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雪吟溪
第2章 雪吟溪 (第1/2页)次日清晨,傅栖鹊醒来时,窗外已是鸟鸣啁啾。
晚晴一边伺候她梳洗,一边叽叽喳喳:“小姐,您昨晚睡得可好?谢侍卫一早就等在院外了,瞧着精神倒好,就是话太少,我问三句他才答一句。”
傅栖鹊对镜描眉,闻言唇角微勾:“话少才好,清净。”
用过早膳,她踱步到书房,铺开宣纸,准备临帖。目光扫过窗外那道静立如松的玄色身影,心思微动。
“晚晴,去请谢侍卫进来,帮我研墨。”
谢兰因应召而入,依旧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恭敬模样。他走到书案旁,挽起袖口,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沉默地开始研墨。动作不疾不徐,力道均匀,一看便知是做惯了这等文墨事。
傅栖鹊执笔,临的是前朝书法大家的行书,笔走龙蛇,自带一股洒脱之气。她写了几行,状似随意地问道:“谢侍卫觉得我这字如何?”
谢兰因研墨的手未停,声音平稳:“小姐笔法灵动,自有风骨。”
“哦?”傅栖鹊笔尖一顿,侧头看他,眸中带着探究,“看来谢侍卫对书法也‘略懂皮毛’?”
谢兰因眼帘低垂,避开她的视线:“不敢,只是粗浅见识。”
傅栖鹊却不打算轻易放过他。她放下笔,拿起另一支干净的兼毫笔,蘸饱了墨,递到他面前,笑吟吟地道:“光说不练假把式。来,写几个字让我瞧瞧你的‘粗浅见识’。”
谢兰因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他看着递到面前的笔,那乌黑的笔杆衬得她指尖愈发莹白如玉。他沉默着,没有接。
“怎么?”傅栖鹊挑眉,“我这个小姐,还使唤不动你写几个字?”
空气仿佛凝滞了片刻。谢兰因的指尖微微蜷缩,最终,还是伸手接过了那支笔。他的手指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她的,一触即分,快得像错觉,但那微凉的触感却留在了傅栖鹊的指尖。
他铺开一张新纸,敛眸凝神,提笔欲落。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侍女的声音:“小姐,夫人来了。”
谢兰因执笔的手猛地一顿,仿佛瞬间从某种状态中惊醒,笔尖的墨汁滴落,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污迹。他立刻将笔搁回笔山,后退一步,恢复了那副低眉顺目的侍卫姿态,速度快得惊人。
柳氏端着一个小巧的食盒走了进来,笑容温婉:“栖鹊,娘亲手做了些桂花糕,给你送来。”她的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书案,看到了那支被搁置的笔,以及纸上那团突兀的墨点,最后落在垂手肃立的谢兰因身上。
“娘,您怎么来了?”傅栖鹊迎上前。
“来看看你。”柳氏将食盒交给晚晴,走到书案前,拿起傅栖鹊刚才临的字帖看了看,点头称赞,“嗯,笔力又有进益。”她顿了顿,仿佛才注意到谢兰因,温和地问道:“谢侍卫也懂书法?”
谢兰因躬身回答:“回夫人,属下不通文墨。”
柳氏笑了笑,不再追问,转而看向傅栖鹊:“对了,栖鹊,过几日京中几位夫人小姐要来府上小聚,少不了要品评书画。你父亲收藏的那幅《秋山访友图》意境最好,你若有空,不妨多观摩体会一番。”
傅栖鹊乖巧应下:“女儿知道了。”
柳氏又闲话几句,便起身离开了。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再多看谢兰因一眼,仿佛刚才那句问话真的只是随口一提。
然而,在她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傅栖鹊敏锐地捕捉到,母亲的眼角余光极快地、极深地掠过了谢兰因垂在身侧的手指——那双骨节分明、修长有力,却自称“不通文墨”的手。
书房内恢复了安静,但气氛却与之前不同了。
谢兰因依旧站在那里,但周身的气息似乎比刚才更加冷冽了几分。
傅栖鹊心中疑窦丛生。母亲方才的举动,看似寻常,实则处处透着不寻常。她为何突然提起赏画之事?又为何特意看了谢兰因的手?
她重新看向谢兰因,只见他下颌线绷得有些紧,唇色也比平时更淡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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