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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小惠贪心无情无义  大难临头有父有子

第十三回 小惠贪心无情无义  大难临头有父有子 (第2/2页)

梁甫义醒来一看,鹿儿小脑袋在拱在自己怀里,不知什么时候鹿儿蹬了被子,蹭到自己被窝里来。以前鹿儿也会这样,梁甫义就抚着鹿儿滑溜溜的背,在他额头上亲一口,甜蜜的睡去。可是现在,他不是自己的孩子,疼他干啥?梁甫义一把推开鹿儿,拉过身上的被子,裹住自己。鹿儿光溜溜地在一边了。梁甫义赌气要睡,可是睡不着,睁眼瞧瞧,鹿儿冷得蜷缩着,梁甫义叹口气,拉过鹿儿的小被子给他搭在身上。
  
  梁甫义心想,鹿儿是自己的耻辱,不能再疼他了。可是拉把他这么多年,也不能伤害他,只能把他送到外面,随他去吧。天亮后,梁甫义并不和妇人搭话,领着鹿儿出了门。鹿儿很听话,紧紧跟着爹爹,只是不再开心地蹦蹦跳跳。到了镇上的汽车站,梁甫义说:“鹿儿,你在这等着,我办完事就回来,你要等急了就四处玩玩。”鹿儿想说跟着爹爹,但看到爹爹阴沉的脸,怕惹爹爹不高兴,没敢这样说,只说:“爹爹快回来领我。”梁甫义没吭声就走了。
  
  原来,这汽车站是一个乱糟糟的地方,有几个女人举着纸牌拉客,牌子上写着旅馆的名字;还有女人低声询问男人要不要去休息,神秘而龌龊;有个摆残棋的,正和托儿套住一男人不让他走,那男人只得掏出钱,再下一盘;墙角有长胡子老头摆了卦摊,为一个满脸悲伤的女人算命解厄;一个女人兜售带有黄色插图的小书,拦住一个男中学生,掩在包里掀着插图让男学生看;过来个胖女人抱着两个婴儿,任那婴儿又哭又闹,并不喂乳安抚,和来接头的人低声交涉;车站广场边一个少女低头跪在地上,面前用粉笔写了自己悲催的境遇,一群人围着观看;有个人似乎没了双腿,上身伏在一个滑轮车上,划到人们的身边,牵牵人家的裤脚,举着瓷缸要钱;更有几个扒手贼眉鼠眼,四处观察,寻找目标下手;还有叫卖粽子的,卖甜玉米的,卖盒饭的,卖电视报的……。
  
  这时一辆破破烂烂的中巴车扑扑腾腾开出来,售票的女人扒着车门大喊:“去州城滴,去州城滴,马上走了!马上走了!”鹿儿坐在售票厅前面的台阶上,看着这陌生杂乱的场景,心里迷惘,因怕爹爹回来找不到自己,并不敢乱动。太阳越来越高,阴影慢慢爬上了台阶,越过了鹿儿,鹿儿被烤得冒汗,仍不敢挪动地方。
  
  梁甫义到了家,已是中午。进了院子见锄、筐不在,知道妇人去田地里干活了,自己又热又饥渴,喝了两碗凉水,肚里有些恶心,坐在那里发呆。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听见狗叫,大门哐当一声推开。想是妇人回来了,梁甫义不起身去看。只听有人喊:“咋把孩子舍在车站上了?”梁甫义起身往外一看,只见四婶背着鹿儿,一只胳膊托着鹿儿的屁股,一个胳膊挎着个包,急急地走进来,边喊:“你是怎么看孩子的,啊?”进屋蹲身放下鹿儿,“奶奶滴,可压死我了!”
  
  梁甫义忙扶着鹿儿,笑着让四婶坐下,四婶并不坐,只说到:“这孩子都快热晕了,在太阳底下晒着。我下了车,往后一看,那不是鹿儿?坐在车站上磕头打盹。我就过去问:鹿儿你在这干嘛?鹿儿睁开眼说:四奶奶你见爹爹了吗?我都等半天了。我说你爹爹干啥去了?鹿儿说不知道,他又说渴了。我看他脸色不对,就把他背回来了。——咋把鹿儿忘车站上了?”
  
  梁甫义并不答话,倒了碗水给四婶。四婶接过来喝了两口,说:“得给鹿儿喝水!”就喂鹿儿。屋里凉爽,鹿儿有些清醒,坐着有点摇晃,咕咕咚咚一口气喝下了一大碗凉水。四婶说:“你看看把孩子渴的!大人晒上半天也受不了,别说孩子了!以后可得小心,我走了。”梁甫义说:“多亏了四婶。再坐一会儿吧?”把四婶送出大门。
  
  梁甫义从橱子里端出剩菜,父子两人吃了饭。鹿儿神色萎顿,自己爬上床,拿了一个奥特曼玩,不一会就睡着了。因前晚上没休息好,梁甫义也有些困倦,也上床睡觉。正在朦胧间,忽听见鹿儿放声哭起来。梁甫义睁眼一看,鹿儿依然闭着眼,想是做梦了,赶紧摇醒他。
  
  鹿儿睁开眼看着爹爹。梁甫义问:“鹿儿,你哭啥?你做梦了?”鹿儿说:“嗯,爹爹!我从镇上回来,找不到家了,咱村不是咱村了!都变样了。我跑到前面看看,小刚家也变样了;我记得咱家在小刚家后面,就是找不到了,我就急哭了。”梁甫义拍拍鹿儿的背:“没事儿,咱这不在家里嘛。”鹿儿挪过去偎在梁甫义怀里,还在抽泣。梁甫义仔细地看着鹿儿,这个自己从小疼爱的孩子,平日里妇人大大咧咧,倒是自己照顾地更加细致周到。这种疼爱显然不是说消失就消失的。刚才被四婶数落几句,心中本就有些愧疚,又见鹿儿楚楚可怜,狠心堆起的厌恶,顿时消失了大半。
  
  后来妇人听四婶说了鹿儿被舍在车站的事,和梁甫义打了一场,闹了一回,双方都要离婚,倒是把鹿儿急坏了,一会儿到爹爹跟前瞪大眼睛劝说,一会儿又到妈妈身边抽泣着请求,他不让爹爹暴跳摔砸,也不让妈妈大喊大叫,有时候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左看看,右看看,站在中间十指笼着脑袋哭泣。最终两个人因为鹿儿的阻拦也没离婚,但却冷漠下来。
  
  晚上睡觉,梁甫义仍和鹿儿在一张床上,这天半夜醒来,梁甫义给鹿儿盖被子,伸手碰到鹿儿的背,感觉鹿儿背上滚烫,不禁吃了一惊,忙起身开灯,给鹿儿找退烧的药。妇人听见动静也起床,过来用脸贴着鹿儿的额头,果然烫得很。梁甫义已把药冲好端来,妇人扶起鹿儿,鹿儿迷迷糊糊地把药喝了。梁甫义和衣躺下,过了半个时辰,鹿儿出了一身汗,退了烧。不料到了天亮,又烧上来。
  
  妇人做些面条,鹿儿也没胃口,用筷子挑一根,伸舌去够。这一天恰是周一,妇人说鹿儿得去打针,不能去上学了。梁甫义边吃面条边说行。
  
  忽然本村建筑队队长来了,说村小学的屋顶漏雨,学校已说过几次,今天去给它修修,说罢又去约别人。梁甫义三两口吃完饭,就到学校,先找到老师给鹿儿请了假,就等建筑队的人到齐开工。那妇人领着鹿儿去村卫生室,在街上碰见梁二昆扛了铁掀跟着队长,显然也是去学校修屋。那梁二昆头上还缠着绷带,看来伤口虽没全好,已是不大要紧,妇人装作没看见,拽着鹿儿拐到另一胡同去了。
  
  鹿儿打完针,身上轻快一些,也有了精神。回家吃了两个饼干,要喝水时,见爹爹的水杯搁在桌上,已装了满满一杯茶水,想是走得匆忙忘记带了。鹿儿就说给爹爹送水杯去。妇人就说今天不用去上学,送了水杯就回家,又给鹿儿的兜里装了两个饼干。
  
  鹿儿出了村,学校就在村外百十米远,有几个人趴在屋顶上干活,还有几个站在檐前手脚架上,传递砖瓦灰泥。鹿儿一溜小跑过去,仔细辨认哪个是爹爹,从下往上找,爹爹正在屋顶上。正要喊时,突然间自己摇晃起来,四周天旋地转,头晕目眩,这是鹿儿发烧的感觉,只当自己又烧起来了。又听那天地隙间发出嗡嗡的声音,像是恶魔发怒时低沉的吼声,让鹿儿感到恐怖。鹿儿高烧时,闭上眼睛,脑袋里也有嗡嗡的声音,像个搅闹他的小怪兽。
  
  忽然轰得一声巨响,学校的房屋都塌下来,成了一堆废墟,就像被恶魔推倒了一样。有几块砖头滚到他脚下,吓得鹿儿后退两步。鹿儿摸摸自己的额头,觉得不烫;又睁大眼睛,房屋真的塌了。可是房顶的爹爹呢?鹿儿不顾脚下连续摇晃,急忙跑过去寻找。
  
  鹿儿拼命地喊:“爹爹!爹爹!”绕着这堆废墟转,有的人向外伸着胳膊,有的向外爬,喊叫着,**着,有的只露出个满是尘土的脑袋,像是睡着了。有个声音喊:“鹿儿,鹿儿。”鹿儿发现从一根木头底下伸出来一只手,他低头往洞里一看,是梁二昆,头上往外冒血。接着又听另一个声音说:“鹿儿,爹爹在这里!”鹿儿在木头的另一端,果然发现爹爹埋在那里,多亏这大木头支起了一个洞,上面撑着瓦砾和横木。
  
  鹿儿扒大了点洞口,看见爹爹脸上也流着血,着急地问:“爹爹,没事吧?你喝水!”梁二昆说:“先给我水喝,我才是你亲爹!”鹿儿说:“你坏蛋,你不是!”把水杯递给梁甫义。梁甫义说:“鹿儿,你把杯子盖弄开。”鹿儿拧开盖,倾斜着杯子往梁甫义唇上倒。鹿儿说:“爹爹,我拉你出来!”梁甫义说:“你拉不出来,我也动弹不了。你把我头上面的东西搬走,弄得洞口大一点。”梁二昆说:“鹿儿,鹿儿,我真是你亲爹,不信问你妈妈,你得先救亲爹啊!”鹿儿说:“你弄得我爹爹和妈妈打架,你是坏蛋!我才不救你!”
  
  鹿儿扒着洞口,把瓦砾和砖头往旁边扔,一块落在梁二昆手边,梁二昆怒道:“你这熊孩子,你不救我,也不能往我这扔!”鹿儿并不搭话,扔了碎石,又挪出稍大的水泥块,大木头露出头来。鹿儿使劲拽,或用力推,那木头只是稍微动动,一松手,大木头又回到原处。梁甫义说:“鹿儿,你去找一根小木棍来撬。”鹿儿跳下废墟,找来一根和自己差不多高的一条木棍。梁甫义说:“你撬这根大木头的这一头。”鹿儿果然撬动了大木头的一端,推着一转,碎石屑哗啦啦落下去,洞口却大了。把梁二昆吓得一缩头,说:“你这熊孩子,挤地我更牢固了。”鹿儿并不理他,把爹爹从洞口拽出来。梁甫义一条腿提着,扶着鹿儿走下来。父子俩刚走下废墟,又听见轰隆隆一阵闷响,大地又摇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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