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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 2 章

2 第 2 章 (第2/2页)

面前的人倒似很从容,竟还低声笑了。
  
  黑暗里,他悠然自坐,既不问责,也不言宽恕,只闲声信问:“奴婢?你是宫女?”
  
  青簪本就无意隐瞒:“是。尊驾呢,是……侍卫吗?”
  
  虽敬称一句尊驾,可依照青簪简略的推想,今日宫中并无任何皇亲贵胄、王孙公子入宫,至于皇帝,所到之处无不是扈卫成群,亦不可能。而此人的声音清朗冷厉,恍若玉石激水,更绝非已净过身的那等宦臣之流,那便单剩下一种可能,就是宫中侍卫了。
  
  见对面不答,她便又犹疑不定地反过来再问了一遍:“不是吗?”
  
  对面的男子又意味不明地低笑了一息。
  
  他似有一转头的动作,望着殿外的檐漏,凝神倾耳。
  
  慨然道:“飒飒凉风劲,潇潇暮雨零。”
  
  饶是青簪素来耐得住性子,也被他这般不避不答、顾左言他的态度搅弄得稍觉心烦意乱,话间便稍见不善,有意讽刺:“这是闻琴之诗,尊驾用错了情兴。”
  
  其实若不是他先问起她的身份,她根本不会言及于此,最好是大家出了这道殿门,便谁也不记得谁,权当今夜没有见过。
  
  想通这一点,青簪不再纠缠:“尊驾既无意相告,我也不该强人所难,同犯之间,的确少知道一些更好。方才多有得罪,奴婢就不打扰了。不过此处是连璧公主的故居,阁下也不宜闲留太久。”
  
  连璧公主曾是先帝最疼爱的女儿,最后却联同自己兄长反叛逼宫,设计鸩杀亲父,企图篡夺今上的储位,是以自她伏诛后,这座宫殿才会废置到如今。
  
  作为今夜冒犯的补偿,她才给了他这么一句忠告。
  
  至于对面的人有否听进去,就同她再不相关了。
  
  青簪刚要转身,那人似也敏锐地察觉了她的去意。
  
  昏暗之中,他抬袖扬手,下一瞬,竟是拔去盖子的火折子骤迸出一团犀利的光,连带着偃旗息鼓了一阵的烛舌也重新生机勃勃地跃动。
  
  青簪都没来得及转过身,就避无可避地看清了危坐在那里的男子是怎样的形容。
  
  仿若这一支几寸长的小烛,为他披带上了昂贵而刺目的甲胄,生生扎进她的眼中。
  
  火光生处,满是他玄色的六合靴、玄中错金的袍衫下摆、躞蹀带上温润含光的玉带钩。再往上,青簪就不敢看了。
  
  仅仅一愣后——
  
  “不妨说说,为何朕不能闲留太久?”
  
  “奴婢叩见陛下。”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青簪慌忙地跪在天子脚边。
  
  今夜,这殿中的另一人,竟是皇帝!
  
  她直恨自己手脚没有再迅敏一点,倘若在烛下与他坦直相见之前,她就告辞离去,是不是就能顺利逃过这窘困的一劫?
  
  她竟然还劝说当今的天子不要久留此地,竟然嘲讽他吟错了诗,竟还在走之前大言不惭地警告他和她是同犯,想要以此确保他能守口如瓶,何其可笑!
  
  “你很聪明。”萧放不吝赞道。
  
  他今日所着常服并非柘黄一色,她却还能一下分断他的身份。
  
  青簪却不敢接下这句夸赏,不知其中是否还有别的深意。她几乎以额贴地:“奴婢已是蠢钝之极,才会唐突圣驾,罪该万死。”
  
  见到她这般诚惶诚恐的反应,皇帝似乎颇感失望,兴味乍减,语气亦疏冷了些许:“如此便无趣了。”
  
  宫里谁人见了他不是这般如履如临,不缺她这一个。
  
  青簪背上却早已沁出了一层冷汗,更恨不能立时逃之夭夭。
  
  之于她而言,一句之失,便是生死存亡,可对于皇帝,评价却只是有趣无趣。
  
  的确,无论是侯府的婢女,还是禁庭中的宫人,都一样的微贱如草,能供贵人取乐都已是莫大的荣幸。
  
  她能做的就是离他们远一点。
  
  因此她没有任何辩驳之意,只一味匍匐不语。
  
  忽而,一只大手捞住了她的胳膊,往上提带了一下。青簪知道这是皇帝让自己起身的意思,也很顺从、利落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点儿不拖泥带水、矫揉做作。
  
  她的规矩一直很好。
  
  继而,皇帝收回手,一言不发。青簪却能感觉到,始终有一道严若霜刀的锐色打量着她。
  
  他在看什么?
  
  青簪想起自己被方才那阵急雨淋得鬈湿的鬓发,赶忙头低一寸;又想起自己黏答答贴住肌肤的领口,脖子也缩了;还有那只最最大逆不道,按在皇帝嘴上意欲封口的手……她背过双手,绞握在身后。就好像那盏灯的火舌头舔在了脸上一样,又臊又热,直教人满面滚烫,无地自容。
  
  失仪至此,干脆再跪一遭罢!
  
  就在青簪膝盖一软,又要极没骨气地磕头谢罪的同时,皇帝率先起身,朝她走近了一步。
  
  青簪的谢罪就变成了防守,本能地后退一步。
  
  他停下来,似笑非笑地注望着她,好像看穿了她的一切动作。右手的拇指和食指轻轻交擦了一下,抿去了方才在她袖管上沾濡的湿润。声音散漫:“今夜——”
  
  青簪气息一窒。
  
  “赦你无罪。”
  
  青簪的一颗心在这喘气的空当里大起又大落。
  
  看来他不打算与她计较今夜的无状。
  
  事迟生变,害怕皇帝又变了主意,青簪试探地问:“奴婢谢主隆恩。那奴婢就先行告退了,不扰陛下雅兴?”
  
  皇帝呵笑了一声,未予明确答复。他似乎很享受这种让他人陷入悬而未决的困境的恶趣。
  
  良久,方轻忽地恩施一问,“你是哪宫的?”
  
  好巧不巧,就在此问的前一息,青簪已经决定将他的不置可否视作一种默许,决然且毅然地转过身欲走。
  
  反正,他也没说不让她走。
  
  不过,若按宫中的规矩,下人侍奉主上,绝不可以背相示,纵使退下的时候,也当要面朝着主子,一点点朝后腾挪着离开。
  
  可这种关头,再讲规矩的人也煎熬不住了。青簪只想尽快结束这荒唐的一切,行事便全失了章法。
  
  那就一条道走到黑吧!青簪把心一横,没有刹住脚,反倒充耳不闻一般,逃走到屏风之外,不忘麻利地抱起那盒稀罕的玉石。
  
  顺利的话,她很快就可以迈过殿门的高槛,扬长而去了。
  
  不顺的话——
  
  哗啦啦的雨点浑像倒进锅里的一瓢热油,才晴又雨,外头的地面上一霎时跳珠纷纷,飞溅得人头脑发懵,进退维艰。
  
  “嗯?这就要抛下你的共犯了?”皇帝不知什么时候也好整以暇地闲峙在了屏风的一侧,就这么赏眼看着她被困滞在殿内。
  
  他此时的任何风吹草动,都无异一道不近人情的催命妖符、一把优游娱戏的悬颈之剑。与生俱来的悠暇气度,又带来了钝刀凌迟一般的无形压迫。
  
  连同他掀来的眼风,也似在嗤嫌她的可笑:不是要逃?
  
  “回陛下的话,奴婢是紫泉宫的。主子还在等奴婢回去复命……”
  
  青簪依旧背对着人,仿佛这样,才能在那千钧威压之下顺利说完她拙劣的谎言。
  
  嫔妃宫苑侍奉的普通宫人服饰大多相仿,只在颜色、纹样、配饰上按照等级略有区分,和掖庭局的杂役宫女、六局女官都殊为不同。
  
  她便在合度的范围内,扯了个离真相最远的谎言。
  
  “哦,母后宫里的。”
  
  皇帝佯作恍然大悟,却显然没打算让她走:“朕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奴婢进宫的日子浅,也不常到前头伺候。”青簪的声音在发抖。
  
  就是此刻。
  
  趁着皇帝分神忖听她的回答的功夫,青簪抱住盒子的手忽紧了紧,飞光走电的一瞬,她竟是头也不回地钻进了这一帘形如天罗地网的大雨之中。
  
  害怕他再将她叫住,她像只奋不顾身的燕子,一任雨水淋漓浇身,脚步越来越泥泞狼狈也不肯慢下分毫。
  
  因为知道殿中那一人正虎视眈眈,她好像拿出了捐身赴死的胆魄。
  
  毕竟,方才的欺君之词就已是杀头的大罪,也不在乎多犯这一桩了。
  
  青簪脑中一派错乱,昏昏涨涨、颠颠倒倒。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勇气,可皇帝看她的眼神,对她而言实在不算陌生。
  
  从小到大,不止一个男人,用这样危险的目光看过她。
  
  只是这一次的,更从容,也更危险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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