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犒赏
第177章 犒赏 (第1/2页)赵祯自幼被养在宫中,对于宫外的许多事都充满了好奇心。
所以听到宋煊说公厕这种事,也是极为好奇的。
他是真的想要去见识见识。
“我每日都是从玉清宫来县衙,也没怎么去京城别处转过。”
赵祯身边人也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
天子的身份尊贵无比,万一出了点事,对于王朝都是极大的危机。
尤其是赵祯这种目前还没有后代的帝王。
宋煊也没多说什么,有些事赵祯自己去体验一下也好。
“官家闲来无事,也可以体验民情,就当作是微服私访了。”
“微服私访?”
赵祯觉得这个词说的好。
生活在东京城的百姓虽然压力大,但并没有大规模的民变,尽管土地兼并也十分的严重。
但是大量百姓从事手工业和第三产业(服务业),吸附了许多无地农民,可以让他们存活下去。
甚至连皇家藏书馆,也允许百姓进入翻阅,就算一年只允许一两天的时间,可也算是一项福利。
至于孤儿抚育,养老院以及公墓,因为钱财断掉,宋煊收上来税后,又给捡起来了。
在这片土地上,一般百姓但凡有口吃的,只要饿不死,便很难会生出造反的心思。
如今距离五代十国彪悍的风气虽然过去了几十年,可有些遗风依旧没有完全消失。
东京城人多,没有得到有效的治理,便意味着混乱。
混乱自然会有人趁机弄点歪门邪道的。
那对养着许多孤儿的夫妻被抓进监牢,顺便给他们判了个斩刑。
他们真的会卖孩子。
把官府设置的地方当成他们自己的,两头吃。
宋煊的这道判罚不仅让东京城百姓叫好,同时也让许多官员意外。
因为宋煊并不是主张主观臆断,而是主张物证大于权力,肯定物证以及人证的价值。
此事在大宋朝很是难得。
也就是包拯、宋慈在这方面颇有些唯物主义的一面。
就算大明朝有海青天之称的海瑞。
他的断案原则那必须要依据三纲五常,律法放在一旁。
无论对错,只要是父子局海瑞就是父亲胜诉,兄弟局,那就是哥哥胜诉,夫妻局是丈夫胜诉。
这群孩子直接被合并到了养老院,并且宋煊给拨款,让这帮老头老太太自己选看顺眼的孩子喂养照顾。
待到合适的年龄,等着跟县衙这帮人的孩子一同上学堂。
宋煊收税的事,早就闹的沸沸扬扬。
除了清淤,便是给县衙的那帮人发放福利。
如今又整出了如此一套。
少有所养,老有所依,死者还能得到安葬,不至于曝尸荒野。
自是让他这个“立地太岁”的威名,弱了三分。
原来宋大官人也是个好官,不光是收税心黑手狠,还有菩萨心肠呢。
最为重要的是,有人已经放出风声来,宋大官人准备要修缮东京城的河道,到时候免不了要雇佣人去干活。
倒是让不少东京城百姓动了心思。
毕竟那帮犯人干活的待遇,这段时间他们早就打探清楚了。
虽然不是日日有肉,可干够一段时间后,便要供应一天三顿饭,就足够吸引人了。
尽管宋代商业发达,但是一般百姓也只是吃两顿饭果腹。
就是不知道宋大官人什么时候动工。
难不成要等收了秋税后,许多人都有空了?
那个时候水位也该下降了,兴许更加容易施工。
有伶俐人去县衙打探消息,避免到时候又是征发徭役。
不仅没有钱,反倒还要搭钱。
齐乐成表示这种事他不清楚,最终要以官府发布的公告为准。
尤其是这种事,绝对不能随便胡说。
许多人都不死心,盼望着宋大官人能够早日颁布公告。
如此,才能安排后续的事。
有人想要从官府这里挣钱,其实更多的便是东京城的这些行会。
宋大官人结账那可是痛快,刚开始一天一结,后来则是五天一结。
就这个结钱速度,便让许多行会翘首以盼。
若是宋大官人主持修缮河道,怕不是要采购更多东西。
他们唯一担忧的就是,官府会不会有“科税”,强行摊派。
可是这种决断终究是在宋煊手中,开封县的百姓若是想要伸冤可以,但是若是想要有吃请到宋煊头上,却苦于没有门路。
宋大官人连樊楼也去的次数少,他不怎么在外面吃。
这倒是让许多人都感觉到奇怪。
因为在大宋,在外面吃一口饭,要比在自家生活做饭便宜许多。
光是烧柴这个损耗,就不是谁都能消费的起的。
司天监周克明被王曙质问,到底会不会下大暴雨。
周克明此时已经谢病不出,他疽发背了。
王曙语气松了下来。
面对王曙的询问,他摇摇头:
“去岁太白犯灵台,掌历者悉数被降谴,上天吹响,深可畏也。”
“今荧惑又犯之,吾其不起乎!”
“什么意思?”
周克明咳嗽了两声:
“王中丞,若是还有疑问,把我徒儿杨维德喊来,请他来观测天象。”
“我看你还是请求叫来御医吧。”
王曙瞧着他这幅模样,一般背发疽这种病都好不了,保不住要死了。
范增、孟浩然、刘表、曹休以及后面的宗泽、徐达都是死于这个病。
甚至王曙也是死于这个病,只不过患病的地方是脑袋。
“老夫自是算到自己寿数到了,御医来了也不管用的。”
周克明咳嗽了几声:“正好他来了,我也有事要交代。”
王曙在一旁等着,杨维德得到消息后连忙赶了回来。
“师父。”
杨维德脸上露出惊恐之色。
虽说师父九十来岁了,可怎么突然就背发疽了?
周克明精于数术,其余各种五行等皆是有心得。
他也没顾得上悲伤,而是直接把自己珍藏多年的“焚诀”让杨维德拿走。
杨维德没拿着,他们周家是有家族传承的。
他如何能拿走。
但是周克明让王曙作保,就算自己亲儿子在这,也得遵从。
杨维德哭的泣不成声。
“待到为师死后,再流着眼泪来哭吧。”
周克明指了指一旁的王曙:“你还是好好给王中丞窥探天象,近期是否会有大雨落下。”
“师父。”
周克明闭上眼睛,不想多说什么。
他自从窥探失误后,就不怎么管理司天监与天文院了。
杨维德擦了擦眼泪,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现在哪有心思窥探天象啊。
至于这段时间,他一直都醉心于编纂书籍当中,怎么可能有心思去做这种无聊的事。
可是师父之言,又杨维德不敢不从,但是王曙却道:
“此事紧急,我两日后再来。”
杨维德道谢,任由他离去。
待到人走后,周克明睁开眼睛:
“今后你勿要再随随便便的应付了事了。”
“师父,我。”
周克明知道自己徒弟想要编纂出来一本旷世奇书,所以对工作上能对付就对付。
“看情况,我没几天能够为你遮掩的了,司天监你可以掌控,但是天文院可不一定能落在你的手里。”
“编纂书籍之事,自是急不得,你观摩天象之后,再做也不迟。”
“师父。”
杨维德痛哭流涕,他想着要在师父有生之年把书籍编纂出来,才如此急切。
未曾想到时间不等人。
“何必哭泣,老夫早就心有准备。”
周克明倒是无所谓,他觉得自己的数术很厉害,印证了先前自己算出来的寿数。
如此准确,他心中其实是有些得意的。
“师父。”
杨维德只是痛哭。
“你记住,今后这种窥探天象之事,做的不要过于准确,太宗皇帝对于这些事很在意。”
“如今官家尚且年幼,不知其脾性,一旦要预测王朝兴衰,是好是坏对我们都是灭族之灾。”
周克明又把多年为官的经验告诉他:
“最终切不可让你窥探的天象,成为臣子攻讦其余臣子以及官家的借口,否则后患无穷。”
“谁都会拿你当敌人,若是事情败露,只会把你踢出来定罪,说不准岭南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杨维德一直都知道师父在这方面天下无人能及。
却总是想不明白他为何会故意算错。
“啊,这?”
周克明只是拍了拍杨维德的脑袋,并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有些教训,总归是要亲身经历更好。
当年周家就是算出来岭南没有战乱,谋求去岭南的官躲避战乱。
周克明都没撑过晚上,就驾鹤西去了。
赵祯还是派人去祭奠了,尽管预测天象并不是那么的准确,但作为四朝老臣还是有着一定的人脉的。
连曹利用都去祭奠了。
毕竟宋煊他们夫妻俩的八字都是周克明给合的。
这股风并没有吹到民间去,因为周家是为王朝服务的,很少给百姓搞这些。
东京城越来越热,丝毫不见下大雨的情况。
甚至连汴河水位都有些下降。
宋煊站在汴河旁边,瞧着裸露的岸,水底的淤泥更多。
此时汴河内有不少好手拿着竹竿探底,对比当初的记载,下面又存了许多泥沙。
宋煊蹲下,瞧着平静的河面,如今倒是没有鳄鱼留在其中翻腾,早就被好手给活捉领了赏钱。
“大官人,我们回吗?”
郑文焕在一旁撑着伞。
“回吧,再看看清理淤泥的,我看工程要完事了是吧?”
“回大官人的话,确实要弄完了,估摸今日不弄完,他们想要再混两顿饭,明日也弄完了。”
“嗯。”
宋煊点点头:
“下令让他们今日都弄完吧,明日我找人做席面款待他们,顺便给他们发工钱,表现不错,能放了的我就给他们放了,待到下次招工再说。”
“是。”
“还有最近一直辛苦巡逻的士卒,明日也一同前来吃席吧。”
“明白了。”
郑文焕叫人过来顶替自己给宋煊撑伞,他自是去吩咐了。
周遭看热闹的许多百姓,都被衙役给拦着,不让他们靠近。
宋煊得到有效数据后,让人给下河的好手们打赏钱财。
本来就是一件小事,官府什么时候需要给钱了。
“大官人?”
“我可是知道在河中游泳不是容易事,更何况潜水要耗费不少力气。”
“这点钱拿去吃喝补充力气,回头有需要我开封县衙还是优先雇佣你们几兄弟来做事。”
为首之人当即下拜,多谢宋大官人的赏赐。
宋煊点点头,站起身来摆开架势就要走了。
汴河是有黄河水进来,带来大批泥沙。
三五年不清淤,就能在下面搞厚厚的一层,稍微下点雨就河水就上岸了。
清理汴河等四条河流也是治标不治本,最关键还是要治理黄河。
只不过目前没什么把握治理黄河。
“大官人,日后修缮黄河,可是要雇佣大批人手?”
人群当中有人仗着胆子询问。
宋煊止住脚步,看向人群:
“何人发问?”
但是没有人敢承认。
就算宋煊做了好事。
可立地太岁的威名也不是一两天就能消除的。
宋煊见没有人回应,也不理会,直接带人走了。
人群当中几个人又是一阵叹息,他们是真的想要从官府那里挣点钱的。
这种事需要郑文焕这种官员去传达,方能让人相信。
毕竟还是要有信誉背书的。
赵津等人慢悠悠的清淤,准备混饭吃,一听这话,自是干劲十足。
吃席这种事,他们想都不敢想。
尤其还是官府举办的。
任福等禁军也接到了通知,今日干完,明日就去县衙后院吃席,到时候会撑起棚子遮阳。
四司人接到通知后,今夜就开始准备,把东西都运过去了。
只带明日一早就派人去忙乎。
赵津等人躺在梳洗一通后,换了新牢服,旧的被统一收走,洗了之后,再给下一批人穿。
“秦通判,真没想到您还能坚持这么多天。”
躺在稻草上的秦应也是有些佩服自己,虽然不如以前白了,但是他感觉自己力气大了许多,甚至走路都不那么嫌累了。
最开始的时候,是把他给累成死狗一样,缓了几天之后,就慢慢适应了。
当真是奇怪。
“是啊。”
秦应也不是一丁点消息都没有,家里人给送信了,新来的通判到位了,他的案子怕是要被结了。
秦应已经打定主意了,只要一结案,就准备前往应天书院去教书育人。
绝不能让穆修去荼毒士子们的思想。
路线之争,向来如此激烈。
“秦通判出去之后,还能当官吗?”
“不当了。”
秦应嘴里叼了根稻草,此言一出,众人都看向他:
“为何?”
“我准备去应天书院教书,绝不能让穆修那个邪修荼毒我大宋士子。”
秦应被抓这件事,他们早就知道。
就是因为要整治那个姓穆的。
“教书?”
“应天书院。”
“我知道,就是宋状元从哪里考出来的,前几名可都让他们书院的人得了去。”
“那岂不是天下第一书院?”
“正是如此。”
“秦通判纵然出狱了,那也是前途光明啊。”
众多囚犯倒是没有人敢欺辱他。
毕竟秦应虽然被关,可是官身尚在。
宋煊也没有权力罢免他。
最终决定权在刘娥那里。
尤其是得了狱卒的叮嘱,谁敢欺辱秦通判,就等着挨板子吧。
秦应倒是觉得应天书院出名太快,学生太多,而夫子不够用,定然需要自己这个老师去教授。
穆修,到时候咱们教学事上见真章。
“秦通判,您能不能给说说宋状元明日可不要给我减轻罪行?”
“嗯?”这下子轮到秦应坐起来了:“为何?”
“人人都盼望着能够早日出去,你偏偏不愿意。”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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