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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人不见

离人不见 (第1/2页)

秦川的风,是带着血味的。
  
  那座雄城陷落的第三十七日,江寒牵着一匹瘦马,踏上了不见山的石阶。
  
  石阶上积着半寸厚的松针,踩上去簌簌作响,像是谁在暗处低低地啜泣。风过林梢,卷着松涛漫过肩头,这便是“凯风徐来”了。可江寒只觉得冷,秦川城头的火光还在他眼底烧着,那些哭喊、厮杀、断裂的兵刃声,混着松风一起灌进耳朵里,让他攥紧了腰间的墨色长刀。
  
  刀名“守墨”。
  
  不见山,顾名思义,是藏在云雾里的山。寻常人寻不到,寻到了也进不去——可江寒不一样。三年前,他曾在这里住过半年,跟着一个姓墨的老道学过画符,学过养气,也学过如何在松涛里听出人的脚步声。
  
  那时的不见山,是热闹的。山门前的石坊下,总有几个采药的老道闲坐,煮着野茶,说着山下的江湖轶事。可今日,石坊塌了半边,断口处生着暗绿色的苔藓,像是许久不曾有人踏足。
  
  江寒勒住马,指尖拂过石坊上刻着的四个字:山中见墨。
  
  墨迹是新的,刀锋凌厉,带着一股迫人的锐气,与三年前那温润的隶书截然不同。
  
  “江少侠,既然来了,何必在门外徘徊?”
  
  一个声音从云雾里飘出来,清清淡淡的,带着几分倦意。江寒抬头,看见一个青衫道人立在石阶尽头,手里握着一支拂尘,须发皆白,脸上却没什么皱纹。是清玄道长,三年前煮茶给他喝的那个。
  
  江寒翻身下马,拱手道:“清玄道长,别来无恙。”
  
  清玄道长的目光落在他腰间的守墨刀上,眼神微动:“无恙?秦川陷了,乌金丢了,不见山的山门塌了,何来无恙?”
  
  江寒沉默。
  
  秦川陷落,绝非偶然。三个月前,一批乌金矿石运抵秦川,据说那是能铸出削铁如泥的神兵的至宝,引来江湖各路势力觊觎。可谁也没想到,最先动手的不是江湖人,而是盘踞在漠北的蛮族。一夜之间,铁骑踏破城门,乌金不翼而飞,守城的将士战死大半,而江寒,是那场厮杀里为数不多的幸存者。
  
  他追着乌金的线索,一路到了不见山。
  
  “道长,”江寒抬眼,“听说不见山如今分成了两派?”
  
  清玄道长叹了口气,转身往云雾里走:“进来吧,有些事,说起来话长。”
  
  山路蜿蜒,两旁的松树比三年前更密了,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细碎的光斑。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一座青砖灰瓦的道观,匾额上写着“墨心观”三个大字。道观前的空地上,站着两拨人,一拨穿着青色道袍,手持拂尘,面色沉静;另一拨穿着玄色劲装,腰佩长剑,眼神锐利,两拨人之间隔着三丈远,气氛剑拔弩张。
  
  “他们便是如今不见山的两派。”清玄道长低声道,“青袍的是开山派,主张下山,寻回乌金,查明秦川陷落的真相;玄衣的是封山派,觉得江湖险恶,不如闭山自守,保住不见山的一脉香火。”
  
  江寒的目光掠过那些玄衣人,眉头微微一皱。
  
  那些人的腰间,都系着一枚小小的金绣令牌,令牌上绣着一只展翅的夜枭——那是千夜绣金楼的标记。
  
  千夜绣金楼,是江湖上最神秘的势力,以绣金为记,以暗杀为生。他们收钱办事,从不问缘由,出手从无失手。可他们怎么会和不见山扯上关系?
  
  “道长,”江寒压低声音,“封山派的人,为何带着千夜绣金楼的令牌?”
  
  清玄道长的脸色沉了下来:“因为他们的主事,是穷奇师的弟子。”
  
  穷奇师。
  
  这个名字让江寒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个比千夜绣金楼更可怕的人。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只知道他善用毒,善易容,更擅长操控人心。十年前,他曾挑起三大门派的纷争,让江湖血流成河,而后便销声匿迹,传闻他隐居在了不见山。
  
  “穷奇师与千夜绣金楼,到底是什么关系?”江寒追问。
  
  清玄道长摇了摇头,正要开口,忽然听见道观里传来一声怒喝:“清玄!你竟敢带外人进来!”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从道观里掠出,快如鬼魅,直扑江寒而来。江寒早有防备,腰间的守墨刀“呛啷”一声出鞘,墨色的刀光如一道闪电,劈开了扑面而来的劲风。
  
  “叮”的一声脆响,兵刃相交,火星四溅。
  
  江寒退了三步,只觉得虎口发麻。抬眼望去,眼前站着一个玄衣人,脸上戴着一张青铜面具,面具上刻着穷奇的图案——正是封山派的主事,穷奇师的弟子,墨魇。
  
  “江寒,”墨魇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沙哑难听,“秦川的烂摊子,你也敢管?”
  
  “秦川的百姓,不是烂摊子。”江寒握紧了守墨刀,“乌金在谁手里?”
  
  “乌金?”墨魇冷笑一声,“那是天命之物,岂是你能染指的?”
  
  他话音刚落,道观的侧门忽然开了,一个穿着鹅黄衣裙的女子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个食盒,看见江寒时,眼睛亮了一下:“江大哥?”
  
  江寒愣住了。
  
  是顾晚晴。
  
  三年前,他在不见山认识的姑娘,那时她还是个跟着老道学医术的小丫头,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眉眼间却多了几分忧愁。
  
  “晚晴,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晚晴快步走到他身边,低声道:“我是被墨魇抓来的。他说,我爹手里有乌金的线索,要我来劝降我爹。”
  
  顾晚晴的爹,是飞天城的城主,顾长风。飞天城是江湖上的消息枢纽,什么风吹草动都逃不过顾长风的耳目。秦川陷落之后,顾长风便失踪了,飞天城也成了一座迷城,无人能进,无人能出。
  
  “飞天城的迷局,是墨魇设的?”江寒问道。
  
  顾晚晴点了点头,眼圈泛红:“他用毒控制了城里的百姓,逼我爹交出乌金的下落。可我爹说,乌金根本不在他手里,而是被一个更神秘的人拿走了。”
  
  就在这时,墨魇身后的青衫道人里,忽然走出一个中年道人,面色凝重:“墨魇,你勾结千夜绣金楼,残害同门,就不怕祖师爷怪罪吗?”
  
  是开山派的主事,清和道长。
  
  “祖师爷?”墨魇狂笑起来,“祖师爷早就死了!守着这破山有什么用?跟着千夜绣金楼,才能得到真正的力量!”
  
  他一挥手,那些玄衣人立刻拔出长剑,朝着开山派的人冲了过去。清和道长怒喝一声,拂尘一甩,卷起漫天银针,与玄衣人战作一团。
  
  松涛阵阵,兵刃交击声、喝骂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不见山的宁静。
  
  江寒将顾晚晴护在身后,守墨刀舞出一片墨色的刀光,挡住了几个玄衣人的进攻。他的刀,是墨色的,刀身上刻着“守墨之心”四个字,那是墨老道临走前刻上去的。墨老道说,守墨,守的不是刀,是心,是守住心中的那一点清明,那一点道义。
  
  “江大哥,小心!”顾晚晴忽然惊呼。
  
  江寒猛地回头,看见墨魇的长剑朝着他的后心刺来,剑尖上泛着幽蓝色的毒光。他来不及躲闪,只能侧身,长剑擦着他的肋骨划过,带起一道血痕。毒劲迅速蔓延,他的眼前一阵发黑。
  
  “擒贼先擒王!”墨魇狞笑着,又是一剑刺来。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从道观里射了出来,正中墨魇的手腕。墨魇惨叫一声,长剑脱手飞出。江寒趁机挥刀,墨色的刀光劈开了他的青铜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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