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大官人发威
第92章 大官人发威 (第1/2页)她喘息着,目光哀哀,“奴所学的都是取巧男人的东西,只有攀附上大官人您这根巨柱,奴这棵无根的浮萍,才能活!才能有个人样!”
“大官人就是奴的天!奴的地!奴日后是穿金戴银还是烂在泥里,是做人上人还是被千人骑万人压,全在官人您一念之间!”她说得又快又急,每一个字都砸在地上,“奴把身家性命、连同那点羞耻都押在官人身上了,甚至甘愿为奴婢,敢问!一个背弃主子的奴婢,哪有人敢要?”
她脸上露出一抹近乎惨烈的笑容,“大官人,您说…奴又怎么可能去自掘坟墓!那不是……那不是比猪狗还要蠢笨?”
她说完,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整个人软软地瘫伏在西门庆脚边,只剩下肩膀还在剧烈地抽动,发出压抑的、如同幼兽哀鸣般的呜咽。
那身精心挑选的桃红绫袄和葱绿裙子,早已沾满尘土和泪渍,揉搓得不成样子,如同她此刻身心一般。
西门大官人低头看着脚下这摊“烂泥”般的女子,听着她字字泣血的剖白。
缓缓地弯腰伸出手指,用冰凉的指背,极其轻佻地抬起了李桂姐那沾满污秽的下巴。
月光下,她那张糊得五颜六色的脸,带着一种凄凄的美。
和香菱哭起来的姿色全然不同。
那香菱的哭,是被失了魂的麻木,是逆来顺受惯了,连痛楚都透着股迟钝。她的泪,只为证明自己还是个活物,却不知为何而活,更不知如何求生,如同砧板上待宰的鱼,连挣扎都透着股认命的呆气。入了西门大宅才有逐渐有了光茫。
可眼前这李桂姐的哭,却全然是另一番光景!
她的眼泪是烧滚的油!每一滴砸在尘土里,都恨不得烫出一个窟窿!那哭声是呜咽的,是压抑在喉咙深处的嘶嚎!她眼中没有香菱那种茫然认命的呆滞,只有烧得通红的、近乎疯狂的求生欲!那不是等人施舍怜悯的哀泣,而是用眼泪用清白用身子,用一切当武器、当筹码、当投名状,拼尽一切也要从这烂泥潭里赌出一条血路!
“我会先给你梳拢!”大官人丢下几个字离开,瞬间让桂姐儿看到了一丝希望。
西门大官人回到宴席上。
应伯爵笑道:“不愧是我等的亲哥哥,便连小解也多些时间,可要再罚三杯。”
大官人冷笑一声,把那李娇儿和王三官儿腌臜气的勾当,在酒席上说了一遍。
话未落地,应伯爵便把那酒盅往桌上狠狠一墩,盅儿跳将起来,酒汁泼了半桌,他圆睁怪眼,破口骂道:“直娘贼!那王三官是个甚么驴马行货子?不过是个仗着他老子棺材板儿没烂透、顶个虚名儿的衙内!毛还没长齐,倒学人做起‘粉头状元’来了?敢在咱哥儿们头上动土,欺咱们?真个是‘茅厕里点灯——找屎’!”
常时节也拍案而起,脸红脖子粗地嚷道:“正是!那厮仗着祖荫,不过是个‘绣花枕头外面光,里头一包糠’!平日里在行院里充大头,今日撞在咱爷们手里,须叫他认得‘马王爷三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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