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兵临城下

第306章 兵临城下 (第2/2页)

他的话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塔娜出现在这里，并且能掌控边军，意味着她很可能已经得到了黑石部落等势力的支持，她正在争夺北蛮的主导权。
　　
　　塔娜听出了他话中的意味，嘴角泛起一丝苦涩：“时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我三哥倒行逆施，致使山河破碎，部族离心。我身为父汗血脉，不能坐视北蛮基业毁于一旦，总要有人站出来，收拾残局。”
　　
　　她的话既点明了自己的正统性，也解释了现状，更隐晦地表达了与大靖并非没有和谈的可能。
　　
　　萧煜沉默片刻，没有立刻下令攻城。塔娜的出现，以及黑石城展现出的防御姿态，让单纯的武力强攻变得不确定且代价巨大。他需要重新评估形势。
　　
　　“公主殿下，”萧煜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拓跋烈已伏诛，北蛮大势已去。负隅顽抗，只会徒增伤亡。开门献城，或可保全一城军民。”
　　
　　塔娜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让：“萧将军，黑石城是北蛮的门户，亦是我北蛮子民的家园。未战先降，非勇士所为。况且……将军又如何确定，我北蛮已无再战之力？或许，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谈谈条件？”
　　
　　两人隔空相望，一个在城下兵锋锐利，一个在城上据险而守。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硝烟，比真刀真枪的厮杀更加紧张。故人重逢，却已是敌对立场，彼此试探，各怀心思。这场攻防，已从单纯的军事较量，转向了更为复杂的政治与心理博弈。萧风在一旁握紧了刀柄，低声问道：“世子，是否按原计划……”
　　
　　萧煜微微抬手，制止了他。
　　
　　萧煜回想起，自己出征前在宫里。
　　
　　皇帝站起身，踱步到悬挂的巨幅边境地图前，手指划过北蛮广袤的疆域：“战场上，自然要扬我国威，若能阵斩敌酋，击溃其主力，自是上佳。但……”他话锋一转，看向萧煜，目光深邃，“你要明白，战争的最终目的，并非仅仅是杀戮和征服。我大靖历经战事，也需要休养生息。北蛮地域辽阔，民风彪悍，即便一时战胜，若要彻底征服、长久统治，所需耗费的国力、军力、心力，不可估量，且未必能竟全功。”
　　
　　他停顿片刻，语重心长：“若战事顺利，你在前方，当审时度势。若有机会……能以最小的代价，换取边境长久的安宁与和平，方为最上之策。譬如，签订盟约，使其称臣纳贡，约束其行，开放互市，以我之余，补其之缺，渐收其心……这远比徒耗国力、结下世仇要明智得多。此中分寸，你需自行把握。必要时，可便宜行事。”
　　
　　皇帝这番话，并未明示具体条款，却为萧煜指明了战略方向——胜利是基础，但和平与稳定才是最终目标。
　　
　　此刻，站在北蛮城下，回想起陛下的嘱托，萧煜心中更加明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