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他会帝王之学
第118章 他会帝王之学 (第1/2页)宋煊干净利索的举动,不光是让围观百姓感到惊诧。
连带着开封县这帮衙役也是在宋煊的带领下,走路更是气势汹汹的。
一副谁敢拦路,一块锁了,关进牢中的架势。
开封县的衙役,许久都没有这般痛快了。
以前他们都是夹着尾巴做人。
谁都惹不起啊!
此时躺在担架上的吏房主事危彬,瞧着宋煊快如闪电的审判,还是有些懵逼。
大官人说给自己报仇不隔夜,他就真不隔夜。
半个时辰内,就把事情给办了!
刘楼的后台是谁?
那是从刘美传下来的。
整个开封府,谁不知道刘老爷?
他是又高又硬!
结果宋大官人就这么水灵灵的把刘楼给查封了。
连带着这群狗腿子都给办了。
毫不留情。
一点和谈的余地,都没给留。
“这可是皇亲国戚刘家的产业!”
开封府府尹来了,都得捏着鼻子绕路走。
不敢来找茬的。
躺在担架上的危彬,昂着脖子瞧了一眼被枷锁锁住的刘楼所有人。
他再掀开白布一瞧自己躺在担架上,有些青肿的地方。
伤势根本就不重。
没有什么断腿之类的。
宋大官人他是不是故意等着我等吏员受到刁难。
他好杀鸡儆猴啊?
毕竟按照大宋律法。
他们抗税和火烧税册的罪过,可是小不了的。
而且罪名还是被大官人当街宣布的,定然会传遍四方。
整个过程宋煊几乎没怎么说话。
他就坐在衙役当中,仪仗摆开,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
上演了一出官府“合法害民”的场景。
纵然是他指使旁人进行的,但谁不知道这便是宋煊的意思啊?
吏房主事危彬又躺好,把自己的脸用白布给盖上。
他突然间有些害怕。
害怕自己忍不住当街笑出来。
坏了宋大官人的谋算。
谁敢第一个撞上来。
谁最倒霉。
至于神仙打架,那也碍不着他的事。
反正自己是按照宋大官人的命令执行。
大宋律法撑腰呢。
难不成又高又硬的刘老爷,还能因为几个奴仆就敢藐视大宋律法不成?
这些奴仆再换一批,对于刘老爷根本就没有什么影响。
县尉班峰气势汹汹。
他以前在东京城向来是小心翼翼。
谁都不敢得罪,脸上都得带着笑。
班峰那个过山峰的绰号,在东京城许多人眼里都是个屁。
至于这种正店,班峰以前都得巴结着班楼,才有机会吃一吃。
现在抱上宋煊大腿,班峰只觉得自己胸中淤积许久的憋屈之气。
全都无了。
开封县衙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把刘楼给封了。
此事在又成了闲汉嘴里能卖钱的消息。
八仙楼苏掌柜的听到这话,连忙过去瞧了瞧贴在门板上的官府告示。
半个月之内缴纳欠款。
一时间他也是有些迟疑。
要不要去做这件事。
尤其是当这个出头鸟。
宋煊他都敢弄皇亲国戚了。
而且还是大宋最硬的皇亲国戚!
咱们这种店没有皇亲国戚撑着的。
若是与宋煊做对,能有什么好处?
这位新上位的青天大老爷,可是出手狠辣的。
杀鸡敬猴,上来就杀最硬的那只,让许多人都傻了眼。
苏掌柜的决定要先观望一下。
至少看樊楼是什么意思。
他们这群正店,那也是有行会的。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召开。
班楼掌柜的在病榻上,听到这个消息,当即坐了起来。
“你说的可是真的?”
“小的亲眼所见,万万不敢欺瞒。”
班楼掌柜的挥挥手让他下去。
宋煊他连刘楼都敢弄。
那他羞辱一下自己,如此看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况且此事确实是自己有错在先。
这位大官人当真是心高气傲之辈。
他不担忧宋煊被报复,因为会有人忍不住出手的。
只不过班楼如今这种场面,是否要搏一搏,当这个投靠宋煊的出头鸟!
以此来改变口碑。
声称以前的事都是个误会。
自从出了事之后,班掌柜的可是切身体会到了,最想让自己死的是同行,而不是宋煊。
在这件事上,他们可是不予余力的宣传。
恨不得连街边的乞丐都知道。
班楼掌柜的在得知刘楼这个同行的遭遇后,登时不再郁闷了。
原来宋大官人他不是只针对我一个人,而是当真对事不对人。
那件事是我做的不对,不代表我这个人不行!
搞清楚了这里面的逻辑,班掌柜的也不再郁闷,而是连忙要去拜见自己背后的主人,要去当这个缴税的出头鸟!
樊楼掌柜正在招呼贵客,就算是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
他怕什么啊。
当掌柜的听到闲汉传来的消息,他明显愣了一下。
随即让人赏闲汉点钱。
樊楼也是有刘从德的干股的,一个季度会分一次红。
现在这位新任知县都不带给刘从德面子,不知道他是初出茅庐不怕虎呢。
还是朝廷近几日彻查黄河工程,以及有关造船之事的后续连锁反应。
有人想要趁机扳倒刘家?
虽然樊楼有许多消息可以交流,但是真真假假,全凭自己的判断。
“多谢大掌柜的,就算是宋大官人想要收取欠税,来樊楼那也得掂量掂量。”
闲汉接过赏钱后,嘴里开始吹捧起来了。
樊楼掌柜的刚想说点话,就瞧见伙计飞快的跑来:
“大掌柜的,开封县县衙来了两个吏员,说是要见大掌柜的,宣布县衙的告示,并且要贴在门口展示半个月。”
罗掌柜一时间愣在原地。
闲汉自是直接冲了出去,想要瞧瞧是不是真的。
若是真的,自己真是来着了!
能靠着这条消息再卖一次钱。
只要有第一手消息,就不愁卖不着钱!
刘楼被查封。
樊楼被贴上布告。
足可以让东京城的百姓,见识到这位新任知县宋煊的执法力度。
有了宋煊出头,开封县这帮吏员的胆气更重了。
你心里不乐意没问题,有问题给我们憋着。
但是要明面上不乐意,让你们瞧瞧什么叫宋大官人的威风!
周县丞刚想要送人,就瞧着钱甘三跑过来。
“怎么了,方才闹哄哄的?”
“大官人他真的把人给抓回来了。”
周县丞下意识的站起身来:
“你是说刘楼的掌柜的?”
“那掌柜的现在脸蛋肿成了猪头,不止是他,所有人都被抓回来了。”
哐当。
正在被周县丞接待的人,也是一个不稳,手里的冰裂纹水杯掉在桌子上撒了。
他当真是没想到宋煊会如此刚。
“宋大官人不知道刘楼背后的主人是谁吗?”
“不可能不知道。”
周德绒叹了口气道:
“你们都不知道宋大官人,看似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搞得你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但是他自己知道想要做什么。”
钱甘三明白这话,那就是宋煊他想做什么,根本就不想让咱们这帮人猜透他的心思。
如此一来,方便他驾驭兄弟们。
“不愧是文曲星下凡,做事就是硬气。”
那个带着礼物来见周县丞的人,当即收回想要送钱的小盒子:
“既然宋大官人如此强硬,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刘知州可绝不是一个好说话之人。”
周德绒瞧着这人拿着钱走了,更是气的直跺脚。
宋煊如此胆大妄为的动作,让这些人意识到,几乎用不着自己出手了。
他都敢得罪大宋关系最硬的姻亲家庭,这开封知县也做不长时间了。
皇太后对刘家的恩宠,就算是皇帝都得排在刘家后边。
谁不知道刘家的债,官家的印,百姓的命,都是浮云。
就算是得罪官家,也千万别得罪刘家!
要不然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大官人他太冲动了,刘家可不是软柿子。”
周德绒拍了拍手:“一下子踢到硬板上了,可千万别牵连咱们这群小屁屁。”
“是啊。”
钱甘三眼里也都是担忧之色。
刘家,那是能得罪的吗?
赵祯跟着宋煊一起回了县衙,他心中是有不少的疑问。
毕竟宋煊的做法,实在是过于粗暴。
其实方才赵祯瞧见宋煊的做派,内心又十分的羡慕。
一个小小的知县,无论是权力还是派头,都如此之足。
让百姓望而生畏。
一声令下,便有无数人为他奔走。
赵祯都不敢想象自己一个皇帝,将来亲政之后,会是何等的威风!
可以说宋煊方才那副做派,极大的刺激了赵祯想要掌握权力的野心增长。
方才宋煊的动作以及神态,赵祯可是看的一丝不苟,全都记在心中。
他期望自己将来在某一刻,也能完美复刻出来。
赵祯更是理解了宋煊曾经给他说过的话:
“小丈夫一日不可无钱,大丈夫一日不可无权!”
但是痛快归痛快。
赵祯也知道这个刘楼背后的主人是刘从德。
若是他在大娘娘那里哭诉,最终受到伤害的还是十二哥。
赵祯内心又有些担忧。
因为他现在没法子庇护为自己做事的宋煊。
“大官人。”
主簿郑文焕把账目全都放在桌子上。
一旁的人再次清点没收的钱财,做好统计。
“下官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
宋煊依旧分茶:
“难道我是那种喜欢因言迁怒于人之人吗?”
“本官向来是对事不对人。”
郑文焕有了宋煊这话,倒是也没避讳众人,只是开口道:
“刘楼背后的主人可不是个好惹的。”
“他极大可能会报复大官人的。”
“还望大官人能够早日做好准备。”
宋煊点点头:
“本官初来乍到,你跟本官说说刘楼背后的主人平日里的为人如何?”
赵祯方才也想说这话。
毕竟此时的自己无法护住宋煊。
但是他也清楚,宋煊这是在借机打击“太后一党的势力”,为自己亲政消除阻力。
“刘知州他强占民宅,原来的开封府尹程琳都没辙。”
“看中潘楼街周记绸缎庄,扔下十贯钱,就让他们搬空,无人敢管。”
“连樊楼都有他的干股,粗粗一算年入百万贯,但是缴纳的税费从来没有超过百贯。”
“更不用说在运河上更是一霸,听说没命社也是他罩着的。”
“马车用的也是皇室家属,排场都是超过亲王的。”
“甚至强占大相国寺的菜园扩建私宅,当众扇过方丈的耳光,说秃驴狂妄什么,连佛祖也归我姑母管。”
“前些年还流传着宁遇阎罗王,莫惹刘国舅的童谣,如今刘知州的风评好一些,也全都是他爹在前面铺路。”
主簿郑文焕再次躬身道:
“下官说了这么多事,也只是想要提醒大官人,那刘知州可不比他爹讲理。”
“到时候去大娘娘那里告状,大官人怕是会陷入麻烦。”
宋煊听着刘美两代人做出来的恶事,丝毫没顾忌赵祯在这,而是开口道:
“郑主簿是不是只捡了比较重要的事说,其余的恶事没一一提及?”
“确实如此。”
郑文焕拱手道:
“大官人下值后,还是要去与曹侍中商议一二,至少有个出主意的。”
“行,刘国舅父子两个的事迹,用罄竹难书来形容也说不上,但是肆意妄为的违反大宋律法那可就太多了。”
“有什么后招,本官全都接着了,你们数完之后就把赃银入库,顺便把这账本都理清楚,方便后续定罪。”
“喏。”
郑文焕抱着账本又下去了。
随着众人都走了,赵祯坐在一旁脸上怒色十分明显。
他以为刘家父子两个侵占大宋财物也就罢了,偏偏还要去欺压百姓!
这就更让赵祯忍不了了!
“十二哥,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种事。”
“六哥儿,你要听过那可就怪了。”
“啊?”
赵祯不理解,朕可是天子。
许多事朕都不知道,这对劲吗?
“十二哥,这话不对吧?”
宋煊喝口茶:
“这些事都不一定能走到官府上,就被许多人给劝住要以大局为重,忍了。”
“剩下一小部分事件及时走到了官面上,也会因为各种关系按下来。”
赵祯一脸惊讶的看向宋煊:
“难道百姓有冤屈,就不伸冤吗?”
“就如同穆修一样去敲登闻鼓?”
宋煊放下手中的茶杯:
“你是说伸冤?”
“还敲登闻鼓?”
“穆修还是我鼓动他去敲登闻鼓的,他一个官员敲开封府的冤鼓都不管用,更何况是一介平民百姓?”
宋煊极为认真的道:“六哥儿,你别不相信,就真到了那个份上,小民还得说是刘老爷冤呢。”
“不能吧。”
“你别不信,就算发生了刘从德的仆人殴打路人,惊了了刘从德的马,踩断了路人的腿。”
“仆人都能喊出来刘家的马蹄,都被你的骨头给硌坏了这种话?”
“那小民还得主动说是他自己往刘家马车底下钻的。”
“为何?”
赵祯当真不理解。
哪有人会这样做的。
有冤屈不伸,反倒还要为侵害他的人说冤枉?
此等言论,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权力。”
赵祯听着宋煊吐出这两个字,一时间愣在原地。
他本以为宋煊会解释一大堆,但是就说了这两个字。
方才宋煊指使众人做事,那些刘楼的人纵然靠山强硬,可也不敢当街反抗。
无他。
宋煊手里攥着权力呢!
管你这个那个的,你在大宋谁敢当街袭击官员?
九族不想要了!
赵祯微微眯着眼,陷入了深思。
那么多人都知道朕的身世真相,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告诉朕的。
就是因为大娘娘她手里握着权力呢!
赵祯还不太明白权力及真理的道理。
宋煊也不会说此时太平时节,权力是真理。
可一旦动乱的时候,还是要靠刀子说话。
这种言论,没必要告诉皇帝。
宋煊相信那些在赵祯幼小时就教导他学习的儒家老师们,也不会堂而皇之的说这种话。
“看来权力真是个好东西啊,许多大丈夫都为他着迷。”
赵祯脑子里再次回想起宋煊曾经说过的话。
要不是遇到这种事,赵祯对那句话的印象当真不会如此的深刻!
果然,还得是事教人。
宋煊站起身来,走到一旁的桌子,打开抽屉翻找:
“六哥儿,你可是知道为何刘从德胆敢如此猖狂?”
“当然是因为大娘娘宠信。”
宋煊掏出一把匕首仔细擦了擦,随即挑起一枚黄桃。
“六哥儿,此黄桃犹如当今的樊楼,表面光鲜。”
然后宋煊横切桃子,露出虫洞:
“刘从德胡作非为,犹如这腐烂处,权力若无制衡,必然从内部蛀空江山。”
“百姓有冤屈都不敢伸,最终都会化为愤怒,成为他们起义造反的口号。”
赵祯站了起来,他从不惧怕宋煊在自己面前舞刀弄枪的。
因为他不觉得宋煊会杀了自己。
但是宋煊说的这些话却是让他十分的悲愤。
自从继位之后,赵祯就希望自己能够做出一番事业来。
若是出现官逼民反之事,百姓除了骂贪官污吏外,还会咒骂他这个皇帝。
谁让你有眼无珠,把权力给这样的人去用?
“十二哥,朝廷当真是要被蛀空了吗?”
“目前而言,有刘氏外戚而言,怕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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