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奇火
第十八章 奇火 (第2/2页)“陆兄当真是颖悟过人,竟学会抢答了。”
二人又行一阵,便到了观潮客栈的岔路口。
陆沉渊目送上官楚辞的身影消失在客栈二楼的廊角,方才提着酒囊,转身向后院行去。
一路行来,他心中却在反复咀嚼上官楚辞方才的言语。
“‘我将其称之为奇火’……”
他心中暗道,“她说的不是‘古籍有载’,亦非‘先贤有云’,而是‘我将其称之为’……”
“这五个字,何其自负,又何其笃定。莫非……她自身所执之火,便是那不入三品的‘奇火’么?”
“这上官楚辞说来也怪,明明知道她是心狠手辣之人,也觉得自己跟她不会是一路人,可方才相处,却又有种说不清的轻松自在……”
正自思忖,一抬头,却见后院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上,月光之下,悄然多了一道身影。
那人一袭青衣,竟是斜倚在一根不逾儿臂粗细的横斜枝干上。
只见她一条长腿随意地搁在树枝上,另一条腿则优雅地交叠其上,身子懒懒地靠着粗壮的树干,一手支颐,一手轻晃着个酒葫芦。
夜风吹过,衣袂飘飘,说不出的风姿卓绝,又带着几分慵懒与落拓。
正是他那便宜师父,司徒。
陆沉渊心中一暖,先前那份因修行之事而起的郁结,登时消散了大半。
他仰头笑道:“师父,酒我给你打回来了。”
说罢,手腕一抖,那沉甸甸的牛皮酒囊便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向着树上飞去。
司徒眼也未抬,只信手一探,便将那酒囊稳稳抄在手中,其势行云流水,不见半分烟火气。
她拔开塞子,却未直饮,而是将新酒悉数灌入了自己那只从不离身的朱红酒葫芦中。
陆沉渊早已习惯了师父这个古怪的癖好。
不论什么酒,她总是要先倒进这葫芦里再喝,仿佛那才是世间独一无二的滋味。
司徒将葫芦凑到唇边,仰头灌了一大口,脸上露出一抹满足的神色。
这才将目光投向树下的少年,状似随意地问道:
“渊儿,我传给你的那套心法,近来要压制体内的东西,是不是越来越吃力了?”
陆沉渊心头一动,没有隐瞒:“是的,师父。”
话音落下,便见树枝上的那道身影似乎多了几分落寞。
司徒摸了摸手边从未出过鞘的剑,轻声道:
“再给我一些时间……等到这次蛰龙潮结束,我会给你解决的办法。”
这句话没头没尾,可不知为何,陆沉渊听完心中生出了难以遏制的酸涩,忙道:
“其实师父,我的情况也没有那么严重……”
司徒却忽然潇洒一笑,道:“傻小子,你想到哪里去了。”
“为师我只是在想……你这身子骨要是真出了岔子,以后谁给我打这秋露白?谁给我烤那焦黄的面饼?”
“所以啊,你可不能有事,为师还等着你伺候我一辈子呢。”
陆沉渊闻言一笑,道:“只要师父不弃,渊儿自然愿意伺候你一辈子。”
司徒只扬起嘴角望向天边的残月,没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