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眼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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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州，安定。
　　
　　刘义真站在舆图前，沉吟不语，他目光所及，正是六盘山脉。
　　
　　六盘山其实是由东西两列呈南北走向的山脉组成，西列是狭义上的六盘山，又称大关山，是六盘山的主体部分，而东列则是广义上的六盘山，又名小关山。
　　
　　而大小关山之间，则是连接高平与安定的狭长通道。
　　
　　许久，刘义真移开目光，看向屏息以待的叱干罗引：“消息可信吗？”
　　
　　“老朽敢以性命担保，赫连定已将妇孺、牲畜一分为二，一部身处高平城中，一部躲藏在六盘山内。”叱干罗引拍着胸脯说道。
　　
　　刘义真没有追问叱干罗引的消息来源，他皱眉道：“我若是拓跋嗣，自当先取妇孺老弱，乱敌阵脚。”
　　
　　叱干罗引笑道：“茫茫六盘山脉，群峰密集，山岭高峻，沟壑深长，草木茂盛，想来，魏人恐怕难以找到他们。”
　　
　　刘义真摇摇头：“叱干公此言差矣，我且问你，夏国如今剩有多少牲畜？”
　　
　　这个问题，刘义真算是问对人了，叱干罗引曾是夏国的丞相，也是由他组织妇孺、牲畜南下。
　　
　　叱干罗引不假思索地回答道：“高平川原有杂畜六十余万头，老朽携王后、太子南下，又带去了四十余万头，二者合计，不下百万。”
　　
　　随侍在侧的谢晦闻言，瞠目结舌，百万头牲畜对于他一个南方人来说，确实是一个天文数字。
　　
　　“真有这么多？”他不敢置信道。
　　
　　叱干罗引瞧见谢晦这副模样，心中得意，只是明面上没有表露出来，他正色道：“回谢右卫的话，只多不少。”
　　
　　刘义真同样惊讶，但考虑到河套百害，唯富一套的实际情况，占据朔方的胡夏拥有上百万多头牲畜，倒也并不出奇。
　　
　　北魏神麔二年（429），拓跋焘亲征柔然，一战就收获了牛马百万头。
　　
　　刘义真只是有些后悔，自己当初拿着缴获的甲仗与赫连璝做交易，居然只换取了二十五万头牲畜，现在看来，似乎要少了，没有料到胡夏的家底居然这么丰厚。
　　
　　“早知如此，当日就应该翻上一倍，再将甲仗送还。”刘义真很是懊恼。
　　
　　叱干罗引见状，道出实情：“世子无需耿耿于怀，先王此前拿出二十五头牛羊，已经是量力而行的结果。”
　　
　　刘义真闻言，不解地看向叱干罗引。
　　
　　超过一百二十多万头牲畜，拿出二十五万头就差不多到极限了吗？
　　
　　叱干罗引会意，耐心解释道：“我听说南方的世家大族经营百余年，积蓄堆积如山，敢问世子，能否直接取用他们的钱粮。”
　　
　　刘义真明白了其中道理，叱干罗引提及的百万头牲畜，其实是胡夏各部的全部财富，而非赫连氏一家所有。
　　
　　就像现在的东晋一样，朝廷很穷，但是世家大族却很富有，他们的财富，并非等同于东晋的国力。
　　
　　除非有抄家灭族的罪过，或者刘裕、刘义真放下脸面，不顾后果地肆意搜刮，否则纵使他们父子大权独揽，也难以染指。
　　
　　胡夏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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