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骨崖夜,盗匪窥伺(3)
断骨崖夜,盗匪窥伺(3) (第1/2页)断骨崖的夜风卷着雾沫,像无数冰冷的细针扎在脸上。林溪月被两名盗匪架着胳膊,后背紧贴着湿滑的石壁,怀里的沈砚突然瑟缩了一下,少年滚烫的呼吸在她颈间凝成白雾,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那是魔气在体内翻涌的征兆。她下意识地将他搂得更紧,指尖在袖中触到一块冰凉的玉,是云澈半个时辰前塞给她的传讯玉,野山萍学院的院徽在玉上刻得很深,硌得掌心微微发麻。
眼角余光瞥见苏云躺在担架上,粗布被单下露出的手腕泛着青白色。担架边缘鼓囊囊的,那里藏着她俩午后磨的引火粉,是用野山萍后山的燥叶和火磷石捣的,当时苏云还笑着说这粉末燃起来像青蓝色的星子,没想到此刻要用来救命。
“等等!”林溪月突然挣开盗匪的钳制,声音被风吹得有些发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黑煞正盯着货箱里的冰晶玉,月光在玉石上流淌,像凝固的银河。他回头时,胸口的黑熊纹身在火光下若隐若现:“小娘子又想耍什么花样?”
林溪月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嘴角——方才被盗匪推搡时磕到了石壁,带着点铁锈味的疼。她目光扫过地上的沈砚,少年颈间的青斑已漫到耳后,像浸了墨的蛛网。“我跟你们走,”她深吸一口气,故意让声音发颤,“但你们得保证他活着。”
“哦?”黑煞挑了挑眉,鬼头刀在石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你觉得你有资格谈条件?”
“他是我师弟。”林溪月加重了语气,目光掠过被按在地上的云澈。少年正仰头望着石梁尽头的夜空,那里悬着半轮残月,他的侧脸在月光下绷得很紧,膝盖处的裤管被血浸成深褐,却依旧挺直着脊背——像极了去年学院考核时,他为了护着体力不支的沈砚,独自挡住三名高年级弟子时的模样。
张老的喉结动了动,他看懂了林溪月眼神里的恳求。这姑娘虽惊惶,却始终把同伴护在身后,那股韧劲儿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他对护卫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悄悄摸向腰间的火折子,竹管在掌心转出细碎的声响。
黑煞的目光突然定在沈砚耳后的青斑上,鼻翼急促地翕动几下,瞳孔猛地收缩:“这小子……身上有魔气?”
周围的盗匪顿时骚动起来。断骨崖的溶洞里藏着几具枯骨,是去年黑煞从一个魔道修士身上夺来的,那股阴冷气息与沈砚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有意思。”黑煞的声音里添了几分兴奋,他用刀背轻敲着沈砚的脸颊,“野山萍的弟子带着魔气,这要是传到学院,你们的院长怕是要气吐血。”他对盗匪挥挥手,“把这小子抬上,别让他断气了。”
两名盗匪刚要动手,林溪月突然上前一步:“他魔气发作时会自残,我得跟着照看。还有他——”她指向云澈,“他懂些压制魔气的法子,有他在,这小子能撑到溶洞。”
黑煞盯着云澈看了半晌,这小子眼里的火像压不住的炭,倒让他想起了当年被逐出师门时的自己。“可以。”他突然笑了,“但得给这小子戴上锁灵镣,免得耍花样。”
粗铁镣铐扣上云澈手腕脚踝的瞬间,符文亮起灰黑色的光。他只觉灵力像被冻住的溪流,连弯曲手指都费力,膝盖的钝痛顺着骨骼蔓延,额头渗出的冷汗在夜风里凝成冰珠。但他始终望着沈砚,少年睫毛上沾着雾珠,像落了层霜——他记得三人约定过,要一起去丹鼎城看炼丹大会,谁也不能掉队。
队伍行至石梁中央时,雾气突然变浓,能见度不足丈许。林溪月故意脚下一滑,撞在抬担架的盗匪身上。就在对方骂骂咧咧扶她的瞬间,她指尖在担架左侧的粗布上飞快划了一下——那里离引火粉只有半寸,是她和苏云早就约好的记号。
“动手!”
张老的低喝混着风声炸响。护卫的火折子在空中划出橙红弧线,精准落在粗布上。“轰”的一声,青蓝色火焰猛地窜起,像突然绽开的鬼火,瞬间将那片雾气染成妖异的蓝。火磷石特有的辛辣气味弥漫开来,连风都被烧得扭曲了。
“信号弹!”张老同时将红色弹丸掷向高空。焰光草粉末在百丈之上炸开,像一盏巨大的灯笼悬在断骨崖上空,连雾都被染成了淡红。
“不好!有诈!”黑煞的怒吼震得石梁微微发颤。他周身涌起土黄色灵力,像掀起的沙浪,鬼头刀带着裂山之势劈向张老。“铛”的一声脆响,龙头拐杖与刀身相撞,火星溅起半丈高,张老被震得后退三步,脊背撞在货箱上,闷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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