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听一曲江湖笑傲,华山令狐冲
第16章 听一曲江湖笑傲,华山令狐冲 (第2/2页)不知道是被呛的,还是有伤在身?
短暂沉寂后,船舱内传来一个清脆悦耳,却带着几分嗔怪少女声音:“令狐大哥!都说了你有伤在身,不宜饮酒,更不该如此放纵!你看,偏要喝酒,喝了就忍不住高歌,这下好了,惊扰了江上客人,闹笑话了吧!”
少女声音顿了顿,又柔声劝慰:“你还是安心养伤,等我靠岸,马上去给你请个大夫上来。”
“哈哈哈……”一阵爽朗不羁笑声响起,打断了少女话语,正是先前歌者声音,只是此刻笑声中,明显透着一丝虚弱:“仪琳小师父,请大夫?那可不如给我再带一壶好酒来得实在!”
“我令狐冲这人,别无所长,就是嗜酒如命!只要有好酒入口,什么刀伤剑创,什么内伤外痛,统统都能忘掉大半!”
那男子笑罢,话锋一转,扬声朝着船外高喊:“不知哪位兄台在外?在下令狐冲,方才一时酒酣兴起,放浪形骸,惊扰了兄台清静,还望海涵!”
“兄台若不嫌弃,可愿上船,与令狐冲共饮一杯浊酒?”
令狐冲声音虽带伤势,却透着一股坦荡磊落。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王三丰朗声回应。
趁着两船交叉的一刹那,跃身而起,落到大船舷上。
“你……你……又要喝酒!哼!不理你了!”
船舱内,那被称为仪琳小师父少女,似乎被令狐冲执意饮酒气得不轻,娇嗔一声,跺了跺脚,气鼓鼓地掀开布帘,走了出来。
王三丰目光扫过,只见走出是一位身着缁衣小尼姑,容貌清秀绝俗。此刻正嘟着嘴,显得有些可爱。
王三丰对着小尼姑颔首微意,算是打过招呼,随即迈步走入船舱。
船舱内陈设简陋,光线略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血腥气与草药苦涩味道混合气息。
舱室中央,一张简易木床上,半躺着一个青年,棱角分明,剑眉入鬓。
只是此刻,他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显是失血过多。
“兄台快请入座,恕令狐冲有伤在身,无法起身远迎了。”
那青年,正是令狐冲,见王三丰进来,挣扎着便要撑起身子行礼,却牵动了伤口,疼得他眉头紧蹙,动作一滞。
他索性放弃,转而对船外仍在气恼小尼姑高声嚷嚷:“仪琳小师父!莫要生气了,快快取那坛珍藏好酒来,我要与这位兄台痛饮三百杯!”
“饮酒之事,暂且不急。”王三丰脸上挂着温和笑意,缓步上前。
他手掌看似随意往自己宽大衣袖内一探,再抬起时,指间已多了数枚闪烁着冷冽寒芒细长银针。
令狐冲望着那寒光闪闪银针,脸上非但没有半分惧色,反而露出一丝了然,语气带着几分释然:“原来兄台竟是一位杏林高人。”
王三丰不再多言,指尖微动,银针仿佛有了生命般,在他指间轻盈跳跃。
咻!咻!咻!
破空轻响中,五枚银针已精准无比刺入令狐冲胸前几处关键穴位,封锁气血,稳定伤势。
王三丰动作快如闪电,指影翻飞,银针起落之间,令狐冲上半身,从胸口到肩背,已被数十根银针覆盖。
随着银针刺入,原本因气血涌动而隐隐作痛伤口,那股撕裂般痛楚竟迅速减退,一股温和暖流缓缓流淌,淤塞凝滞血脉似乎被悄然疏通。
“好……好厉害医术!”令狐冲感受着体内变化,眼中闪过一抹惊叹。
他受此致命重伤,眉宇间却不见丝毫阴郁颓丧,反而依旧是一片豁达洒脱:“有先生这神乎其技医术,看来阎王爷想请我令狐冲喝酒,也得再等等了!”
“阎王请不得,你还可以与我喝嘛!”王三丰收回银针,随手从旁边破旧桌案上拿起两只粗瓷酒碗,递了一只给令狐冲。
令狐冲见状大喜,接过酒碗,笑着打趣:“旁的不论,先生可真是懂我令狐冲心意,我这伤啊,喝了酒,就能先好上一半!”
“那些迂腐庸医,总是劝诫病人,说什么饮酒伤身,耗损气血,殊不知,有些人骨子里流淌,根本不是血,而是酒!”
王三丰淡然一笑,不置可否,抬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纸包,将里面白色药粉悉数倒入令狐冲酒碗中,轻轻晃动,使药粉均匀溶解于酒液。
随后,他拿起桌上酒坛,给自己和令狐冲碗中都斟满了浑浊米酒。
“我倒不曾听闻‘骨子里流酒’这等奇谈,”王三丰将酒碗递还给令狐冲,“只是觉得,以酒送药,你或许会更心甘情愿一些。”
“哦?”令狐冲接过酒碗,目光落在王三丰自己那碗同样加了料酒上,眼中闪过一丝好奇,笑着发问:“那先生又为何给自己也倒上这‘药酒’?”
王三丰举起自己酒碗,目光清澈,坦然迎上令狐冲视线,只吐出四个字:“示人以诚!”
听闻此言,令狐冲脸上笑容更盛,再无半分犹豫,猛地抬起酒碗,将碗中混合着药粉酒液一饮而尽!
“哈……哈哈!好一个‘示人以诚’!”
令狐冲放下空碗,抹了把嘴角酒渍,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说不出豪迈:“我令狐冲视先生为坦荡君子,先生也莫要将我令狐冲当作那疑神疑鬼小人!”
王三丰亦微微颔首,举起自己酒碗,对着令狐冲,一饮而尽。
“我防小人之心,不防君子之腹!”
说罢,两人一起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