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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无声的答案与未尽的道路

第九十章:无声的答案与未尽的道路 (第1/2页)

青瓦小院内,时间仿佛被那声沉重的“墓羊使”和紧随其后的、血淋淋的历史真相彻底压垮、凝固。空气不再流动,弥漫着一种混合了铁锈腥气、陈年血污、冷茶涩味以及…某种无形精神创伤散发出的、令人灵魂战栗的冰冷辐射。那是一种知晓了太多不该知晓的、足以颠覆整个世界认知的黑暗秘密后,所产生的生理性窒息与心理性眩晕。
  
  裴凡生依旧保持着那个微垂着头的姿势,如同一尊被瞬间冰封的雕像,只有胸腔内心脏沉重而缓慢的搏动,证明着生命仍在顽强的延续。覆盖着星云的左眼深处,不再是高速运转的数据流,而是一片前所未有的、剧烈翻腾的混沌星云,仿佛超新星爆发后的残骸,充满了毁灭性的能量余波与重塑过程中的极致痛苦。李伯父所揭示的,不仅仅是一段被掩埋的历史,它是一种…认知层面的核爆,将他对EDC、对TAO、乃至对人类文明自身那仅存的一丝脆弱信任,彻底炸得粉碎。
  
  他手中的白瓷茶杯,凉得像是西伯利亚永冻层深处挖出的冰芯,那寒意透过战术手套的纤维,丝丝缕缕地钻入皮肤,顺着血管逆流而上,似乎要冻结他的骨髓,冰封他的思维。杯中那点残存的、色泽沉郁的茶汤,不再像是饮品,而更像是一杯盛满了无数冤魂无声哀嚎、背叛毒液与历史血污的混合溶液,沉重得让他几乎无法握住。
  
  李伯父也不再说话,只是用那双沉淀了太多岁月沧桑与不堪重负秘密的眼眸,静静地看着裴凡生。那目光中没有催促,没有审视,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一种仿佛将压垮自身良知的巨石终于分出一半交付后的虚脱,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对后辈被迫直面这终极黑暗的悲悯与歉疚。老人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都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深邃,如同干涸河床最后的龟裂,记录着一段无法被水流冲刷带走的、残酷的旱季。
  
  泥炉中的炭火早已熄灭,连最后一点余烬的红光都彻底黯淡,化为冰冷的、灰白的死寂。院子里的光线似乎也变得更加晦暗,竹影摇曳的幅度变小,仿佛也被这沉重的气氛所压制,不敢过分声张。
  
  这死寂持续了漫长的时间,长得仿佛一个世纪从冰河期缓慢爬过。
  
  终于,裴凡生极其缓慢地、几乎是僵硬地,抬起了头。这个简单的动作,却仿佛耗尽了巨大的气力,牵动着那些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但他浑然未觉。他的目光,不再是之前的锐利如刀,而是带着一种被巨大冲击洗礼后的、残留着震骇与极度困惑的茫然,缓缓聚焦,最终落在李伯父那同样写满沧桑与沉重的脸上。
  
  他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吞咽下一口并不存在的唾液,试图湿润那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的喉咙。开口时,声音嘶哑低沉得几乎不像他自己的,带着明显的、情绪剧烈波动后无法完全控制的颤音:
  
  “李伯父…”他顿了顿,仿佛需要积蓄力量才能说出接下来的话,“按您所说…王航…墓羊使,他最初所做的一切,并非为了毁灭,而是…为了寻求共存,甚至不惜…提出那种近乎自我囚禁、永世放逐的极端方案…”
  
  他的话语在这里再次停顿,覆盖着星云的左眼微微闪烁,似乎在重新组织着那些被颠覆的认知碎片,试图从中拼凑出一丝微弱的、或许根本不存在的希望之光。
  
  “那么…现在…”他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探寻,仿佛在无尽黑暗中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他…还存在被沟通、被联系的可能性吗?既然他曾经如此…悲天悯人,既然他的初衷并非与人类为敌…那么,哪怕经历了这一切,哪怕变成了…现在这样,是否还保留着一丝…哪怕最微小的…可以被触及、可以被对话的…可能性?”
  
  “可能性”这三个字,被他加重了语气,重复了两次。这不仅仅是一个技术性的询问,这是一个在目睹了文明背面的极致黑暗与残酷后,本能地、绝望地转向那个曾被污名化、却被证明是最大牺牲者的存在,试图寻找一种…超越现有对立格局的、或许能扭转一切的变量。这是一种在绝境中诞生的、近乎本能的战略思考,也夹杂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对那个悲剧人物命运的复杂同情与一丝渺茫的期待。
  
  李伯父听到这个问题,脸上那原本就沉重无比的神情,瞬间变得更加复杂。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陷入了更深的沉默。那沉默并非思考,更像是一种…无力与悲哀的混合体。他微微垂下眼帘,目光落在石桌上那些早已冰冷、失去所有香气的茶具上,仿佛能从那些冰冷的瓷器上,看到自己同样冰冷的倒影。
  
  良久,他才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动作迟滞得仿佛关节都已生锈。他抬起眼,看向裴凡生,嘴角牵起一丝极其苦涩、甚至带着几分自嘲意味的弧度,那笑容比哭更令人难受。
  
  “沟通?联系?”李伯父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带着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凡生啊…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也太…理想化了。”
  
  他的语气不再是之前的激动,而是变成了一种近乎虚无的、看透一切的苍凉。
  
  “王航…理论上…”他刻意加重了“理论上”这三个字,仿佛在强调一种无法逾越的、冰冷客观的界限,“…他早已不能算是…人类了。”
  
  这句话像一块冰,砸在裴凡生的心上。
  
  “那么多收容物的基因片段…以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甚至无法想象的方式,强行融入、改写、甚至…取代了他原本的生命编码。”李伯父的目光变得幽深,仿佛在凝视一个科学无法解释的深渊,“那些来自塞莱丝汀娜那样古老存在的海洋之力,那些来自其他幸存者的、千奇百怪、甚至可能源自异次元或远古星辰的异常特质…它们不仅仅是‘附加’的力量,它们是在…重塑!从最根本的粒子层面,重构他的存在形态!”
  
  “他的思维模式…他的认知结构…他感知世界、理解信息、甚至…定义‘自我’的方式…”李伯父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可能已经完全…异于常人。甚至可能…超越了‘常人’这个概念所能描述的范畴。你如何用人类的语言、人类的逻辑、人类的情感…去和一个…可能以引力波、量子纠缠、或者某种我们无法探测的维度波动作为‘母语’的存在进行‘沟通’?”
  
  他顿了顿,提出了一个更本质、也更令人心悸的问题:
  
  “更重要的是…他是否还认同自己‘曾经是人类’?那份‘悲天悯人’…是否还在?还是说…在目睹了人类对他、对他的‘羊群’所做的一切之后,在经历了那种极致的背叛与牺牲之后,那份‘悲悯’…早已扭曲、变质?变成了某种…对人类文明彻底失望后的、冰冷的…漠然?或者…更糟…变成了另一种形式的…居高临下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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