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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短兵相接

第128章 短兵相接 (第1/2页)

“哎,晏相公,你可不要诽谤我啊!”
  
  “什么叫趁火打劫?”
  
  “我只是把超出刘从德财富认知的钱,转移出来服务大宋的劳苦大众罢了。”
  
  “总比被他藏在地窖里发黑发臭要强上许多倍。”
  
  晏殊指了指宋煊,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种事他当然也是乐于见到的。
  
  刘家这些年,可是贪墨了不少钱。
  
  天天都说张耆才是刘娥执政后最有钱的臣子,可张家大多是不动产。
  
  哪像刘家这什么都想要掺和一脚。
  
  什么钱都想要。
  
  而且什么钱他都敢要!
  
  可以说,刘家藏在地窖里的钱。
  
  比当今官家的内库藏钱都要多上不知几倍。
  
  宋煊哼笑一声:
  
  “再说了,难不成我这个知县不搞有钱人的钱,还要去搞那群没钱的人钱。”
  
  “就算把他们榨干了,也掏不出来钱的,何必呢?”
  
  范仲淹倒是认同宋煊的话。
  
  跟有钱人要钱,跟没钱人要力。
  
  如此方能把河堤之事更好的修筑完成。
  
  否则两方调个,那就是把他们全都往反的道路上逼。
  
  晏殊端起茶杯道:“所以你就是想要坑刘从德一把?”
  
  “一把?”
  
  宋煊端起茶杯笑道:
  
  “以刘家的家底,我坑他一把如何能够啊?”
  
  晏殊也是嘴角带笑:
  
  “你需要我怎么配合?”
  
  “在发大水之前先让刘家把钱退回来,这就行了。”
  
  “行,我试试。”
  
  晏殊也就没多说什么,而是开始喝茶,他十分期待宋煊的表现。
  
  到底是怎么把钱从刘家这个貔貅口袋里掏出来的。
  
  但是范仲淹还是十分的忧心。
  
  主要是皇太后罩着刘家,如何能让宋煊这般欺辱他?
  
  “对了,晏相公,你久在京师,知道的肯定比我们师徒二人要多上许多,我想问一件私人的事。”
  
  晏殊连连点头:“你问吧,就算是我在应天府为官,京师的事我也大多数都是有所耳闻的。”
  
  “宰相王相公的身体如何?”
  
  “倒是不错,就是一直没有孕育子嗣,怎么你还有那种手段?”
  
  晏殊身体下意识的坐直了,望向宋煊。
  
  毕竟他可是亲眼瞧过宋煊所谓的“手术”。
  
  至少没有让通判顾子墨当场立死!
  
  这便是人家的本事。
  
  现在宋煊要说他有手段能帮助人生孩子这事,晏殊也是相信的。
  
  “啊,什么手段?”
  
  宋煊眉头一挑:
  
  “我就是单纯关心他的身体状况,能不能扛住大娘娘的针对。”
  
  “那应该没什么问题。”
  
  晏殊颇为狐疑的望着宋煊。
  
  他下意识的就觉得宋煊不单单是要趁火打劫瞒天过海之类的,甚至还会来一出祸水东引!
  
  相比于他这个头太铁的师父范仲淹,晏殊觉得宋煊可是太懂得从中拱火还能确保这把火不会烧到自身了。
  
  这也是一种本事!
  
  “王相公如今也是焦头烂额,被大娘娘气的够呛。”
  
  范仲淹能感觉出来王曾语气里的愤怒之色。
  
  他觉得宰相吕夷简并没有完全与王曾一条心遏制大娘娘的意思。
  
  反倒是时不时的为大娘娘说话。
  
  “无妨。”
  
  宋煊随意的摆摆手:
  
  “反正大家都处在那个高位上,风光无限之下,必然也会有别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谁又会跟谁一条心呢?”
  
  “大家都是从科举场上滚过来的,谁又愿意甘当绿叶呢?”
  
  晏殊也明白吕夷简是想要取代王曾的,别看吕夷简如今表面上是遵从王曾。
  
  但实际上,晏殊相信王曾也看出来了,可是他处于那个位置上,也不在乎。
  
  范仲淹叹了口气:“官场当真是,不说了。”
  
  他也不希望让宋煊过多的失望,尤其是在自己的学生面前抱怨,这不符合常理。
  
  “对了,张方平一直都没有回来吗?”
  
  宋煊稍微思索了一会:
  
  “他下值若是天气好的话,是要出去赴宴的,看看谁能招他为女婿,如此也算是解决了他的终身大事。”
  
  听着宋煊的话,范仲淹也是理解。
  
  自从自己搬来东京后,自家岳父那也是先对宋煊感兴趣,没有如意。
  
  又从他这里打探张方平的情况,毕竟十九岁的探花当真是不多见。
  
  没必要像宋煊那样与武将结亲,平白便宜了外人。
  
  你这个当老师说的话,张方平肯定是要听的。
  
  范仲淹实在是不想听他岳父的话,东京城这里的官员,对于进士的追求,近乎病态了。
  
  当然,这也是从侧面证明了,进士在大宋是多么的吃香。
  
  否则这群京师的权贵们,也不会如此低姿态的去“招纳”一个进士女婿。
  
  总之,只要是结亲了,那就是赚到了理念,在大宋连乡下老太太都知道!
  
  足可以见识此事有多么疯狂。
  
  范仲淹也没少听他岳父说宋煊可惜了,非要与武将集团结亲,间接影响到了张方平。
  
  “想来张方平与你,倒是让我印象深刻的学子。”
  
  范仲淹无不感慨的道:“当年他考了第一,你考了第三,如今你考了状元,他考了探花。”
  
  “哈哈哈。”
  
  一说到这里,晏殊当即就止不住的大笑起来。
  
  当年他在卧龙桥上,瞧见两个学子在那里钓鱼好不快活。
  
  未曾想到是两块璞玉!
  
  尽管因为此事让宋煊有了一句之师的美誉,但是晏殊更加高兴,发掘人才本就是他的政绩。
  
  事实证明二人并没有让他失望。
  
  就在说话间,张方平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定睛一瞧,连忙上前行礼。
  
  “今日回来的挺早啊!”
  
  张方平点点头:“今日去的是慕容惟素家里,我发现他家里人并不是很和,故而早早回来。”
  
  大宋开国名将慕容延钊备受赵匡胤重用,但是死的早,被追封为河南王。
  
  晏殊也是点点头,如今慕容惟素只是殿内承制,而且从他爹那辈起,就家无余财,连棺材都是皇帝给赏赐的。
  
  他爹那可是轻财好施。
  
  母亲留在京师生活困难,妻子在西安更是贫苦,还是真宗皇帝怜悯,特意再给赏赐一个官职,让他多领俸禄,供养老母亲和妻子。
  
  如今家族分散,有贫苦的当然也有富有的。
  
  宋煊点点头:“看样子你不是很满意。”
  
  “十二哥,我不知道怎么说。”
  
  张方平甚至都有些气愤:
  
  “他女儿都瘦的跟竹竿似的了,拿出来招待我的酒肉,我发现他女儿竟然咽口水,这让我如何能吃得下?”
  
  “他连自己的女儿都不心疼,怎么可能会心疼我这个女婿,更让我心里堵的很。”
  
  张方平虽然家贫,但是他的父母没有亏待他。
  
  他也是积极备战科举考试,丝毫不敢懈怠。
  
  他遇到宋煊之前,也是跟慕容家的女儿差不多,干干巴巴的瘦弱小子。
  
  尤其是半大的岁数,正是吃垮老子的时候,吃点东西总觉得肚子里总是没食。
  
  这种情况在张方平遇到宋煊之后,才改变了好多,总算是有点人样子了。
  
  今日所见,又让张方平会想起以往自己的心酸之事。
  
  他其实不理解,为什么当父母的不能对自己的儿女好一些,还要利用他们去为自己牟利。
  
  “慕容家也是没落了。”晏殊却是摇摇头,
  
  “这算什么?”
  
  宋煊给张方平倒了杯茶:
  
  “东京城上卖儿女的人可不在少数,不说吃不上饭,赌徒或者盼望着儿女卖身能够日子好过一点的也大有人在。”
  
  “等你将来外放当了知县,怕是会遇到更多这种事。”
  
  张方平始终觉得父母是会爱孩子的,但是他瞧着宋煊倒茶,一想到十二哥的遭遇,这种说法也就不成立了。
  
  在张方平看来,或许是宋煊他表现的实在不像是没有被父母爱的孩子,所以才会下意识的忽略他的遭遇。
  
  范仲淹自从知道他父亲是继父后,心里也是十分的难过。
  
  再加上朱家堂兄弟们都不认他,觉得他是外姓人。
  
  等他回到老范家后,老范家同样不接纳他,认为他是来争夺财产的。
  
  范仲淹这才把家安在了职田所在地:宁陵县。
  
  “罢了,十二哥,家里还有饭吗?”
  
  张方平把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我真是没怎么吃饭。”
  
  “应该还有些剩饭,你对付一口吧,晚上别吃太多,明日多吃些早饭。”
  
  “好。”
  
  张方平再次对着范仲淹等人行礼后,便直接去厨房找吃的了。
  
  晏殊二人也没过多停留,自是回去了。
  
  宋煊则是去洗了澡,进了房间。
  
  曹清摇早就梳洗过了,她身着清凉的里衣,手里拿着团扇,两个侍女也帮忙给扇扇子。
  
  “官人。”曹清摇示意两个侍女下去,把门关上。
  
  宋煊也只是穿个大裤衩子,他躺在竹椅上,瞧着一旁的夫人自是伸出手去。
  
  曹清摇哎呀一声:“刚洗的澡,一会又该出汗了。”
  
  宋煊倒是没有停手,两根手指夹着又松开,惹得曹清摇一阵娇嗔。
  
  她当然明白两个人之间的小默契。
  
  竹椅嘎吱嘎吱的响了许久,才彻底停歇下来。
  
  曹清摇脸色通红,更是香汗淋漓。
  
  二人各自冷静了一会,曹清摇才开口道:
  
  “官人,我家里是不是出现财物问题了?”
  
  “嗯。”
  
  宋煊点点头:“你回家去吃饭,曹旭那小子连吃个肉都要大喜一阵,可不是出现财务问题了。”
  
  “那可怎么办啊?”
  
  曹清摇慵懒的躺在竹椅上,弯弯的眉头有些蹙起:
  
  “咱们两个钱也够用了,难道我的那些嫁妆就堆在房间里不用,任由我家里人吃糠咽菜吗?”
  
  “确实是有些说不过去。”
  
  宋煊觉得自己在老家的女儿将来出嫁,可是要破费不少。
  
  大宋怎么就流行厚嫁之风呢?
  
  尤其是不少进士都一穷二白,就有宰相耗尽家财去嫁女儿。
  
  自家老丈人穷的都借高利贷办婚礼了。
  
  在东京城放高利的人,可是一丁点都不怕收不回来帐。
  
  宋煊觉得自家老丈人说不准,是拿着家里的房子抵押借款的。
  
  到时候香水的生意给自家老丈人一成,就当做是商铺的背景吧。
  
  反正在东京城想要把买卖做大,根本就不可能没背景。
  
  同时,权力寻租搞钱,在大宋也是极为正常的事。
  
  “若是我把一部分嫁妆给我母亲用,我爹他们肯定不会同意的。”
  
  “不着急,就算还不上,难不成放高利贷的还敢到曹侍中家里闹事?”
  
  “高利贷?”
  
  曹清摇一下子就清醒了许多:“不能吧!”
  
  宋煊感觉自己说吐喽嘴了,也是哈哈大笑:
  
  “就算是真的,会发生这种事吗?”
  
  “肯定不会!”
  
  曹清摇极其肯定的回答。
  
  她见宋煊没有否认辩驳,便放下心来了。
  
  朝廷当中的风波确实是波及不到一个开封县知县头上。
  
  但是出差回来的开封府尹陈尧佐得知宋煊一个小小的知县,竟然公然逮捕了自己的佐官秦应通判。
  
  而且是当着众人的面,在开封府尹把他公然抓捕,一路招摇过市到开封县监牢当中去。
  
  这口气,陈尧佐作为开封府府尹,当真是咽不下去。
  
  简直是倒反天罡!
  
  别管秦应他有没有错。
  
  宋煊如此行径,便是以下犯上,故意针对自己。
  
  陈尧佐在勘查的路上就得帮刘从德掩盖一些过错,可谓是费心费力。
  
  奈何刘从德做的实在是过分,想掩盖都掩盖不了多少。
  
  今日在朝廷上吵了一通,还没休息,到了府衙又听到如此之事。
  
  幸亏有人帮忙压着这件事没有判决。
  
  要不然等陈尧佐出差回来,他想要见秦应,秦应也早就到了发配到路上。
  
  “穆修竟然敢半路跑回来!”
  
  陈尧佐知道全都是穆修的缘故,若是他老老实实认罚,也不会出现这种事。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陈尧佐是必须要保证秦应无罪,甚至要给他翻案,否则会牵连自己的。
  
  “钱通判。”
  
  陈尧佐压抑着自己的愤怒:“宋煊他一个小小的七品知县,有什么权力抓走开封府通判秦应?”
  
  “回陈府尹的话,此乃大娘娘与官家共同的诏令,张相公亲至促成了此事。”
  
  “放屁。”
  
  陈尧佐也不是秦应一个心腹,他指着钱延年道:
  
  “宋煊他带走人的时候,可是出具了大娘娘与官家的诏令?”
  
  “忘了。”
  
  钱延年两手一摊,反正陈尧佐拿他也没辙。
  
  秦应诬告穆修这件事,已然是板上钉钉。
  
  就算你想要翻案,可是人证物证以及供词全都在,这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啪。
  
  陈尧佐气的重重的拍了下桌子:“你。”
  
  “此事乃是张相公作保,若是陈府尹觉得这期间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可以去寻张相公辩论个明白。”
  
  钱延年可不觉得陈尧佐出了如此大的事,还能稳稳的坐在这个位置上。
  
  多少人都盯着他呢?
  
  陈尧佐已经六十多岁了,他连日的劳累,再加上怒气上涌,当即感觉有些头晕目眩。
  
  于是瘫软在椅子上。
  
  “来人,快叫郎中来了!”
  
  钱延年虽然言语当中没有让陈尧佐舒服,但还是连忙上前询问:
  
  “陈府尹是不是连日劳累,该歇一歇了!”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陈尧佐抬到后堂去休息。
  
  陈尧佐躺在床榻上,他觉得自己是被宋煊给抓住机会反击一波了。
  
  因为自家弟弟在殿试上算计宋煊的事,虽然在大娘娘的干预下,最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都没有查出来。
  
  但是明眼人都晓得,定然是陈尧咨搞的事。
  
  宋煊他怎么可能不会寻机报复回来?
  
  毕竟差一点,就让宋煊无法考试,也坏了他连中三元的成就。
  
  谁知道下一年的考生当中,会冒出什么样的强者来!
  
  “爹。”
  
  陈象古如今没有什么官职,第一个赶来照顾。
  
  “你怎么样了?”
  
  “陈府尹是在外连日劳累,没有得到休息,这才导致有些眩晕,还望陈府尹能够保重身体。”
  
  钱通判在一旁复述着郎中的话。
  
  陈尧佐挥挥手:“有劳钱通判了,我想与我儿子单独说些话。”
  
  钱延年就带着一帮官员退下了,留给他们夫子俩空间。
  
  “爹。”
  
  陈象古连忙开口道:“莫不如回家多休息几日,您连日劳累。”
  
  “不碍事,主要是因为别的事。”
  
  陈尧佐脸上带着怒气道: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三叔父也不知道与我提前说一声,以至于让我如此措手不及。”
  
  “什么事?”
  
  陈象古问完之后又开口道:“是宋煊公然从开封府衙抓走秦通判关进开封县大牢之事吗?”
  
  “你也知道此事?”
  
  陈尧佐眼里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没想到自己的亲儿子也会瞒着自己。
  
  “爹,这有什么奇怪的?”
  
  “此事可是在东京城传遍了!”
  
  “只不过如今又有浴室挖心的案子,才把这件事的风头给盖过去了。”
  
  陈象古瞧着自己老爹这幅模样:
  
  “我以为您早就知道,而且还胸有城府的知道要怎么反制,我就没在饭桌上说。”
  
  听着儿子越来越小的声音,陈尧佐两眼发黑。
  
  他前天夜里才回来的,洗漱一二就睡着了。
  
  昨日一整天都在皇城里议论事情,不断的斡旋,为刘从德找理由,非常费脑子,更是累的很。
  
  待到晚上回去又是好好休息,今日才打起精神来府衙上值。
  
  结果就遭遇了如此令他眼前一黑,险些晕倒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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