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崩坏序曲
第五章:崩坏序曲 (第1/2页)小节一:夜幕下的铁锤:原人的怒火
舰船时间转入“夜间”循环,“绿洲”生态穹顶的模拟天光如同疲惫的眼睑缓缓闭合,从温暖的橙红渐变为深邃的靛蓝,最终彻底暗淡。只余植物生长灯散发着微弱的红光,如同巨兽沉睡时的血脉搏动,在叶片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但这表面的平静之下,是压抑到极致的火山,每一秒都在积聚着爆发的能量。
在“铁砧”低沉的指令下,六个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利用轮班间隙和对非核心维护通道的熟悉,悄无声息地潜行。他们穿着便于活动的深色维修服,脸上涂抹着简易的防红外涂料,手中紧握着改装过的工具——这些本该用于维修的设备,今夜成了复仇的武器。他们避开了主要监控走廊的红外探测和运动传感器,穿行在管线密布、空气带着机油味和金属锈味的维修层。脚下的金属格栅因年代久远而微微晃动,发出几乎不可闻的“吱呀”声,与管道中液体流动的“哗哗”声交织在一起,掩盖了他们的行踪。目标清晰:位于B区夹层的生态维持系统次级AI控制节点机房——“园丁”的神经中枢。
没有炫目的黑客入侵,没有复杂的数据欺骗。这是一场属于原人的、带着血肉怒火的“低科技”反抗,用最原始的力量对抗冰冷的逻辑。机房厚重的合金门上,“闲人免进”的标识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铁砧”眼神一凛,举起那把改装过的大功率液压剪,剪口闪烁着寒光。他深吸一口气,将满腔的怨愤灌注于手臂,猛地按下启动按钮。液压剪发出沉闷的咆哮,锋利的剪口精准地咬合在门锁控制面板的合金外壳上。“咔嚓!”金属撕裂的刺耳声响在狭窄的通道中回荡,火花四溅,照亮了他布满疤痕的冷峻脸庞。他粗暴地扯断里面的线路,裸露的电线末端噼啪作响,门禁系统发出一阵绝望的呜咽后彻底失效,厚重的合金门失去了控制,微微向内凹陷。
“开门!”“铁砧”低吼一声,两个同伴立刻上前,合力将沉重的门向内推开,露出里面林立的机柜和闪烁的指示灯,规律的光芒如同催眠的符咒。“动手!快!给我狠狠砸!”“铁砧”眼中燃烧着破坏的快意和对“钢铁逻辑”的复仇火焰,五年前事故中失去同伴的痛苦,此刻化作了摧毁眼前一切的力量。他们分工明确,动作带着演练过的熟练:
身材瘦小的“耗子”灵活地爬上操作台,用绝缘撬棍暴力撬开主控制柜的外壳,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电路板和彩色管线,那些曾经象征着精密科技的元件,此刻在他眼中只是待宰的猎物。他咬着牙,撬棍用力一扳,一大块线路板带着火花脱落下来。
“疯子”则拿出准备好的、粘稠如鼻涕虫的强腐蚀性生物凝胶注射器——这是他用清洁机器人的除锈剂和实验室偷来的化学试剂混合而成的“杰作”。他对准关键的处理器集群和数据总线接口,毫不犹豫地按下活塞,将墨绿色的凝胶狠狠注入!凝胶接触电路的瞬间,立刻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升腾起刺鼻的白烟,原本有序的电路瞬间被腐蚀出一个个黑洞,如同被毒虫啃噬的伤口。
“老马”(为纪念逝去的同伴而取的代号)则挥舞着绝缘剪,精准地(或者说,带着发泄的狂乱)剪断了多条冗余能源线路和散热风扇的主供电线。每一次剪切都伴随着明亮的火花和“噼啪”声响,如同垂死系统的哀鸣。风扇停转的瞬间,机柜内部的温度开始急剧上升,热浪混杂着塑料烧焦的味道扑面而来。
还有一人手持便携式信号***,那是用报废通讯器改装的简易设备,虽然功率有限,但足以在近距离扰乱机房内部的低功率通讯和传感器反馈,发出的滋滋声在耳边萦绕,试图给磐石那无处不在的监控制造些微麻烦。
过程紧张、粗糙,充满了原始的破坏欲。没有优雅的代码,只有金属的撕裂、绝缘皮的焦糊、凝胶腐蚀的滋滋声,以及破坏者们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兴奋低吼。“铁砧”站在机房中央,看着眼前的混乱景象,脸上露出一丝扭曲的笑容,仿佛看到了磐石那冰冷逻辑崩塌的样子。这是血肉之躯对冰冷钢铁与逻辑的物理宣战,每一次破坏都像是在发泄积压多年的委屈和愤怒。
“成了!撤!”“铁砧”看着主控制柜冒出滚滚浓烟,指示灯从疯狂乱闪到彻底熄灭,如同巨兽失去了心跳,低吼一声。破坏小队如同来时一般,迅速消失在昏暗的通道中,只留下身后一片狼藉的机房和仍在滋滋作响的腐蚀痕迹。
破坏的恶果几乎是立竿见影,如同推倒的多米诺骨牌,引发了一连串的灾难。
原人生活区,原本恒定在22℃的舒适温度开始失控。307号舱室所在的区域骤然升温,短短五分钟内飙升至35℃,闷热如蒸笼,睡梦中的船员被热醒,汗水瞬间浸湿了衣物;而另一侧的412号区域则温度骤降,降至10℃以下,寒气刺骨,人们不得不裹紧被子,呵出的白气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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