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集:刮骨疗毒
第23集:刮骨疗毒 (第2/2页)“李满囤,跟我们走一趟。”张红亮出工作证,声音严肃。
李满囤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把瓜子壳吐在地上:“张书记,你开玩笑呢?我没犯法,跟你走什么?”
“你贪污征地补偿款二十万,证据确凿,跟我们回纪委接受调查。”张红拿出录音笔,按下播放键,里面传来李满囤和村民的对话:“补偿款我扣一半,这是规矩,你不服也得服!”
李满囤的脸色瞬间变了,站起来想跑,却被旁边的队员按住了。他挣扎着,大喊:“你们凭什么抓我!我跟王镇长熟!我跟刘总熟!你们放了我!”
“带走!”张红挥手,队员们把李满囤按在地上,戴上手铐,往车上带。村里的人听到动静,围了过来,有的村民小声说“该抓”,有的老人却哭着说“满囤是个好孩子,别抓他”。张红看着那些老人,心里一阵难受——他们不知道,自己维护的“好孩子”,早就把他们的血汗钱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另一组抓赵国强的由王强带队,他们直接去了兴盛矿业的办公室。赵国强正坐在沙发上,跟刘富贵喝茶,手里拿着一个信封,里面装着这个月的分红。看到王强进来,赵国强的脸瞬间白了,手里的信封掉在地上,钱撒了一地。
“赵国强,跟我们走。”王强亮出警官证。
刘富贵站起来,挡在赵国强前面,脸色铁青:“王所长,你什么意思?赵国强是镇里的干部,你凭什么抓他?”
“他在你这有干股,涉嫌贪污,我们依法执行公务。”王强推开刘富贵,让队员把赵国强带走。刘富贵想拦,却被队员按住了,他看着赵国强被带上警车,气得浑身发抖,拿起桌上的紫砂壶,“啪”地摔在地上,碎片溅了一地。
消息很快传遍了风岭镇。红星村的村民放起了鞭炮,几个老人拉着张红的手,哭着说:“张书记,谢谢你们,终于把这个贪官抓了!我们的补偿款,能要回来吗?”张红点点头:“放心,我们会尽力帮你们追回来。”
镇政府大院里却一片寂静。办公室的工作人员都低着头,不敢说话,生怕被雷杰盯上。老吴拿着财政报表,坐在座位上,手不停地发抖——他知道,下一个可能就是自己,镇里的财政支出,有很多猫腻,他都参与了。
中午,雷杰刚回到办公室,电话就响了。是县财政局的副局长打来的,语气很客气,却带着威胁:“雷书记,兴盛矿业是县里的重点企业,你罚它五十万,还让它停产,是不是太过分了?周县长很关心这事,你再考虑考虑。”
“我是依法办事,没什么好考虑的。”雷杰挂了电话,刚放下,又响了,是马文斌打来的:“雷杰,你在风岭镇搞什么?刘富贵是我的朋友,你动他,就是不给我面子!赶紧把处罚撤了,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马局,我是风岭镇党委书记,只对老百姓负责,不对你的朋友负责。”雷杰说完,直接挂了电话,把手机调成静音。
下午,雷杰去了下游的鱼塘。养殖户张大哥正坐在塘边,看着满塘的死鱼,眼神空洞。雷杰走过去,递给他一瓶水:“张大哥,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张大哥接过水,眼泪掉了下来:“雷书记,我的鱼全死了,我借了十万块买鱼苗,现在全赔了,我该怎么办啊?”
“你放心,兴盛矿业的罚款下来,先给你赔偿,另外,镇里会帮你申请农业贷款,明年再接着养。”雷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不会再让他们排污了。”
张大哥点点头,哽咽着说:“谢谢雷书记,我以为没人管我们了……”
晚上八点,雷杰从办公室回宿舍。宿舍在镇政府后院,是一个单间,里面只有一张行军床和一个衣柜。他刚打开门,就愣住了——窗户玻璃被人用砖头砸碎了,碎片散了一地;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文件撒了一地,他的笔记本也被撕了几页;墙上用红漆喷着几个大字:“滚出风岭!否则要你命!”
王强很快带着民警赶来,勘查了现场,却没找到任何线索——宿舍周围的监控“坏了”,没人看到是谁干的。“雷书记,您要不要搬到镇政府的值班室住,那里有保安。”王强担心地说。
雷杰摇摇头,拿起扫帚,开始打扫碎片:“不用,我没事。他们越威胁我,我越要查下去。”他把撕碎的笔记本pages捡起来,用胶带粘好,然后找来一块木板,钉在窗户上,挡住风。
第二天一早,雷杰像没事人一样,正常上班。他刚到办公室,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老人,戴着帽子和口罩,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看到雷杰,老人连忙走过来,把塑料袋递给她:“雷书记,这是我儿子在兴盛矿业上班时偷偷记的账,里面有他们违规生产的记录,还有刘富贵给县里领导送钱的名单,您拿着,一定要为我们做主!”
雷杰接过塑料袋,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笔记本,字迹很工整,记录着每天的产量、排污情况,还有“给周县长送了五万”“给马局送了三万”的字样。他看着老人,郑重地说:“大爷,谢谢您,我一定会的。”
老人点点头,转身快步离开,怕被人看到。
接下来的几天,雷杰每天都在忙着处理李满囤和赵国强的案子,还要监督兴盛矿业的停产情况。纪委已经查清,李满囤贪污的二十万,一部分买了越野车,一部分存在了他老婆的名下,已经冻结了账户;赵国强的干股,是刘富贵三年前给的,一共拿了十八万分红,已经全部退缴。
兴盛矿业虽然停了产,却没闲着。刘富贵每天都在县里跑,找周县长、马文斌,想让他们给雷杰施压,撤销处罚。雷杰每天都能接到几个“说情”的电话,有的是县里的领导,有的是其他乡镇的书记,他都一一拒绝了。
周五下午,镇党政办主任老郑突然闯进雷杰的办公室。老郑是个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平时话很少,今天却满头大汗,手里拿着一个泛黄的档案袋,手抖得厉害。
“雷书记,这……这个您拿着。”老郑把档案袋递给雷杰,声音结巴,“这是前几年,镇上的老会计退休前偷偷交给我的。老会计说,他退休前,镇里的账目被人改过,很多钱都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偷偷留了复印件,说万一哪天来了真想干事的领导,就交给您。里面是……是镇里和几家矿企的账目往来,有很多不清楚的支出,老会计都用红笔标出来了。”
雷杰接过档案袋,心里一震。他打开档案袋,里面是厚厚的一摞复印件,都是镇财政的支出凭证。其中一张显示,去年三月,镇里给“矿山协调费”拨了五十万,却没有任何发票;另一张显示,去年六月,给“项目招待费”拨了二十万,收款人是刘富贵的侄子;还有一张,是给“县领导慰问金”拨了十万,没有收款人姓名,只有一个模糊的银行账号。
“老会计呢?”雷杰问。
“老会计去年冬天去世了,”老郑叹了口气,“他退休后,就搬到了县城,说是怕被人报复。去世前,他还跟我说,一定要把这个交给好领导,不能让这些钱白瞎了。”
雷杰握紧档案袋,心里很感动——还有这么多正直的人,在默默支持他。这个档案袋,就是打开风岭镇黑幕的钥匙,里面的账目,可能牵扯到县里的领导,甚至是天霸实业。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县委办的电话:“雷书记,县委决定,下周一派工作组去风岭镇调研指导工作,带队的是李斌副书记,主要调研近期的工作情况,你准备一下汇报材料。”
雷杰挂了电话,嘴角勾起一丝冷峻的弧度。他知道,这不是普通的调研,是刘富贵和马文斌搞的鬼,他们想让工作组来“挑毛病”,把他调走,甚至处分他。
他看着手中的档案袋,又想起即将到来的工作组,心里很清楚——刮骨疗毒才刚开始,真正的较量还在后面。这个档案袋,是救命的良药,能帮他查清风岭镇的黑幕;但也可能是催命的毒饵,让他成为对手的眼中钉,遭到更疯狂的报复。
晚上,雷杰把档案袋锁在办公桌的抽屉里,加了两道锁。他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的矿山,黑暗中,矿山像一头巨大的怪兽,蛰伏着,等待着反扑的机会。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不管前面有多少危险,他都要走下去。风岭镇的老百姓在等着他,老会计的遗愿在等着他,他不能退缩。
下周一,工作组就要来了。他要做好准备,迎接这场更激烈的斗争。
(本集完)
下集内容提示:卷宗迷雾
县委副书记李斌带队的工作组进驻风岭镇,表面上是调研指导,实则为富民矿业等利益集团站台,对雷杰的“激进”做法提出种种“质疑”和“纠正要求”,试图迫使雷杰妥协放缓。雷杰顶住压力,周旋的同时,秘密安排绝对信任的人(如从县局借调的小陈)暗中保护那名交出账本的老会计,并开始仔细研究账本内容,试图从中找出更确凿的、能直指核心的证据。他发现账本记录的资金流向错综复杂,最终都指向县里几个模糊的账户和影子公司,但关键环节缺失,仿佛有一只手刻意抹去了最重要的信息。与此同时,对手也加紧了行动,老会计的住处附近出现可疑人员,一场围绕关键证人和证据的暗战悄然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