不信我下一步,就敢送你去陪她?”
赵氏呜咽着跌坐一旁,无人再言。
霍思言拂袖而去,乌鸦落肩,身后是霍家的夜,暗得像地狱。
祠堂老钟鸣响三声,她的身影一寸寸消失在那长廊尽头。
众人看着那个被赶出府十二年、曾被当做废人丢出门去的四姑娘,如今踩着尸骨和血泪,一步步坐回她该坐的位置。
霍家,真正的嫡女,回来了。
夜晚的月色如水般,照进霍府高墙。
祠堂之案余波未平,三日之内,赵氏母女卷铺盖离府,送往庄子“修养”。
老太太虽未明言驱逐,却也不再过问她们生死。
只是霍思言这股狠劲,终究引来暗流涌动。
“疯了,她是疯了。”
“祠堂打人、当众掀骨、咒人陪葬……她怕不是练了邪术才敢回来。”
“就她?那脸皮怕是和她娘一样薄,一撕就破。”
霍府女眷所居西院,烛火连夜不熄。
几位族中夫人低声咬耳朵,带着浓浓的不屑与戒备。
“听说她找回来了贺氏的遗契,那块南苑地,不是说早入族产了吗?”
“她是来分家业的,别看她现在恭敬,下一步指不定要让老太太立她为宗主继女。”
“她要立继女,就要拿咱们的命换。”
窗外,乌鸦小白落在飞檐上,静静听着每一句流言。
院墙外,霍思言负手而立。
她没有戴帷帽,也没有带人,身影瘦削,披着一件浅灰氅衣,仿佛无声的刀。
“说我练邪术,好啊。”
她淡淡开口。
“那便让她们看看,我的术,到底邪到什么程度。”
次日清晨。
霍府西苑水井突然翻出一块早年失踪的婢女尸骨,浑身染毒,眉心凹陷,骨节扭曲如厉鬼。
有人尖叫,有人昏厥,更有人认出此女,正是当年替赵氏“照看四姑娘”的粗使婆子。
尸骨捞出之际,一条缠绕其腕骨的红绳赫然显现,上头缠着一只破碎的银铃。
四姑娘幼年时的随身之物。
“她是、是把这婆子沉井了?!”
有人惊恐低语。
更有眼尖的婢女发出一声惨叫:“这绳子上写了字!”
众人凑近一看,字迹已斑驳,只剩两个仍清晰。
“替娘……还命。”
这两个字像利刃般刺入众人心脏。
霍老太太收到消息时,手中茶盏啪地一声碎了。
“这丫头,是要把霍府彻底翻个底朝天吗?”
她重重吐气,却未下令阻止。
她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现在的霍思言,已经不是那个任人打骂的病秧子。
她动的是地契,掀的是族谱,反的是嫡庶之规。
老太太再狠,也不敢当众和贺氏“遗孤”作对。
但她明白,这丫头若再闹,霍府必乱。
于是,她深夜传令:“请四姑娘祭母,以示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