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谁的女人,谁的道理
第九章 谁的女人,谁的道理 (第2/2页)她将那柄白玉折扇在桌案上轻轻一扣,发出“嗒”的一声脆响。
这声响,在这死寂的船舱内,便如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赵承德的心上。
“赵承德,”
上官楚辞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喜怒,“你可知,你今夜错在何处?”
赵承德挣扎着,强自辩解道:“阁下既是兰陵王府之人,便该知晓,我与那少年不过是些许口角之争,罪……罪不至此……”
“口角之争?”
上官楚辞轻笑一声,说道:“你错的,不是你不该惹他。”
她伸出一根纤纤玉指,遥遥一点赵承德,眼神骤然变得锐利起来:
“你错在,不该让我看见你惹他。”
赵承德一时语塞,只觉对方这话,当真是霸道到了极点,却又让他无从辩驳。
“我那陆兄弟,人虽穷酸了些,脾气也倔了些,但终归是救过我的人。我行走江湖以来,恩怨向来分明。”
她顿了一顿,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慢悠悠地道:
“我欠他一个人情,自然要替他还一份道理。你让他丢了面子,我便来拆你的骨头。这,很公平。”
赵承德听得心惊肉跳,颤声道:“你……你想怎样?”
“不想怎样。”
上官楚辞放下茶杯,淡淡道:“只是想跟你聊聊,关于我那位陆兄弟,和他那位师父的事情。”
“你方才在街上,可还瞧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一五一十,都说与我听。”
赵承德哪里还敢有半分隐瞒?
当即便将街上所见所闻,连同自己那些龌龊的猜测,都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
待他说完,上官楚辞脸上却并无异色,只点了点头,道:
“说完了?”
赵承德连连点头:“说完了,都说完了!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阁下的朋友,还请阁下高抬贵手……”
“哦?这就完了?”
上官楚辞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我的人情是还完了,可我自己的那份不痛快,又该找谁来还呢?”
说罢,她也不理会赵承德那瞬间变得惨白的脸色,只对着舱角的阴影处,淡淡地道:
“玄七,让他长长记性。别打死了,也别打残了,我还有用。”
“是,郡……”
那被称为“玄七”的黑衣人自阴影中走出,正要应答,却在上官楚辞一个冰冷的眼神下,立刻改了口:
“是,公子。”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对赵承德而言,无异于一场人间炼狱。
他一身修为被封,与凡人无异,在玄七那观澜境高手的精妙手法之下,当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每一拳,每一脚,都让他痛彻心扉,却又恰好不会伤及他的性命根基。
恍惚间,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少年倔强的眼神,听到了自己今日那些充满羞辱意味的轻佻嘲笑……
那些他引以为傲的刻薄言语,此刻都化作了实打实的痛苦,让他愈发深切的感到懊悔。
待到玄七停手,赵承德早已如一滩烂泥,瘫在地上,连呻吟的力气都快没了。
便在此时,舱门再次被推开,四个同样被制服的侯府护卫,被一并拖了进来,扔在赵承德的身旁。
上官楚辞这才缓缓起身,走到他们面前,居高临下地说道:
“赵承德,今日之事,我不希望有更多人知道。”
她自袖中取出一张泛着淡淡金光的符纸,随手一抛,那符纸便如活物般,悬浮在五人头顶。
“这是心印天契,以你平阳侯府未来百年的气运为引。立下此誓,你我之间,便算两清。”
一旁的玄七眉头微皱,忍不住传音道:
“郡主,为区区一个凡人小子,便动用这等沾染大因果的契约,未免……”
上官楚辞却摇了摇头,平静道:
“一点灰尘罢了。我辈行事,但求问心无愧,些许因果,何足道哉?况且,你不懂,此事牵涉甚广,我自有我的考量。”
赵承德看着那张天契,眼中充满了绝望。
他别无选择,只得用颤抖的声音,一字一顿地立下了那恶毒的誓言:
“我……我赵承德,以平阳侯府未来百年气运起誓……若我或我的四名护卫,将今夜在此间发生之事,以任何形式泄露半句……”
“则我赵承德,道心崩溃,神魂俱灭,我平阳侯府百年之内,气运断绝,香火凋零!”
誓言既立,那符纸便化作五道金光,分别没入五人的眉心,消失不见。
上官楚辞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挥手道:
“玄七,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