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想他了

第37章 想他了 (第2/2页)

“没关系。”
　　
　　“在被我完全吸收之前，你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慢慢思考。”
　　
　　她不再说话。巷子里，只剩下那几根巨大的、暗红色的触手，缓缓地带着一种进食前优雅的仪式感，向着地上那几个已经陷入昏迷和绝望的身体，慢慢地包裹而去。
　　
　　那场充满了尖叫哭喊和骨骼断裂声的“游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对风信子而言，时间失去了意义。她沉浸在一种前所未有的研究的乐趣之中。她像一个好奇同时又极度残忍的孩童，在仔细地拆解着自己的新玩具，想弄明白它们每一个零件的构造和功能。
　　
　　她用一根触手的尖端，精准地按压在李哲小腿的某个穴位上，观察着他因为剧痛而产生的不受控制的肌肉痉挛。
　　
　　“看，”她用那空灵的语调，对着已经吓得失禁的另一个男生说，语气像是一个正在授课的老师，“当施加超过阈值的痛觉刺激时，他的神经系统会产生这种应激反应。你们打他的时候，他身体的反应，和这个一样吗？”
　　
　　她又用另一根触手，轻轻地像情人抚摸般，拂过李哲因为恐惧而布满冷汗的额头。
　　
　　“你的体温在下降，心跳频率却在持续升高。血液正从四肢末端回流，保护核心脏器。这是……生物在面对无法抵抗的天敌时，最本能的生理反应。他的身体，在你们面前时，是不是也曾这样？”
　　
　　她问着问题，却从不等待答案。她只是在观察，在记录。在将这些活生生的、正在经历极致痛苦和恐惧的生命体，当成最珍贵的、用于理解“伤害”与“被伤害”的实验样本。
　　
　　她让他们轮流体验断骨的剧痛，窒息的绝望，以及被那黏滑触手在皮肤上缓缓游走时，那种足以让灵魂都为之战栗的、心理上的恐怖。
　　
　　她感觉自己，已经从他们身上，榨干了所有值得研究的情绪数据和恐惧能量。这些玩具，已经变得残破、无趣，不再能带给她任何新的信息了。
　　
　　那么，就到了该清理垃圾的，最后一步。
　　
　　“好了，”她站起身，脸上露出了一个纯粹的、不带任何笑意程式化的微笑，“游戏结束。感谢你们……为我提供了宝贵的样本。”
　　
　　她不再说话。
　　
　　巷子深处，那数十根狰狞的、巨大的暗红色触手，如同得到了总攻命令的军队，不再有任何戏谑和试探。它们带着一种最终的、冰冷的、不容置疑的意志，向着地上那几摊已经不成人形的、奄奄一息的烂肉，席卷而去。
　　
　　那是一场无声的、高效的盛宴。触手将他们一个个地卷起，包裹，形成数个巨大的、蠕动着的暗红色肉茧。没有咀嚼，没有撕咬，只有分解和同化。风信子闭上了那双鲜红的竖瞳，感受着那股股庞大的、充满了恐惧与绝望的生命能量，洪流般地、源源不断地，涌入自己的身体。
　　
　　这股能量，正在修复她、强化她，让她那具刚刚进化完成的完美的少女身躯，变得更加强大，更加稳定。
　　
　　几分钟后，当她再次睁开眼时，那条阴暗的巷子里，已经变得空空荡荡，干净得诡异。地上只剩下几枚无人认领的、沾着污渍的硬币，和一截被遗忘的、劣质的金属皮带扣。
　　
　　仿佛那几个活生生的、刚才还在嚣张大笑的少年，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风信子站在巷子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不再有那些肮脏的令她不悦的气味。
　　
　　她的任务完成了。
　　
　　那股在外捕猎时的冰冷杀意，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吃饱喝足后的、慵懒的满足感。
　　
　　以及……对那个温暖巢穴强烈的思念。
　　
　　她想他了。
　　
　　想念他那笨拙的温柔，想念他那喋喋不休的、令人安心的嗓音，想念他身上那股混合着皂角和阳光干净的气味。
　　
　　她不再停留。
　　
　　她的身影，再次融入了城市的夜色之中像一缕没有重量的银色的幽魂，悄无声息地，朝着那个有灯光，有破旧沙发，还有一个正在等她的少年的，名为“家”的地方，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