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慈母忧心
第04章 慈母忧心 (第1/2页)“这就是强行催动文气的代价吗……”
他咬紧牙关,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不能倒在这里。
不能让赵家的人看到自己这副模样。
他死死攥着老者塞给他的字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板门,熟悉的药味扑面而来。
“舟儿!”
楚母的声音从里屋传来,比先前多了几分力气,却仍透着虚弱。
安神符的效果已经消散,她虽然面色苍白,但神志清醒,正撑着床沿想要起身。
“娘,您别动。”
楚云舟连忙上前,强忍着眩晕扶住她。
“怎么样?县衙有没有为难你?”
楚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枯瘦的手指冰凉颤抖,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扫视,生怕看到伤痕。
“没事,您看,这不是好好的吗?”
楚云舟扯出一个笑容,故意挺直腰背,甚至转了个圈给她看。
绝不能让她看出异样。
“那赵家……”
“赵家输了。”他轻描淡写地说道,“县令罚了他们一百两银子,过几日就会送来。”
楚母怔了怔,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真的?”
“当然是真的。”
楚云舟笑着点头,顺手拿起桌上的水瓢,借喝水的动作掩饰自己发颤的双手。
好累……
好想立刻倒下……
但他不能。
“舟儿,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白?”
楚母突然伸手抚上他的脸颊,眉头紧皱。
“啊?可能是……太阳晒的吧。”
他故作轻松地避开母亲的手,转身走向灶台。
“您饿了吧?我煮点粥。”
“别忙了!”楚母急道,“你快坐下歇歇!”
“没事,我不累。”
他背对着母亲,动作麻利地生火、淘米,仿佛一切如常。
不能让母亲担心。
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在公堂上差点送命。
灶膛里的火苗噼啪作响,映得他苍白的脸忽明忽暗。
一滴冷汗无声滑落,砸在灶台上,瞬间蒸发。
好不容易哄着母亲喝完粥、躺下休息,楚云舟终于撑不住了。
他踉跄着走到屋后的柴房,关上门,整个人瞬间瘫软在地。
“呃……”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从喉咙里挤出。
文气枯竭的反噬此刻才彻底爆发。
经脉如被烈火灼烧,五脏六腑仿佛被无形的手狠狠攥紧,连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他颤抖着摸出老者给的字条,借着月光,看清上面的字迹:
“三日后子时,城南乱葬岗。”
字迹苍劲有力,隐约有文气流转。
“这人……到底是谁?”
楚云舟攥紧字条,眼前一阵阵发黑。
不能睡……
必须尽快恢复文气……
他挣扎着盘膝而坐,翻开《孟子》,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沙哑的诵读声在黑暗中缓缓响起,微弱却坚定。
楚云舟盘坐在柴房的草堆上,手中的《孟子》几乎要被汗水浸透。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每念一个字,喉咙都像是被砂纸反复摩擦。
眼皮沉重如山,楚云舟恨不得用一根火柴棍将眼皮撑住。
不能睡……
睡了,就真的完了……
他狠狠咬了一下舌尖,血腥味在口中弥漫,短暂的刺痛让他勉强维持清醒。
起初,什么都没有发生。
诵读声在空荡的柴房里回荡,干涩而无力。
楚云舟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意识像是被浸泡在粘稠的泥沼中,一点点下沉……
不行!
他猛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指甲深深陷入皮肉。
疼痛让他浑身一颤,眼前的黑暗短暂退散。
“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就在他即将再次陷入昏沉时,一丝微弱的暖流忽然从丹田处升起。
文气!
那感觉细若游丝,却真实存在。
像一缕春风,拂过他干涸的丹田。
楚云舟精神一振,诵读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随着经文一句句吐出,丹田处的暖流逐渐变得清晰。
它不再是虚无缥缈的气息,而是化作一条纤细的金线,沿着经脉缓缓游走。
所过之处,灼烧般的疼痛竟一点点缓解!
不光如此,更让楚云舟震惊的是
这缕新生的文气,比之前的更加凝实!
在楚云舟之前的感受中,文气如同薄雾,松散而飘忽。
可此刻,它却像是一根被精心编织的金丝,坚韧而明亮。
“难道……文气耗尽后的恢复,反而能提升总量?”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楚云舟的心脏狂跳起来。
他强压激动,继续专注诵读。
渐渐地,那缕金线开始在丹田中盘旋,如同春蚕吐丝,一层层缠绕,最终凝聚成一颗米粒大小的金色光点。
【文气储量:四缕】
玉册的提示在脑海中浮现,楚云舟几乎要笑出声来。
破而后立!
文气耗尽后的复苏,竟然让总量增长了一缕!
然而,就在他准备停下休息时,玉册突然一震,新的文字浮现:
【检测到宿主突破极限】
【文心韧性+1】
【当前状态:文气恢复速度提升20%】
楚云舟怔住了。
“文心……韧性?”
他忽然明白过来
修行之道,本就是逆天而行!
每一次濒临崩溃却咬牙坚持,都是对文心的淬炼!
就像锻铁,千锤百炼,才能成就精钢!
......
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楚云舟终于合上书本。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眼中精光内敛。
虽然疲惫依旧,但体内流转的四缕文气,却比昨日更加凝练、更加浑厚。
楚云舟缓缓起身,骨骼发出轻微的脆响,仿佛每一寸血肉都在经历重塑。
“修行之道,本就是逆天而行……”
他低声呢喃,感受着体内流转的四缕文气,比昨日更加凝练、更加浑厚。
这一夜的苦修,虽耗尽心神,却也让他触摸到了文心坚韧的本质。
破而后立,方得新生。
窗外,晨光熹微,街巷间已有早起的商贩开始吆喝。楚云舟深吸一口气,推开柴房的门,清新的晨风拂面而来,带着市井的烟火气。
“娘这些日子受苦了,一直喝粥,身子怎么撑得住?”
楚云舟摸了摸怀里的铜钱。
还有三十文。
虽然不多,但足够买些像样的吃食。
他轻手轻脚地来到母亲的床前。
楚母仍在熟睡,眉头舒展,呼吸均匀,显然安神符的效力还未完全消散。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比昨日多了几分安宁。
楚云舟没有打扰她,只是轻轻掖了掖被角,随后悄然退出房门。
“娘,您好好休息……”
他无声地说完,转身朝集市走去。
清晨的集市热闹非凡。
卖包子的蒸笼冒着白气,炸油条的香气飘散在空气中,挑着担子的菜农吆喝着新鲜的青菜。
楚云舟穿梭其间,目光最终停在一处卖羊肉汤的摊子前。
“老板,一碗羊肉汤,多加些肉,再配两张饼。”
“好嘞!”
摊主麻利地盛汤,热腾腾的汤汁上浮着金黄的油花,几片薄薄的羊肉在汤中沉浮,香气扑鼻。
楚云舟接过油纸包好的饼和汤碗,小心地捧在手中。
娘喝了这个,身子一定能好些。
他正欲离开,眼角余光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陈禄!
那尖脸书生正站在不远处的绸缎庄前,满脸谄媚地对着一位华服公子说着什么,手中还提着一包刚买的糕点。
楚云舟眼神一冷,但很快压下怒意。
“现在不是节外生枝的时候……”
他转身隐入人群,朝家的方向快步走去。
然而,就在他拐入小巷时,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冷笑:
“哟,这不是楚大才子吗?”
楚云舟脚步一顿,缓缓回头。
陈禄不知何时跟了上来,手中折扇轻摇,眼中满是讥讽。
“怎么,穷得连赵家的银子都看不上了,却有钱买羊肉汤?“
陈禄还是在拿三年之前楚云舟拒绝为他代考的事情讽刺楚云舟。
不过楚云舟没有理会,只是紧了紧手中的汤碗,继续向前走。
陈禄却不依不饶,快步追上,压低声音道:
”别以为赢了公堂就万事大吉了……周先生虽然受伤,但赵家背后的那位大人,可还没出手呢!”
楚云舟猛地停步,目光如刀般扫向陈禄。
“你什么意思?”
陈禄被他的眼神吓得后退半步,但很快又强装镇定,狞笑道:
“三日后,城南乱葬岗……你敢去吗?”
他怎么知道?!
楚云舟心头一震,但面上不显,只是淡淡道:
“不劳费心。”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背后传来陈禄气急败坏的咒骂声。
楚云舟推开门,屋内静得可怕。
他轻手轻脚地将羊肉汤倒入粗瓷碗中,金黄的油花在汤面上微微荡漾。油饼的香气弥漫在狭小的屋子里,这本该是个温馨的早晨。
“娘,该用早膳了。”
他转身走向床榻,声音轻柔。然而当他看清母亲的睡姿时,手中的木勺“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母亲的身体以一种古怪的姿势蜷缩着,右手死死攥着被角,指节发白。更可怕的是,她的嘴角竟渗出一丝暗红色的血痕。
“娘?!”
楚云舟一个箭步冲上前,颤抖着扶起母亲。触手的肌肤冰凉得不似活人,只有微弱的脉搏证明她还活着。
“娘!醒醒!”
他轻轻拍打母亲的脸颊,却见她的眼皮只是微微颤动,怎么也睁不开。
楚云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轻轻握住母亲的手腕,指尖搭在脉搏处,缓缓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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