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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瑾献牛痘法

第32章 瑾献牛痘法 (第2/2页)

条陈写毕,他仔细检查,确保每一句都合乎臣子身份,既不过分夸大牛痘神效,又点明了其潜在价值,并将决策权完全交给皇帝。他将条陈封好,对李福道:“备车,我要去太医署,求见刘神威副署令。”
  
  “现在?公子,陛下有令……”李福担忧。
  
  “正是因陛下有令,让我‘随时听候传唤’。太子病重,我身为讲学,呈递一些可能相关的海外医事见闻,供太医署参考,合情合理。我去见刘副署令,非是违令,而是尽忠。”李瑾平静道。他必须通过刘神威这个相对正直、且对孙思邈和自己有一定好感的渠道,将这份条陈递上去。刘神威是太医署副手,有资格面圣,且其医者身份,更容易从专业角度评估这条陈的价值。
  
  李福无奈,只得安排。来到太医署,气氛比东宫好不了多少,人人面带忧惧。通报后,刘神威很快出来,眼窝深陷,显然疲惫不堪。
  
  “瑾兄,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事?”刘神威将李瑾引至僻静处。
  
  “神威兄,太子病情,令人心焦。瑾不才,想起一些杂书中关于痘疮的海外记载,或许……或许能提供些许不同思路,特来呈于兄台,请兄台以医者慧眼,参详一二,若觉有丝毫可取,或可转呈陛下御览。”李瑾取出条陈,双手奉上。
  
  刘神威疑惑地接过,展开细看。起初眉头紧锁,但随着阅读,神色越来越凝重,眼中渐渐露出震惊、思索、乃至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他反复看了两遍,才抬起头,紧紧盯着李瑾:“瑾兄,此……此‘牛痘’之说,当真闻自海外?可有更多细节?那取浆、接种之法,具体如何操作?”
  
  “书中语焉不详,只提及大概。取浆当于牛痘疱熟未破时,以洁净银刀或玉簪挑取浆液,置于洁净琉璃片或瓷器上。接种则以极细金针或银针,蘸取浆液,刺入受种者上臂外侧皮内,划一浅痕,覆盖洁净纱布即可。随后需严密观察数日,看其是否发热、出痘。此皆传闻,细节或有谬误,风险未知,故臣不敢妄言,只供参详。”李瑾尽量描述得模糊,符合“道听途说”的特征,但又给出了基本可行的操作框架。
  
  刘神威倒吸一口凉气,在廊下来回踱步,口中喃喃:“以毒攻毒……以牛之小痘,防人之大疫……若果真如此……若果真如此……”他猛地停下,看向李瑾,眼中光芒闪烁,“瑾兄,此说虽奇,然细思不无道理!人痘相传古已有之,然凶险异常,十不存三,故医家不敢轻用。若牛痘之症果真轻微,且能防人痘……这、这简直是活人无算的莫大功德!只是……验证太难!”
  
  “正因其难,且关系重大,故需谨慎验证。”李瑾道,“眼下东宫危急,疫情可能扩散。若陛下许可,可先秘密寻访患牛痘之牛户,确认其家人未染人痘之事实。然后,择数名低等宫人、内侍,或死囚自愿者,先行试种,严密观察记录。此过程需绝对隐秘,以免引起恐慌。若试种成功,牛痘之法或可为宫中、乃至京师,筑起一道防疫之墙。纵对太子殿下病情无直接助益,也能安陛下之心,稳朝野之局。”
  
  刘神威沉吟良久,终于重重点头:“瑾兄此言有理!此事关乎重大,非我一人可决。我这便寻机会,将瑾兄此条陈,连同我的一些看法,密奏陛下!陛下圣明,或能采纳!”
  
  “有劳神威兄!万望谨慎!”李瑾拱手。
  
  离开太医署,李瑾心中稍定。他已经种下了“牛痘”这颗种子,能否发芽,就看天意和刘神威的运作能力了。接下来,他需要等待,也需要继续收集信息。
  
  回到宅中,李福告知,感业寺的回信已到。李瑾立刻译看,武曌的信依旧条理清晰:“太子之症,据旧人回忆,与二十年前宫中一次‘痘疮’疫情初期症状有七分似,然当年疫情迅猛,患者多在三五日内脓疱满布,高热神昏。太子病程似稍缓。陈宫人近日深居简出,然其侄前日曾悄悄出宫,往西市牲畜市一行,行为鬼祟,所为何事未明。宫外痘疫,据闻今岁入冬以来,城南数坊确有十余例,已由京兆府隔离,然恐有隐匿。患痘幸存之内侍王三,曾在掖庭局当差,面上有麻,可设法接触。妾已让慧明留意郭老夫人处,若其入宫,或可进言,提请陛下注意防疫,勿使宫禁成为疫薮。”
  
  牲畜市!陈宫人的侄子去了西市牲畜市!李瑾心中一震,这与“牛痘”的线索隐隐吻合!难道是去打听或处理与“牛”有关的事情?是寻找病牛?还是销毁证据?而宫内果然有患痘幸存者!这是一个极重要的参照样本!
  
  “王三……”李瑾记下这个名字。他需要想办法,亲眼看看这位幸存者脸上的麻坑,甚至询问其当年患病细节,与太子症状进行对比。但这需要机会。
  
  就在他苦思如何接触王三时,次日傍晚,杜铭再次秘密来访,带来了石破天惊的消息:“瑾兄!陛下召你即刻入宫,两仪殿见驾!”
  
  “陛下召我?”李瑾心中一跳,“可知何事?”
  
  “姑母暗中递出消息,刘神威副署令今日午后密见了陛下,呈递了你的那份条陈!陛下览后,独坐良久,随即下旨召你。姑母让你小心应对,陛下心情……极为复杂。”杜铭低声道。
  
  来了!李瑾深吸一口气,整理衣冠。他知道,决定性的时刻到了。是福是祸,是青云直上还是万丈深渊,皆在接下来的对答之中。
  
  夜色中,马车再次驶向皇城。两仪殿偏殿,灯火通明。李治独自坐在御案后,手中正拿着李瑾那份条陈,脸色在灯光下明暗不定。刘神威侍立在下首,对李瑾微微点头,眼神中带着鼓励。
  
  “臣李瑾,叩见陛下。”李瑾大礼参拜。
  
  “平身。”李治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他将条陈轻轻放在案上,目光如炬,看向李瑾,“李瑾,你这‘牛痘’之说,从何而来?可是你杜撰,以惑朕听?”
  
  压力如山!李瑾稳住心神,恭声答道:“回陛下,此说确系臣自海外杂记中看来,夹杂于诸多荒诞不经的传闻之中。臣本不敢当真,然见其描述‘以牛之小疾,防人之大疫’,机理似与医家‘以毒攻毒’、‘疫后获免’之理暗合。及至太子殿下染恙,臣忧惧之余,遍思群书,忽忆及此则,虽觉荒远,然或有一线之机。臣不敢隐瞒,故冒死录呈,供陛下与太医诸公参详。是杜撰,抑或实有其事,臣实不知,唯乞陛下圣断。”
  
  他再次强调来源的“荒诞”和自身的“无知”,将判断权交给皇帝。
  
  李治盯着他,缓缓道:“刘神威对朕言,此说虽奇,然于医理并非完全无稽。且你条陈中建议,先暗访验证,再小范围试种,步步为营,倒非鲁莽之辈。朕问你,若依你之言,寻得患牛痘之牛户,其家人果真未染人痘,你有多大把握,那试种之宫人,只会生小恙,而不会……反受其害,乃至酿成另一场疫情?”
  
  这个问题尖锐至极,直指核心风险。李瑾心念电转,绝不能打包票。“陛下,臣不敢言有把握。此术闻自海外,真假未辨,细节不全。臣之愚见,仅为提供一种或可验证之思路。是否施行,如何施行,施行到何地步,皆需陛下乾纲独断,并交由太医署诸位国手精心设计、严密监控。若陛下决意验证,则每一步都需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人选需自愿且明风险,过程需隔绝观察,记录需详尽无遗。成,或可造福苍生;败,则需立即中止,严控后果。此非儿戏,臣万万不敢妄言把握。”
  
  他坦诚风险,强调皇帝决策和太医署执行的重要性,将自己定位为“信息提供者”和“建议者”,而非“执行者”或“担保人”。
  
  李治默然良久,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御案。殿内安静得能听到灯花爆开的细微声响。终于,他开口道:“太子病情,今日又有变化。身上脓疱增多,高热稍退,然又新增咳嗽、气急之症。刘神威,你告诉李瑾,这是何征兆?”
  
  刘神威躬身,声音沉重:“陛下,此……此恐是痘毒内陷,并发肺疾之兆。极为凶险。”
  
  李治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有了决断:“李瑾。”
  
  “臣在。”
  
  “朕给你一道密旨。”李治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着你即刻起,会同刘神威,并朕指派的可靠内侍、侍卫,秘密查访京师内外,是否有患‘牛痘’之牛户,及其家人是否确未染人痘。此事需绝对隐秘,不得泄露半点风声,尤其不能与东宫病情关联。若有结果,无论有无,即刻密报于朕。”
  
  “臣领旨!”李瑾心中一震,皇帝这是采纳了第一步验证!
  
  “若果有符合条件的牛户,”李治继续道,目光锐利如刀,“朕许你们,在内侍省择三名自愿的死囚,试种‘牛痘’。过程由刘神威全权负责,你从旁协助,记录观察。朕要亲眼看到结果。记住,此事若成,你们有功于社稷。若败……”他没有说下去,但寒意已然弥漫。
  
  “臣等必当竭尽全力,谨慎行事,不负陛下重托!”李瑾与刘神威同时躬身。
  
  “去吧。朕等你们的消息。”李治挥了挥手,疲惫之色更浓。
  
  退出两仪殿,夜风刺骨。刘神威低声道:“瑾兄,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分头准备。我去太医署挑选可靠人手和所需器物,并设法安排死囚。你需拟一个详细的查访计划和试种步骤,我们明日一早,便开始暗访。”
  
  “好!”李瑾点头,心中既有沉重压力,也有一股热血上涌。历史,或许将因他今夜献上的这条“荒诞”之言,而发生一丝微小的、却可能拯救无数生命的偏转。而他李瑾的名字,也将正式与这帝国最核心的危机,紧紧绑在一起。
  
  牛痘之种已悄然埋下,能否在这大唐的土地上生根发芽,驱散“天花”的阴霾,守护那东宫病榻上年轻的生命,皆在接下来的日夜奔波与精心试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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