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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女奴

1 女奴 (第2/2页)

正说完,一阵狂风猛劈开窗户,风雨飒飒,斜灌入船。
  
  这夜雨来得突然,老妇忙让身后老翁去检查外舱,自己走向敞开窗户关窗。
  
  忽然,身后传来衣料窸窣声。
  
  “温阿姆,求您放我一条生路!”
  
  少女匍匐膝行,跪到老妇面前。她眼圈泛起红晕,泪珠盈满眼睫,在不知道要被配阴亲前,还一直挺直脊梁,不肯低半分头,可到了眼下,终于方寸大乱,彻底不见强硬姿态。
  
  “我可以为阿姆做任何事,只要阿姆不伤害我。你将我送去配婚,能得到不少银钱,可我能赚比这个更多。”
  
  朝露哭诉道:“贺兰翊为人,难道阿姆还不清楚?他回来是不会杀大小姐,可你呢?”
  
  “哗啦——”一浪拍打在船舱上。
  
  老妇的动作停下。
  
  “当年贺兰翊害死我娘,是因为我娘撞破了他贺兰家的秘辛,现在他虽然被圣上调度在外,可待战事结束,他回陇西,得知我被发卖,第一个杀的就是阿姆!”
  
  温阿姆双脚如生根般定住。
  
  朝露泪珠滑落,双肩不住地颤抖,哽咽道:“可若阿姆放了我,到那时贺兰翊寻我,知道我还活着,非但不会怪罪阿姆,反而会感谢阿姆,不是吗?”
  
  “阿姆是不是还有一个女儿?”
  
  老妇干瘪的嘴唇翕动:“你提她做甚!”
  
  那话言下之意:焉知贺兰翊是否会因此迁怒温阿姆的女儿?
  
  温阿姆低头,看着匍匐在自己脚边的柔弱女子,泪珠顺着那张姣丽脸颊流下,一滴滴滑落进她单薄的衣袍中。
  
  “阿姆,这里离两侧江岸近,是到了临洮郡,对吧?你在这里放我下船……”
  
  温阿姆脸色一变,猛地将窗户关上。
  
  冷风狂雨被阻隔在外时,船舱呼啸声也荡然无存。
  
  就连温阿姆方才的动摇,也仿佛只有一瞬。
  
  然而,老妇人去为她拿来了饭菜。
  
  残羹冷炙,不过果腹一用。温阿姆怕她生事,一口一口亲自喂她。
  
  朝露察觉到了她的态度松动,可老妇有所顾忌,仍旧犹豫不决。
  
  朝露垂下余光,耳畔仔细辨别窗外那老翁的脚步声。
  
  老翁跛脚走路不便,应当是去外仓找家丁,这一行只有这三人秘密押送她。
  
  贺兰贞要毫无声息地将朝露送走,温阿姆夫妇,虽年过半百,却是极其康健有力,手段狠毒,便是贺兰家用的最得心应手的仆从。
  
  老夫妇二人将这小小的舱室,管得密不透风,外舱更有强壮家丁护船。
  
  无论如何看,她的处境都是死局。
  
  但等到明日船靠岸,到了那乡绅的村子,周围聚集更多村民,她便真的走投无路。
  
  温阿姆会怜悯自己吗?
  
  “阿姆再帮我拿杯水来,好吗?”
  
  四目相对,烛火下,老人面目皱纹被照得如刀刻般沟壑,浑浊的眼珠在阴影中泛着冷光,一动不动盯着朝露。
  
  良久,老妇终是挪动身子,去为她取水来。
  
  朝露蜷坐在阴影里,长发垂腰,双目莹黑地看着老妇人的一举一动,漆黑阴影覆在她身上。
  
  她背在身后的手,终于割断麻绳。
  
  从摔碎第一只碗,她就在袖中藏起一枚陶瓷碎片,一路上为避免被察觉,割得断断续续,碎片棱角分明,锋利无比,每回她指尖伸展蜷缩,都要忍受碎片在掌心碾出血痕的钻心疼痛。
  
  不多久,老妇人拿来水碗。
  
  “谢谢阿姆。”朝露唇角翘起,露出友善笑意。
  
  忽然此时,身侧窗户被狂风劈开,老妇人正要去关,朝露猛地起身扑来,将陶瓷碎片狠狠朝她脖颈扎去。
  
  温热的血柱喷涌了出来,被朝露躲过,全都溅在身边柱子上。
  
  老嬷瞪大眼睛,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她。
  
  她牙齿紧咬,溢出“得得”声,扭动着身子,想要呼救。
  
  朝露双手死死捂住她口鼻,不许她动弹,看着身下老奴如一只老泥鳅在满地血泊里挣扎。
  
  船舱外大雨滂沱,盖过了天地间一切声音。
  
  少女浑身是血,纤长眼睫也满身血雾,慢慢垂下眼帘,船舱昏暗幽寂,衬得她如同鬼魅一般,全然不见方才求饶时的软弱姿态。
  
  汗珠顺着她的鼻梁一滴一滴落下,她颤抖着红唇,声线也是抖的,手上力量却未曾减弱一点。
  
  “贺兰贞说的对,只要我没有死透,便一定会回来报复你们。”
  
  在老妇人求饶目光中,朝露抽出碎片,再向她脖颈用力一送。
  
  刀割开脖颈,插入皮肉,是如裂帛撕开的声音。
  
  老妇人登时失去力气,双脚无力倒地。
  
  呼啸风声和雨声交织在一起,外面有人脚步声靠近。
  
  当门被人从外打开,随即响起的,是船舱内人“扑通”入水之声。
  
  朝露跃入冰冷的江水。
  
  春末的江水冰寒,方才入水,寒意便如针扎般涌来。
  
  江岸就在前方,她几乎要沉溺下去,多年未曾下水,已经快忘记怎么凫水。
  
  贺兰贞、贺兰翊,贺兰家……
  
  她的养母、养父、还有失踪的弟弟,皆被贺兰家所害。想到他们,她骨子里就多生出一点勇气,一点点江岸上游。
  
  这里是洮州,父亲做壁画工时,最后一次负责修缮的佛庙就在附近,她曾经来这里探望过养父,极其熟悉附近地形。
  
  养父在逝世前,派人给她递话,说攒够钱财就赎她出贺兰府,在临洮郡佛庙的地窟里,给她留了盘缠,以便她日后去寻亲。
  
  她要去佛庙。她要拿到养父的遗物,她要去找自己的姐姐……
  
  朝露已分不清脸上的水是泪水还是雨水,双手拽住岸边草叶,强忍剧痛,将自己拖拽上岸。
  
  她杀温阿姆时,指尖沁满冷汗,喉间像卡着心脏,逃生之后,仍在心悸。
  
  那家丁就在江水中,随时会游上岸来。
  
  她顾不得衣袍湿透,朝着树林狂奔去。
  
  在她身后,暴雨轰鸣。
  
  **
  
  此刻暴雨不止,如天开巨口,江河倒灌。
  
  而重峦叠嶂的半山腰处,几匹骏马的身影,从雨幕中渐次显现出来。
  
  马蹄叩上湿冷山石,鬃毛甩下雨滴,密织成线。
  
  雨水打在骑兵甲胄上,泛出冰冷银光。
  
  最前头的将领,被派来探路,坐在马上,俯看着下方江岸水流。
  
  雨声喧嚣中,他问身后人:“陛下如何?”
  
  “连日驱驰,鞍马未休一日,眼下旧疾复发。”
  
  将领轻皱眉头,勒紧缰绳,“雨夜湿滑,不宜赶路,先去山上的那间佛观避一避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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