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大官人入局
第89章 大官人入局 (第1/2页)李桂姐立在廊下,深秋的凉风卷着几片枯叶打着旋儿扑上身来,激得她一个寒噤,那单薄的肩头便缩了一缩。
方才在妈妈屋里应对得滴水不漏,舌灿莲花,此刻才觉出后脊梁骨上,竟已密密匝匝沁出一层白毛汗来。前襟后背,早被这冷汗洇湿了两大片,软塌塌、水津津地紧贴在皮肉上。
那布料原是极薄的,一经汗浸,便如同夏日里糊窗的轻纱蝉翼,湿漉漉、半透明地黏在窗棂上,将底下那副正在抽条、既透着少女伶仃骨架、又悄然堆起丰腴脂肉的轮廓,隐隐约约、纤毫毕现地勾勒了出来。
尤其在那紧窄的腰窝处、圆润的后脊心上,汗渍深重,那湿透的绸料紧巴巴地裹着皮肉,竟透出底下肌肤柔腻温润的肉色光晕来。青涩处子的单薄,与那悄然生发的肉欲融在了一起。
她下意识地松开了那只一直死死攥着的汗巾子——那汗巾子早被手心里的冷汗浸得透湿,水淋淋、软塌塌一团。
李桂姐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浊气,紧绷的肩颈略略松泛了些,可那颗心,却依旧悬在腔子里,七上八下,没个着落处。这“瞒天过海”的勾当,嘴上说得轻巧,真个做起来,哪一处漏了风,便是天塌地陷、粉身碎骨的祸事!
正待她心神稍定,欲抬脚时,一阵滑腻腻、甜得齁人的男女调笑声,夹杂着几声刻意拖长了腔调、令人耳热心跳的娇喘浪吟,毫无遮拦地从旁边那扇虚掩着的客房门缝里钻了出来。
这声响,这调笑,这喘息,于她,比一日三餐还要熟稔三分。
她学得极好。如何巧笑倩兮,眉目传情,如何说那软糯糯、能把人骨头都听酥了、化了的蜜语甜言,如何察言观色、投其所好……乃至如何在绣榻锦衾之间,使出浑身解数,将那身子化成一汪春水,奉迎承欢。
可心底深处,却有一股冰冷的厌弃,日复一日,缠绕滋长。每一次听到隔壁传来这种声音,嗅到空气中那混合着廉价脂粉、汗液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腌臜气”,她都觉得胃里一阵翻腾,仿佛吞下了一块冰冷的石头。
自懂事起,她就只有一个打算——逃离这里。
丽春院大门口。
应伯爵、谢希大、常时节这数个结义兄弟,早猴急地立在阶下,伸着脖儿望。远远望见灯笼引着,西门庆骑那匹菊青马,身穿鹦哥绿潞绸直裰,外罩玄色氅衣,头戴忠靖冠,玳安、平安两个小厮跟随,摇摇摆摆而来。端的是一团富贵气象,压得半街路人不敢高声。
应伯爵最是眼尖脚快,抢步上前,一把扯住西门庆的马嚼环,油嘴滑舌地唱个大喏:“我的亲爹!您老人家可来了!花四哥在里头,急得热锅上蚂蚁一般,眼巴巴只等爹开金口,好动箸儿哩!”
谢希大也忙不迭打躬:“大哥不到,这酒席便没魂灵儿!”常时节和其他几位只在一旁嘿嘿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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