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听雪轩对
第20章 听雪轩对 (第1/2页)听雪轩内,茶香袅袅,隔绝了外面的喧嚣。靖王赵煜屏退了左右,独自坐在主位,慢条斯理地烹着茶,神情闲适,仿佛方才园中的风波从未发生。
傅栖鹊与谢兰因一前一后走入轩内。傅栖鹊心中警惕,面上却带着恰到好处的晚辈礼数:“王叔唤侄女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谢兰因则垂首立于她身后半步,姿态恭谨,将所有情绪收敛于低垂的眼睫之下,唯有袖中微握的拳,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靖王抬眼,目光先是落在傅栖鹊身上,带着几分长辈的温和,随即缓缓移向她身后的谢兰因,那目光看似随意,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深沉。
“吩咐谈不上,”靖王笑了笑,示意他们坐下,亲手斟了两杯茶推过去,“只是方才园中似乎有些喧闹,怕惊着了栖鹊你,特意叫你来压压惊。顺便……”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谢兰因身上,“也想再听听谢侍卫的笛音。方才那曲《春涧流》,清灵悦耳,生机盎然,比起前次的《孤鸿影》,别有一番韵味,本王甚是喜欢。”
《春涧流》!傅栖鹊记得,这是谢兰因今日新吹的曲子,她当时还疑惑曲名。原来他临时换了曲子,而且竟是如此应景又隐含寓意的名字。春涧流淌,生机勃勃,是在回应她吗?还是在靖王面前刻意淡化《孤鸿影》带来的孤绝印象?
谢兰因微微躬身:“王爷谬赞,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靖王却摇了摇头,目光悠远,仿佛陷入了回忆:“非也。音律见心性。你这《春涧流》,让本王想起了一位故人……那位故人,也曾于春日山涧旁,抚琴一曲,其声泠泠,其意潺潺,令人忘俗。”他话锋不着痕迹地一转,看向谢兰因,“说起来,那位故人,也姓谢。”
轩内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傅栖鹊心头一跳,端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来了!靖王果然在试探!
谢兰因面色不变,依旧垂眸,声音平稳无波:“天下同姓者众多,能得王爷挂念,是那位谢姓故人的福分。”
靖王看着他滴水不漏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赞赏,随即笑道:“是啊,同姓者众。不过,缘分二字,确实妙不可言。”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从身旁的锦盒中,取出一卷略显陈旧的画轴。
“今日诗会,名为‘鹧鸪天’,本王这里恰好有一幅旧画,与这园景倒也相配,栖鹊侄女和谢侍卫不妨一同鉴赏一番。”
他缓缓将画轴展开。那是一幅《墨竹图》,画中墨竹挺拔遒劲,枝叶疏朗,虽仅用墨色,却层次分明,风骨凛然。画作一角,盖着一方小小的钤印,印文依稀可辨是“青崖旧主”四个篆字。
在看到那幅画和那方钤印的瞬间,谢兰因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尽管他立刻控制住了,但一直留意着他的傅栖鹊,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呼吸瞬间的凝滞。
这画……这印……
傅栖鹊不动声色地看向画作,赞道:“好画!笔力遒劲,风骨不凡,这位‘青崖旧主’,想必是位隐逸高人。”
靖王目光扫过谢兰因,意味深长地道:“高人谈不上,只是一位……故交。此人平生最爱竹,曾说竹有节而虚心,宁折不弯。可惜,天不假年……”他语气带着淡淡的惋惜,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谢兰因,“谢侍卫觉得此画如何?”
压力再次给到谢兰因。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墨竹图》上,看了片刻,才缓声道:“画很好。竹之精神,在于其节,在于其虚。此画……已得神髓。”他的评价中规中矩,听不出任何异常,只是语速比平时略微慢了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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