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代码与剑影

第74章 代码与剑影 (第1/2页)

午后的阳光透过练武场的结界，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南宫雪握着剑演示“孤舟蓑笠”的起势，手腕翻转间，忽然看见剑锋映出一行淡蓝色的代码——【灵力模拟系统加载中：76%】。
　　
　　“师尊？”林筱雨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疑惑。她看着师尊的动作顿在半空，剑穗上的红绳无风自动，像条不安分的小蛇。
　　
　　南宫雪猛地回神，剑锋上的代码瞬间消散，只余下普通的寒光。她甩了甩头，试图驱散那诡异的幻觉，却在抬眼时，看见林筱雨的身影突然和现实中女儿的轮廓重叠——同样仰着的小脸，同样亮晶晶的眼睛，连说话时微微歪头的模样都分毫不差。
　　
　　“看清楚了吗？”她稳住心神，刻意让声音保持平稳。束胸解开后，灵力运转确实顺畅了许多，但随之而来的幻觉也越来越频繁，像受潮的胶片，总在眼前闪过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画面。
　　
　　林筱雨点点头，却故意放慢了动作。她喜欢看师尊指导自己练剑的样子，阳光落在师尊微敞的领口，锁骨处的胎记泛着淡红，比藏经阁里任何一幅仕女图都要好看。她假装没站稳，往南宫雪身边踉跄了半步，果然被师尊伸手扶住了腰。
　　
　　“仔细看。”南宫雪的掌心贴着徒弟的腰侧，能感觉到那处纤细的骨骼。这触感让她想起现实中给女儿量腰围买裙子的日子，那时柳如烟总笑她“比裁缝还较真”。可下一秒，眼前突然炸开一片刺眼的白光，林筱雨的脸变成了医院监护仪的屏幕，跳动的绿线刺得她眼睛生疼。
　　
　　“师尊！”林筱雨感觉到腰间的手突然收紧，力道大得像要捏碎她的骨头。她抬头时，看见师尊瞳孔涣散，眼神里全然没有焦点，嘴唇哆嗦着，像是在说什么难懂的话。
　　
　　南宫雪确实在说话，只是吐出的不是这个世界的语言。那些关于“除颤器”“肾上腺素”的术语混着急促的喘息，从喉咙里挤出来，变成破碎的音节。她看见林筱雨的脖颈上突然出现气管插管的虚影，透明的管子随着呼吸起伏，像条冰冷的蛇。
　　
　　“师尊您怎么了？”林筱雨抓住她的手腕，试图将她从失神中拉回来。师尊的体温烫得吓人，指尖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像是灵力逆行的征兆。她慌忙调动体内灵力，想顺着经脉注入南宫雪体内，却被一股狂暴的气流弹开。
　　
　　这股反弹的力道让南宫雪骤然清醒。眼前的医院虚影散去，只余下林筱雨泛红的眼眶，像只受惊的小鹿。她看着自己还按在徒弟腰间的手，猛地抽回来，掌心的汗蹭在对方的衣料上，留下深色的痕迹。
　　
　　“没事。”南宫雪转身背对着她，试图平复呼吸。刚才的幻觉太过真实，连监护仪的滴滴声都还在耳边回响——那是柳如烟走的那天，医院里永恒的背景音。
　　
　　林筱雨看着她紧绷的背影，忽然想起药房陈长老说过的话：“灵力逆行时，心魔最易滋生。”她悄悄绕到南宫雪面前，看见师尊的鬓角又多了几根白发，在阳光下泛着刺目的银光。
　　
　　“我们休息会儿吧。”她拉着南宫雪的袖子往石桌走，指尖故意用了点力，“我带了冰镇的酸梅汤，是用晨露镇的。”
　　
　　石桌上的酸梅汤泛着琥珀色的光，冰块在碗里轻轻碰撞。南宫雪端起碗时，看见水面映出的自己眼眶发红，像刚哭过。她喝了口汤，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口的燥热——那是幻觉后遗症带来的灼痛，比灵力逆行还要难受。
　　
　　“师尊以前……流过这么多汗吗？”林筱雨掏出帕子，想替她擦汗，却在抬手时，看见南宫雪的瞳孔里闪过无数快速滚动的代码，像条蓝色的河流。
　　
　　南宫雪没回答。她正盯着天空发愣，那里有几只信鸽飞过，翅膀扇动的声音却在耳边变成了直升机的轰鸣。她看见鸽群突然幻化成模糊的飞机剪影，螺旋桨转动的气流掀起衣袍，带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别看天上。”林筱雨突然捂住她的眼睛，掌心带着冰镇酸梅汤的凉意，“有只乌鸦飞过，不吉利。”她其实什么也没看见，只是不想让师尊再对着天空发呆——每次师尊这样盯着某个地方不动，眼神都会变得很吓人，像丢了魂。
　　
　　掌心的黑暗让南宫雪冷静了些。直升机的轰鸣渐渐消散，只剩下徒弟掌心的温度，和她发间淡淡的药香。她想起现实中柳如烟化疗时，自己也是这样捂住她的眼睛，怕她看见针头害怕。那时她的手也像这样抖，柳如烟却笑着说“别怕，我不疼”。
　　
　　“筱雨。”南宫雪的声音带着微哑，“如果……我不是我了呢？”
　　
　　林筱雨的手僵了僵。她没听懂这句话，却莫名觉得心慌。她蹲下身，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香囊，塞进南宫雪手里：“这是用忘忧草做的，陈长老说能安神。”香囊上绣着两只交颈的鸟，是她昨夜熬了半宿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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