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有雁啼
第十五章:有雁啼 (第1/2页)今日的晚霞妖艳,像是女人的唇砂,鲜红如血。
雁门关。
官服男人坐在城头上,一只手耷拉着着脑袋,他觉得从远方疆场徒步而来的青年有点眼熟。
有点像当初的自己。
自己孤身入秦关时也是这般,身边没有一兵一卒,那时自己凭的是一把剑,而眼前人,凭的是双刀。
还是有点不同。
现在换了角色,他是守关人。
双刀客知道最后一道关口,只有一人看守。
但他未到城门口,就已经开始解刀上的绑带,这是他的刀,第一次见光。
双刀客没有自己的姓名,他觉得除刀以外的东西,都不太重要。
他手中一把刀叫连山,另一把叫归藏。
杀的人多了,刀名就成了人名。
武极轻飘飘的落下城门口,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痛快过了。
他看着青年手中的双刀杀意凛然,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原来,他是一个武夫。
青年动刀了。
没有花哨的架势,只是最极致的劈砍。
武极只防不攻:
“刀是好刀,人,差了点。”
回应他的只有更快的刀光。
直到青年被一脚踹开,武极掸了掸身上尘土:
“不够尽兴。”
双刀青年再次冲上去,不过这次的刀,不快反慢,寻常人都能看清。
武极笑了:
“现在,倒是有点意思了。”
青年的一招一式,已经脱离了刀法,他随心而动,刀该慢时慢,该快时快,要的,无非是别人的脑袋。
直到武极被斩去胸口披散的一根青丝:
“我在你这个年纪,用剑,没有这么纯粹。”
一阵晚风吹过城关,抚慰着青年刀上的杀意,武极青丝飘散:
“日落前,你要丧命,不过刚入十境,怎敢前来赴死?”
武极转守为攻,只用拳脚,步步紧逼,逼的青年用不出一刀。
直到武极一掌拍到青年胸口,种下一片霞,他忽而收掌,转身回城,身后残阳如血。
双刀青年向后倒下,一生如同走马灯缓缓在眼前闪过。
最后一副画面定格在一个乞儿拍了拍他的额头:
“小石头,醒醒!”
武极到城门前的脚步微微一顿,他面前的城门被刀光轰碎。
“阴阳交汇,向死借生?”
回光返照的惊天一刀让武极些许动容,他已弃剑多年,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有人逼他重新拾剑。
他手中凝出一把断刃,再回头斩向青年时,断刃上多出一道红霞剑锋。
这剑名为君逝,曾斩了千年大秦最后一代帝王的头颅。
刀剑对撞,阴阳双刀在君逝前,已有破碎的先兆。
此时城门中又有一刀送出,此刀名关山月,浑身魔气,双眼不见眼白,如两道黑渊的袁天刀彻底进入魔人形态。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的佛屠单手立佛礼,武极只觉耳边隐有诵经声,身后矗立着一尊山佛。
一曲未终千骨立,寒玉箫凝九狱霜的引魂人手持紫玉箫,吹奏镇魂曲,引得疆场亡灵,浩浩荡荡。
一个倒挂在青牛角上的孩童扎着冲天辫,穿着红肚兜,摇摇晃晃,童声稚嫩:
“武极,吃老夫一记道法!”
身后四人,身前一人,武极手握君逝,临危不乱,周身扫一剑,如秋风扫落叶。
五人只觉耳边,有雁啼。
疆场亡灵,在武极轻描淡写的一剑下,烟消云散。
五人皆口吐一口鲜血,红肚兜孩童反应最快,他折断了一只牛角,只听眸的一声,地动山摇,五人被青牛吸入肚中。
一阵青烟,疆场只剩武极一人。
他抬剑,欲凌空一斩,但此时日落西山,月儿出头,他看着鬓角多出的几丝白发:
“罢了。”
高山,袅袅炊烟。
竹屋,鬼医陈步安掀开青年胸口,只见一抹血红,摇摇头:
“道法入身,神仙难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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