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问君能有几多愁
第175章 问君能有几多愁 (第1/2页)苍鳞觉得只要开封县衙的衙役们行动起来。
按照自己送给宋煊的消息去查没命社余党。
马六他定然会坐不住的!
到时候便会主动来寻自己,帮他解决问题。
看马六他还怎么逃脱。
这笔买卖,苍鳞无论如何都赚定了!
殊不知苍鳞的算计,因为首先排除了反直觉的答案,早就落空了。
论县衙的衙役再怎么疯狂寻找,马六也不会去跳脚,被逼的走投无路。
苍鳞早就被人卖了!
算计人这种事是可以存在的,但是也要允许别人算计你。
就看谁技高一筹了!
断指造假,笔迹雷同。
苏轻柔还提前暴露了自己是无忧洞的谍子。
如此种种,苍鳞还觉得自己是运筹帷幄呢!
谁能把谁套路进去,就看谁手中掌握的信息更多,能用的手牌才会更多,让对方进套。
开封县衙内。
宋煊瞧着钱甘三送来的最新账本,禁军去借钱的人越来越少了。
现在账上四个寺庙已经有了六十多万贯的支出,枢密院的账目入账一半。
宋煊合上账本,这些钱足够支撑清理东京城四条河的淤泥。
而且还要想法法子让河水把泥沙给冲走,要不然河底堆积越来越高,迟早要溢出水道,把东京城变成水上威尼斯。
三年前宋煊看邸报,朝廷已经大规模花钱修理过河道了。
以此来保证漕运的力度。
连南京城也是如此,原应天府推官张亢因为治理白沙渠、石梁渠,消除了水患,如今已经升官了。
当然是去了更遥远的地方(宁夏固原),去担任镇戎军的通判。
这波属于越过判官,连升两级。
不同于宋煊穿着绿袍,人家可算是穿上了朱袍。
此处是对战西夏前线的重镇,防务职责很重。
张亢给宋煊写过书信,若是你来这里,兴许能写出最好的边塞诗来。
奈何自己在诗赋这方面不行,盼望着十二郎也来西北来见识见识大漠孤烟直。
张亢知道宋煊有“大兴西北”之志,表示自己会密切关注西夏的动向。
他会着手派人暗中去西夏境内调查信息,最后说了一句这边的羊肉真好吃之类的,勾搭宋煊早点调来。
宋煊也同样给张亢写了回信,就是不知道现在这个点送到没有。
他把折继宣的事说了一通。
兴许今后你们一明一暗可以暗中配合之类的,也没什么别的建议,就是说了一通要是有许多劳动力无事可做,就修筑城寨之类的。
将来互为犄角之势,西夏人的骑兵来了也无济于事。
赵祯接过账本一看这数目脸上大喜:
“十二哥,这可真不少,大相国寺还是有钱。”
“这点钱就算是大相国寺全都出,他们也不会伤筋动骨的。”
宋煊哼笑一声:
“以后若是朝廷有心修缮黄河,少不得这帮和尚再多捐捐钱的。”
赵祯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原来这帮和尚们还可以割二茬。
他的小金库可太缺钱了。
至今为止要不是靠着信任宋煊,在他中会元之前猛押一通,如今这个皇帝内库就更没钱了。
因为赵祯可以肯定让宋煊中状元,但是当初对他能中会元这件事,心里也是没底的。
谁承想十二哥写的策论就是强,根本就用不着他给开后门。
“十二哥,这帮和尚会老老实实的把钱拿出来吗?”
赵祯有些扭捏的道:
“其实我有点担心。”
“你担心什么?”
宋煊眼里满是疑问。
官府只会打压这类的宗教,根本就不会扶持的。
尤其是历代中原王朝,又不搞什么佛国。
儒家就能干死他们这群妄图夺取基本盘的宗教势力。
孔子能被封建王朝选择两千年,真以为他们学派是吃素的?
狠起来连自己派系的都杀掉,更不用说其余派系了。
“我是担心这帮和尚们造反!”
“造反?”
宋煊无语到翻了个白眼:
“他们造不成的。”
“为什么?”
赵祯是皇帝,也接受过一些防止百姓造反的教育。
虽然北宋民间起义规模不大,但也有零星的。
“一个寺庙当中,大部分人和尚收入都不错,他们舍得吗?”
东京城这几个寺庙商业化很严重的。
尤其是大相国寺内,摊位费不说了,可是有着正经的烧猪院,据说是一绝。
没有比此处弄的更好吃的猪肉。
再加上时不时的有人供奉香火,那可是赚钱的很。
“寺庙如此赚钱,他们不是纯粹的和尚,早就变成了商人。”
“商人造反,他们没那个胆量。”
“尤其是如今他们僧人生意火爆,还不是因为皇家的庇护,让他们交点税那是应该的。”
宋煊挥舞手风琴道:
“没有让官家效仿周世宗的行径,就算是他们运气好,遇到了心善的官家。”
“还不乖乖交钱,反倒想要造反,我看他们是活腻味了。”
赵祯可是知道他大宋江山是怎么来的,对于周世宗的事也是了解的。
像他当时登基之初,就相当于周世宗留下的孤儿寡母一般。
再加上认为大娘娘是他的亲生母亲,所以什么都配合刘娥的动作,就是为了防止大宋的江山被旁人给夺走。
周世宗灭佛的事,他更是清楚。
赵祯嗯了一声后,又十分不解的开口:
“十二哥觉得和尚不能造反,他们可是有武僧的,偏偏道士没有这类的,但是张角是有过造反先例的。”
他们这些统治者可不会管张角叫做黄巾起义。
宋煊抿了抿嘴:
“他们的宗教理念大不相同,所以行为方式也不相同。”
赵祯轻微颔首,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反正觉得自己今后亲政来钱的路子又多了一个。
因为他现在真的是为钱财发愁,就算想要花钱笼络人心,赵祯都没有多少家底都。
刘娥也不会留给他家底,以此来确保禁军被他给暗中收买。
没钱,大家怎么效忠你?
齐乐成在门口敲了下门,叉手行礼道:
“大官人,宫里来人了,是上次那位杨太监,就在门外。”
宋煊让赵祯去屏风那里,搞了下动静来掩盖,走了过来开门:
“下次早些告知我,杨太监来了,我得出门迎接。”
“哎,宋状元勿怪他,是我不愿意在外面等着。”
杨怀敏笑呵呵的进门,就感受到了凉意。
宋煊当即开口道:
“规矩不能破,下次你跑快些。”
“是。”
宋煊给了他一个眼神,齐乐成又关上门。
“宋状元不必如此。”
杨怀敏确实是心里有些爽到了。
即使他知道宋煊说这话就是给自己听呢。
“杨太监,今日这般炎热到我这里,所为何事?”
“眼瞅着宋状元就要休息了,我才快些赶来,请宋状元去宫中说话。”
“嗯?”
宋煊做回椅子上:
“可是大娘娘召见?”
“不错。”
杨怀敏也客气的坐下:
“主要是林夫人去大娘娘身边告了宋状元的状,所以才被招进宫中说话。”
“原来是那个蠢夫人。”
宋煊若无其事的倒茶:
“她除了会告状,还会些什么。”
“是啊。”
杨怀敏再次道谢:
“可如今林夫人身边就剩下自己了,她儿子被抓走,夫君被县衙抓走不放,在大娘娘面前哭诉。”
“大娘娘又是个心软之人,只好为这个蠢妇人做主,请宋状元进宫一叙。”
“不知宋状元要准备准备说辞吗?”
“骂她,还需要准备?”
宋煊的反问让杨怀敏一愣。
他本以为宋煊会收敛些。
未曾想会得到这个回答,一下子就把他整的不知道如何搭话了。
“我们走,不要耽误我回家与我娘子说事。”
宋煊直接站起来,喊人护送自己一趟。
“宋状元,勿要冲动啊。”
杨怀敏可是觉得姓林的那个贱女人颇得大娘娘的宠信。
“不值得为了一个蠢夫人,得罪大娘娘。”
“我知道。”
宋煊哼笑了一声:
“我宋十二为人处事,对于坏人虽然极为厌恶,但是更加厌恶蠢人,尤其还是当我队友的蠢人。”
杨怀敏一下子就不言语了。
人家能连中三元,那是顶聪慧之人。
这种蠢人的行径,他看不上眼,那可实在太正常了。
再加上杨怀敏也是经历过宋煊当殿骂开封府尹陈尧佐的事,所以也是隐隐有些期待。
皇宫内。
陈尧佐在一旁陪侍,刘娥对着他叮嘱一顿。
若是身体不好可再休养一段时间。
京畿重地,她不放心交给旁人。
其实就是变法的安慰陈尧佐,让他好好干。
陈尧佐自是对刘娥感恩戴德,毕竟那么没面子的事都出来了。
刘娥顶住弹劾,没有让陈尧佐离开朝廷中枢,那是对他极为照顾了。
“宋状元呢,到底是年少轻狂,有些话你不必在意,今后还是要好好为国效力。”
“臣明白。”
陈尧佐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应和着。
他瞥了一眼旁边的钟离瑾,此人被调进京师,代替秦观通判的位置。
估摸下一步就是要取代自己了。
刘娥又着重的给陈尧佐介绍了一下钟离瑾,与包拯是同乡。
此人母亲好佛,故而也受其母影响。
近日在钟离瑾在瞻视礼拜之时,眉间忽然迸出舍利子数粒。
一时间传为佳话。
刘娥对于舍利子也是十分的看重,所以调他进京。
陈尧佐听着大娘娘的介绍,一时间也有些惊讶。
因为他知道舍利子这个玩意,只有得道高僧死后火化,才会出现的。
钟离瑾不过是一个喜欢礼佛之人,凭什么有那么大的机缘?
陈尧佐对这件事表示怀疑。
就在二人相互介绍的时候,杨怀敏小碎步走来禀报,说是宋状元已经到了房间外。
“请他进来。”
“喏。”
宋煊进来后,瞥了一眼刘娥身边眼睛红肿的林夫人。
以及在一旁侍坐的陈尧佐,还有一个人不认识,但是看起来气色一般。
钟离瑾打量着宋煊,前几日入京,今日听闻街上都在传扬宋状元给他岳父写的破阵子。
读起来当真是让人畅快当中,又有一丝英雄迟暮之感。
“臣宋煊见过大娘娘。”
“免礼,赐座。”
任守忠把椅子放在了陈尧佐下首,宋煊谢过后直接坐了上去。
宋煊如此干净利索的动作,倒是让陈尧佐下意识的把身体远离。
毕竟宋煊不给面子的事情已经做过一次了,他还会犯怵不做第二回吗?
“不知大娘娘唤我来何事?”
宋煊这话一出口,就让杨怀敏喜不自胜。
证明他没有给宋煊透话。
有些事用不着特意交代,可人家偏偏就主动做了。
怨不得人家宋状元厌恶蠢货啊!
刘娥也没有质问,脸上露出无奈之色:
“林容侍奉老身多年,她唯一的儿子被人绑架去了,夫君又被你羁押在监牢不肯放回。”
“她一时间心忧,求到我这里,特召来你问问情况如何。”
“老身听闻她派人去县衙报案,被你挡在门外,去你家中亦是如此。”
“甚至差人拿着绑匪的勒索信件去寻县衙寻你,你都差人把他给赶出来了,可否有此事?”
“回大娘娘,却有此事。”
刘娥没想到宋煊承认的如此痛快,她想为宋煊遮掩都做不到,于是只能出声:
“为何?”
“报案时间太晚了,她又是大娘娘身边人,深夜来我家拜访,成何体统?”
宋煊一本正经的道:“我怀疑她觊觎我的姿色,想要利用权势强上我,故而拒绝见面。”
此言一出。
满场之人皆是目瞪口呆。
唯有杨怀敏咬着牙努力绷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这种话也是他一个堂堂状元郎说出来的?
“你胡说八道。”
破防的是林夫人,要不是顾及刘娥在身旁,她真的要闹了。
刘娥听见宋煊如此小心防范的理由,也是努力绷住嘴角,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毕竟她贵为大宋皇太后,经历过这么多年风风雨雨的。
可是也没有听说过如此荒唐的理由。
女人强上男人。
怎么听都不靠谱啊!
“宋煊啊宋煊,你这种话叫老身怎么接?”
刘娥绷着嘴角,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
钟离瑾又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下宋煊,确实是大宋人样子。
当真是名不虚传。
再一瞧林夫人的模样,宋状元有如此担忧。
实在是太正常了!
陈尧佐咳嗽了两声,他确实被宋煊的厚脸皮所惊到了。
这种人,如何能不成事啊?
“嘿嘿嘿。”
终究是身后的宦官杨怀敏绷不住,率先笑出声来。
他是看了个满场之人,以前一直都是自己乐,如今大家同乐,当真是绷不住了。
然后刘娥被笑声感染,也是歪过头去,努力绷住嘴角。
林夫人越发气急败坏,恨不得上前去挠了宋煊。
“诸位,这有什么可笑的?”
宋煊看着几个人摊手道:
“我时常问我夫人,我与城北徐公孰美?”
“她说我美,这话我是相信的。”
“因为我执行公务路过烟花之地,那些妓子总会招呼我上去,还说不要钱陪我过夜,我如何能让她们占了便宜?”
“哈哈哈。”
钟离瑾拍着大腿笑的越发猖狂起来。
纵然宋煊说的如此正式,可他总觉得眼前这位宋状元的话有趣极了。
不过逛青楼之地不用花钱,这一点他还是羡慕的。
因为去那种地方,肉体上的接触反倒不是最主要的,前戏一大堆,许多玩耍都是适合士大夫体质而设计的。
陈尧佐无可奈何的翻了个白眼。
宋煊如此胡言乱语,直接打乱了林夫人告状以及辩解的节奏。
她越是恼火的张牙舞爪,也是印证了宋煊胡说八道的“真实性”。
一般都是女人说这种话,也不知道他宋十二是不是喝了鸭汤,才会大言不惭的说出这种话来。
陈尧佐是吃过亏之后,才认真反思了。
宋煊当真是有伶牙俐齿的能力,寻常人很容易被他牵着鼻子走。
这种当,他上过一次。
可不能再上一次了。
“宋煊,你敢诬陷我!”
林夫人恨不得把手帕都要撕碎了,也只能咬着牙喊出这句话。
“什么诬陷?”
宋煊靠在椅子上:“我方才都说了事实根据,你狡辩就代表你心虚了。”
“你。”林夫人气的把手帕都扔了出来。
“大娘娘,您看,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把自己用的手帕扔给我,这意义还不够明显吗?”
“哈哈哈。”
本来沉默看戏的众人再次大笑起来。
就算这群人平日里训练有素,可是笑声这玩意与看人呕吐自己也想吐、打哈欠都能传染人的。
刘娥刚刚平复的心情,也在努力的抿嘴,希望不要伤害到自己的侍女。
可这件事听着相当离谱,如何能不让人发笑?
宋煊啧啧两声,瞧着林夫人无助的像个男人一样。
杨怀敏主动给宋煊端来茶水,嘴角含笑的劝道:
“宋状元,可别总是说这种打趣的话了,一会小人就该发愁被大娘娘责罚了。”
“你发什么愁?”
宋煊倒了声谢:“是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的那种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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