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权宦的跪拜
第91章 权宦的跪拜 (第2/2页)李广眼神闪烁,本能地想要讨价还价:“咱家只是内相,朝廷上的事……”
“噔!”
陈越手指再次弹在盒子上。
“啊——!我答应!我答应!!”李广彻底崩溃了,在床上抽搐着,声音都哑了,“别弹了!再弹我就死了!陈大人,您是我祖宗!以后您指东我绝不往西!您说咬谁我就咬谁!”
看着这个曾经权倾朝野、不可一世、让满朝文武闻风丧胆的阉党首领,如今像条断脊之犬一样在自己脚下求饶,陈越并没有感到多少快感,只觉得可悲。
权力,在绝对的暴力、技术和生死的威胁面前,竟然如此脆弱。
陈越收回手,不再折磨他。
“签字,画押。”
李广颤抖着手,用那只平日里只拿朱笔批红、决定人生死的手,蘸着自己额头上流下来的血,在那张“卖身契”上重重地按了个手印。
陈越吹干血迹,收起契约,满意地点点头。
然后,他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东西——一个用精铁铸造、四周全是孔洞、锁眼却被灌了铁水封死的小笼子。这原本是工坊用来测试植毛机力度的模具。
他把那个装着母虫的铜盒放进了铁笼里。
“拿着。”
陈越把这个沉甸甸的“囚笼”递给李广。
李广如获至宝,死死抱在怀里,那样子比抱个亲儿子还亲。但他很快发现不对劲,急了:“这……这怎么没钥匙?这锁眼是堵死的!”
“因为钥匙被我融了。”陈越笑了,“这笼子是特制的,一旦锁上,除了用大锤砸开,谁也打不开。但只要一用力,或者试图破坏笼子,里面的精密震动装置就会启动,直接震碎铜盒里的母虫。母虫一死……你知道后果,子虫会立刻把你的心脏当成最后的晚餐。”
李广脸都绿了:“那……那咱家怎么给它喂食?怎么保养?”
“笼子上有孔,你可以往里滴血。”陈越指了指那细小的透气孔,“许冠阳的笔记上说了,它每天都要喝一滴心头血,新鲜的,必须是你的血。因为子母连心。要是哪天断了粮,它饿急了,发出的饥饿信号可是会让子虫暴走的哦。”
“每天一滴?!”李广想死的心都有了,这是要变成血库啊!
“对。而且这个盒子是恒温的,离了人体太久就会凉。凉了虫子就会睡,睡着了信号就断了。信号一断,子虫会以为母虫死了,也会发疯。所以……”陈越拍了拍李广的肩膀,语重心长,“公公以后这睡觉啊,得抱着它睡,得用体温捂着它。上朝,得揣怀里。总之,这是你的命根子,比你下面那话儿当年还重要。你自己捧好了,千万别摔了,别凉了。”
“还有,别想着找锁匠开锁。”陈越转身往外走,背对着李广挥了挥手,“那里面我也加了点工坊的‘小机关’。只要有金属探针伸进去,哪怕碰一下,也会触发震动。公公好自为之。”
这哪是给了他解药,这是给他送了个要每天供着、用血喂着、稍不留神就会炸死自己的祖宗!
但李广只能抱着它,甚至还要跪在地上谢恩,声音哽咽:“多谢……多谢陈大人不杀之恩……”
这场景,荒诞,可笑,却又无比真实。
天亮了。
前门大街,牙行的方向还冒着淡淡的黑烟。那是修安为了掩盖昨晚打斗痕迹,故意放的一把小火,火势控制得很好,早就被扑灭了,只烧了几间空房。
李成带着一群灰头土脸、垂头丧气的番子回来复命。
一进李府正厅,他就看到了一幕让他眼珠子都要掉出来的场景。
他那个平日里高高在上、喜怒无常的干爹李广,此刻正坐在主位上,怀里小心翼翼地抱着个奇怪的铁笼子,脸上带着讨好甚至是谄媚的笑,正亲自给坐在下首、一身血污还没换衣服的陈越斟茶!
“哎呀陈大人,这茶凉不凉?这是今年的新龙井。要不咱家让人换热的?”
“不凉,刚好。还是公公这儿的茶好喝,败火。”陈越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扫过门口目瞪口呆的李成,“哟,李公公回来了?辛苦辛苦。听说昨晚那场火救得挺及时啊,没烧着邻居吧?我就说,这防火得天天讲。”
李成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脑子直接宕机了。
这什么情况?这剧本不对啊!昨晚不是还下令要杀人夺宝吗?怎么天一亮就成座上宾了?还这么……卑微?
“干爹,这……”李成指了指陈越,又指了指自己带回来的人。
“这什么这!”李广把茶壶往桌上一顿,脸色一沉,刚才对陈越的笑容瞬间消失,变回了那个阴狠的督主,“还不快过来给陈大人磕头!昨晚是谁让你带人去捣乱的?还敢射箭?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也就是陈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不然咱家早就扒了你的皮,拿去点天灯!”
李成虽然一肚子委屈,但也看出来了,天变了。陈越手里捏着足以让干爹下跪的东西。
他二话不说,“噗通”一声跪下:“儿子知错!陈大人恕罪!儿子昨天是……是猪油蒙了心!”
陈越摆摆手,显得很大度:“罢了。既然是自家人,磕头就不必了。往后这工坊那边的‘安保’工作,还有路上的关卡,还得劳烦李公公多费心。毕竟……要是我的货出了问题,李公公那里的‘一成’分红可就得打折扣了。”
“是是是!一定尽心!必须尽心!”李广赶紧接口,“谁敢动陈大人的货,那就是动咱家的命根子!李成,听见没有?以后陈大人的货车,你也得亲自开道!”
他现在说的可是真心话。他的命根子还在陈越设的那个该死的铁笼子里呢。
送走陈越后。
李广瘫在椅子上,抱着那个铁笼子,像抱着个炸药包。他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既恨,又怕,还有一种说不出的……依赖。
“这就是命啊……”李广叹了口气,从指尖挤出一滴血滴进笼子,“咱家玩了一辈子鹰,最后让家雀给啄了眼。但这雀儿……只要能下金蛋,也得供着。”
一个月后。
随着李广的彻底臣服,他在海外的渠道彻底对陈越打开了大门。
几艘挂着“宝源局”旗号的快船,从泉州港逆流而上,停在了通州码头。
船上卸下来的,不是金银珠宝,而是陈越点名要的几大箱子东西——极品的“南洋丁香油”和“西洋薄荷脑”。
工坊内,新的生产线正在组装。
孙配方兴奋地拿着一罐刚刚研磨调配好的粉末,那粉末洁白细腻,散发着一股令人神清气爽的香气。
“大人!成了!”
陈越捻起一点粉末,在手指上搓了搓,又放进嘴里尝了尝。
微咸(极少量的盐做防腐),清凉(薄荷脑),带着丁香的独特杀菌味。更重要的是,它的主要摩擦剂已经不再是昂贵的青盐,而是更便宜、更细腻、清洁力更强的——碳酸钙(由牡蛎壳和珍珠层研磨)。
“皓齿牙粉。”
陈越看着那罐粉末,咧嘴笑开了怀。
“有了这个,咱们就不再怕谁断咱们的盐路了。青盐?以后那就是个调味品,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