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涉海篇【25】·“阿金妮的奇妙冒险。”
终章·涉海篇【25】·“阿金妮的奇妙冒险。” (第2/2页)“这是我的责任,而不是我的生命本质。”
“是的,就算是受制于本能的器官,器官也做不到你这一步,这足以证明你的独立。”
……
【艾伯特说:“在发现这封信之前,我曾自问:在什么情况下一部书才能成为无限。我认为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循环不已、周而复始。书的最后一页要和第一页雷同,才有可能没完没了地连续下去。”】
【“每逢一个人面临几个不同的选择时,总是选择一种可能,排除其他;在彭的错综复杂的中,主人公却选择了所有的可能性。这一来,就产生了许多不同的后世,许多不同的时间,衍生不已,枝叶纷披。”】
……
当山田町一塞了许多秦绍礼招待的小零食,从招待室走出。
他望见走廊尽头,一扇电子门移开,白发飘逸的青年走了出来。
那些水晶般的触须已经回归了祂的脊背,神袍自动缝合,像一滩流淌在他身躯上的白色溪流,肩头盛放的山茶花缥缈若云,花瓣擦过他的耳侧。他的神情似有凝滞,盯着地面,久久驻足。
有一瞬间,山田町一突然恍惚,以为自己看到了一张涂满油彩的面具,但眨眼一看,又是错觉。
“苏明安,怎么了?黎明最后和你说什么了?”山田町一试探性地问。
由于黎明有过使用昏睡法阵的“前科”……“后科”。山田町一仔细看了苏明安好一会,确定没有什么奇怪的印记,才放下心。
苏明安望着山田町一,眼里带着山田町一看不懂的情绪。
仿佛这狭长的钢铁走廊里,下着一场大雨,雨水顺着苏明安的发丝流下、滚落,雨声在他们对视的目光间响彻。
“……我可能真的要成为‘大反派’了,山田。”
“啊?”山田町一愣了愣。
“如果我没能在附身我的‘梦巡家’身上找到需要的东西,那就只能从你们……”苏明安顿了顿,在山田町一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露出了熟悉的微笑:“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苏明安很熟悉这种犹豫感。
犹豫自己会不会做出无法挽回的事,然而,一切的犹豫都会下一个定论,那就是去做。
至少,自己还有弥补缺漏的余地。至少,自己还能最后拼那么一把。而不是就这么把自己毫无转折地抛下深渊。
擦肩而过时,山田町一似乎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忽然道:“‘大反派’就‘大反派’嘛,谁说只有伟光正的救世主才是牛比的。”他叉着腰,细数着:“你看很多动漫,不都是大反派拯救了世界嘛。如果非要撕裂正义与真相才能达成目标,那就去做好了,总不能让自己后悔吧。而且,又不是没长嘴,总会有能说的那一天吧。”
他说了一句令苏明安顿住的话:
“——这朗朗乾坤,青天白日,难道只能配走宽阔明亮之路?”
苏明安深深看了眼山田町一,勾了勾唇角。
……
桃儿曾经听过朱先生说过一些话本。
话本里有位脍炙人口的救世主,叫“大帝”。
据说这大帝,曾游览众国,普度众生,走到哪里,便救到哪里,那是顶顶的正派角色。只是后来……朱先生说到这里,摸着山羊胡子叹了口气。
“先生,后来怎么了?”桃儿连忙举手。
“你这小鬼,念书咋不见你这么有劲!”朱先生笑骂了一句:“后来啊,人们都说,大帝中邪了。”
“他依旧还像以前一样,割下自己的肉,喂给快要饿死的人吃。又剥下自己的皮,给快要冻死的人披上。但他越来越虚弱,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事了。于是,人们为了抢夺他,掀起了战争。”
“死的人,远比他救的人还多。”
“后来,后来啊,大帝的朋友也因此而死。从此以后,大帝似是疯了,开始动手杀人,屠戮无数,渐渐成了人们嘴里中邪的大妖。大妖者,人人见而诛之。”
“这正派的角儿,从此变成了反角儿。每当人们编出新的话本,需要一个反角儿,就会将他摘来说上一说。”
桃儿忍不住道:“这位大帝肯定是怀有难言之隐才会如此,就像神山上的那位神明,祂只是失去了力量,但依然是神,而不是精怪。人们怎么能因为神明无法庇佑他们,就说神明是精怪?“
“那我问你,桃儿。”朱先生拿着根戒尺:“若是神山上那位神明吃了人,那祂是正角儿,还是反角儿?”
桃儿道:“吃了人,那当然是反角儿。”
朱先生道:“若是神明吃人,是为了获取力量保护更多人。那祂是正角儿,还是反角儿?”
这……桃儿迟疑了。
朱先生又道:“若你是话本里的女主人公,你是最顶好的正角儿。神明吃了人,却是为了救你的命。那祂是正角儿,还是反角儿?”
桃儿说不出话。
她想了想,道:“先生,我却认为,只要一个人的最终目标是正派的,那么这个人期间无论做过什么,这个人都是正角儿。而一个人的最终目标是为了害人,那么就算这个人中途无意间救了很多人,也都是反角儿。”
“杀一人为罪,杀百人为将,杀万人为君。寻常百姓杀一人,约莫是为财为权,有罪居多。将领杀百人,是为着平定战争。君王杀万人,除暴政外,与将领同义。”
“我听过王城里喜鹊大侠的故事,他的笔墨害死了成百上千的科学家,可在世界树眼里,他依旧是正角儿,因为他引领了一个新的时代,能让更多人因此受益。”
“所以,在桃儿眼里,无论是割肉救人的大帝,还是挥起屠刀的大妖,都是正角儿。”
朱先生怔了怔,一拍戒尺道:“傻孩子,你能有这种思想,是因为你不曾成为正角儿手底下的受害者。桃儿,我问你——如果你有一日成为了正角儿路上的踏脚石,你难道还会认定害你的人是正角儿吗?”
桃儿眨了眨眼,在同学们不可思议的视线中点了点头。
“会。”她说:“因为我太渺小啦,不会是话本里的正角儿,也不会是反角儿。要是能在正角儿身边出现三言两语,那岂不是证明,桃儿成为了一个不错的人吗?”
……
炊烟依旧在飘,细碎的雨水落下。
赤色的雨水冲刷着地面,桃儿的气息越发微弱,她体质薄弱,扛不住这一场迎接“他们”的大雨。
卖菜的沈大娘、卖鱼的赵阿嫂、教书的朱先生、慈爱的阿娘……一根根顶天立地的廊柱,都倒在了地上。
她快要死了,却听到了阿娘的哭声,听到了冰霜冻结的声音。
冰霜……?
模糊的视野里,她望见神山之上,有一道身影走来。
冯虚御风,破雨而来。那人一头白发,美得雌雄莫辨。
北望在几秒前收到了提示:【根据扮演守则,你无需再久居神山。】冰霜从他身上蔓延,他张开嘴,一缕缕灵魂吸入他的体内,化为精纯的力量。
一饮一啄皆为定数。梦巡家们的大雨戕害桃儿,娜迦莎失去了桃儿这个唯一的信仰来源,为了活下去,祂吸走了梦巡家们的灵魂。
纯白的神明沾染了罪恶,冰霜化为鲜红。
北望染成鲜红的眼瞳望了一眼小福星徽紫,正是她造成了这一切混乱。
徽紫也正抬起头望他,开口道:
——
——
(此地存在时空淆乱,请勿观测)
——
——
“啪!”捏爆了徽紫的身躯,几缕鲜血溅到脸颊,北望拭去血迹,他已经听完了徽紫的话。
原来她是……
北望立刻控制住自己不想下去,防止被观测到。
一只绵羊、两只绵羊、三只绵羊、涂满草莓酱的蛋糕、洒满可可粉的焦糖玛奇朵、浸泡着香草冰淇淋的红茶……
北望用胡思乱想充斥着自己的思绪。
他放开了身体控制权,让娜迦莎掌控躯体。娜迦莎垂头看了桃儿一眼,桃儿的皮肤泛着赤雨的红色,奄奄一息。
冰霜无止境蔓延,将宁静的村庄逐渐冻结成冰。
“将那些梦巡家的灵魂给我吞下。”娜迦莎向云上城神明说。
“你是正神,何必?”云上城淡淡道。罗瓦莎的神明存在阵营之分,海洋天使一直是秩序善良侧的神明,连遭受重创都不吃一人。一旦破戒,就不再是正神。
娜迦莎眉眼染上几分妖异:
“大爱无私原谅杀害友人的敌人,便是正角吗?为友人复仇吃人,便是反角吗?”
“恪守善良不杀一人,便是正角吗?吃掉残害苍生的人,便是反角吗?”
“如果苍天要这公义落在是否杀戮之上,我便不再做一位堂堂正正的正神,因为我唯一的信徒教我,我是割肉救人的大帝,亦是挥起屠刀的大妖。”
云上城神明的眉目微有松动,祂松开手,那些罪应死亡的梦巡家灵魂,哀嚎着落入娜迦莎掌中。娜迦莎吞掉一些,亦将一些塞入桃儿之口。
祂饮下罪恶,亦令怀中这个纯白的女孩一同饮下罪恶。
“这是……什么?神明。”桃儿看不清晰,只觉得嘴里塞了什么苦涩的东西。
“桂花糕。”娜迦莎道。
“神明做的桂花糕……好苦……”桃儿摸着娜迦莎的手,断断续续道:“我快要死了……神明的信仰来源……怎么办啊……”
娜迦莎没有回答,手掌缓缓合上她的眼睛。
她吞下了那些了灵魂,不会死于这场雨了。
祂记得她说过,很想看看京都的美景。京都的桃花肯定比谷里更美。以后的日子,她可以慢慢去看。
“这位陌生的神明,能否帮我一个忙?”娜迦莎抬起头。
云上城神明抱胸而立:“凭什么?”
娜迦莎承诺道:“我的真身乃是轮回塞壬,未来亦是全盛的海洋天使,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助,我未来可以帮忙。”
云上城神明刚想拒绝,却想到了苏明安,随口道:“我不需要帮助,但如果你未来遇见一个叫‘奥利维斯’的人,帮他一次。”
“奥利维斯……我记住了。等恢复了一定神力,我会用分身去接触他。”娜迦莎点头。
“要我帮什么忙?”云上城神明道。
“我即将回归大海,能否请你将桃儿带向京都,托付给我的一位友人?”娜迦莎道:“他名叫离明月,是我郊游偶然结识,一介游人,暂居于京都一棵桃花树下,白发白衣,姿容如雪,你见了便不会认错。”
祂望着桃儿低声道:“吞下那些灵魂后,我已从正神无可避免地堕落,只会越发邪佞。从今以后,她与我再无瓜葛。”
随后,北望飘了出来,娜迦莎将他驱出了身体。
“你对我没有恶意,但我即将回归大海,便不带你同行了。”娜迦莎淡淡看向北望:“你不必扮演,想做什么便去做吧。”
北望轻蹙眉头:“你未来……会变成一个……很疯狂的,神明。”
“啊,我知道。”娜迦莎道:“从正神堕落便是如此。做不成正角儿,那就做一个不令自己后悔的反角吧。”
祂看了桃儿一眼,张开翅翼,不再回头。
……
纯白空间。
诺尔·阿金妮将苏明安传进《阿拉乌丁的天空》后,摸了摸胸口的傀儡丝。
“居然对我用掌权者技能,强制提升至百分之百好感……”他微不可察地笑了一声。
他还以为受到这个技能影响,他的原定计划会不可控地发生改变,心态变得偏向苏明安,但好像……没有发生改变。
好感度真的发生变化了吗?还是说,他算是半吊子npc,所以技能失效了?
他撕开纯白空间的一角,俯瞰而下,望向王都的创生者大会——席位上坐着一位一模一样的诺尔·阿金妮。
受到切片大师叠影的启发,诺尔·阿金妮从万物终焉之主那里学习了切片技术,把自己切成了两瓣,一瓣是保留了全部记忆的诺尔,一瓣是只有光面记忆的门徒游戏玩家盟主诺尔,后者没有与苏明安分道扬镳的记忆,也不曾做过背刺之事。故而,苏明安在夜间狼人杀环节见到的诺尔,是一副极为友好的模样。
诺尔让“单纯”的自己抛头露面,去参加创生者大会。“不单纯”的自己躲在小空间里,偷偷摸摸办事。
“接下来的计划是……”诺尔·阿金妮拄着手杖,朝另一个方向撕开了纯白空间。
他听见了淅淅沥沥的河流声,仿佛时间长河的流淌。
手背上,混沌之神留下的玫瑰印记闪闪发亮。
一级神混沌之神,司掌混乱、谜语、命运、奇迹。麾下“雾之隙魔术师”乃是穿越各个位面之人,他们穿梭于罗瓦莎五大地区,为死寂的国度带来诸多奇迹。
但是,只有被混沌之神青睐的诺尔·阿金妮知晓,混沌之神司掌的奇迹到底是什么,不止是跨越地区,而是……
“撕拉——”撕开纯白空间,诺尔·阿金妮拄着手杖落地,犹如一位登上舞台的“魔术师”。
蓝紫色的天空下,他步伐优雅穿过纯白的宫殿,推开一扇沉重的大门。
高台之上,梳着单马尾的黑发少女坐在虚幻的阳光下,出神地望着彩花窗外,腰间佩着酒葫芦与黑刀。听到动静,她回过头。
“晚上好。”诺尔·阿金妮脱帽致礼,款款微笑:“单双小姐。”
……
【“他认为时间有无数系列,背离的、汇合的和平行的时间织成一张不断增长、错综复杂的网。由互相靠拢、分歧、交错,或者永远互不干扰的时间织成的网络包含了所有的可能性。”】
……
罗瓦莎大重置前,神明安重创茜伯尔后,诺尔一直关注着茜伯尔的动向,他预料到她可能会去其他文明拉人帮助苏明安。只不过,茜伯尔行踪莫测,诺尔很快丢失了她的踪迹。最后是“他们”向诺尔及时反馈她的动向,经过万物终焉之主阻拦后,茜伯尔未能成功联络到单双、莎琳娜、朝颜诸人。
“你是诺尔·阿金妮?”单双拎着酒壶坐了起来:“我听过你,苏明安有次回来休息,说你是他最信任的友人。”
“是的。”诺尔笑道:“现在他遇到了一些麻烦,可能会误入歧途,我想邀请你与我一起前往罗瓦莎,阻止他。”
“苏明安?误入歧途?”单双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她冷冷看着诺尔片刻,冷笑道:“好,我去,我会判断你是不是在骗我。如果被我发现你在说谎,我的大刀第一时间砍到你头上。”
真是警觉啊……诺尔戴上礼帽,压低帽檐,遮住眼睛:“我当然永远与他们同一战线。”
他摩挲了一下脖子上的镜片,笑得意味深长。
很早以前,诺尔·阿金妮就察觉到了一个概念——“分线”。
早在他保留记忆的数次大重置前,他就不止一次触及到了这个概念。他认为,在苏明安门徒游戏第一关接触吕神,见到“蝴蝶之死”后,开始出现了黑线与白线。
黑线中,苏明安的掌权者技能是“杀死世界树”,希礼是一位病娇魔族少女。
白线中,苏明安的掌权者技能是“质疑世界树,理解世界树,成为世界树”,希礼是一位性情懦弱的轮椅少女。
黑线与白线之间何时切换,诺尔没摸清楚,但从“徽”和“微”字的变化、徽家人的出现又消失,就可见一斑,必定切过不止一次。
需要注意的是,“白线与黑线”与“光面与暗面”的概念不一样,并不是所有人在不同世界线跳动,而是——白线与黑线两条世界线上,所有人是不变的,只有“叙事锚点”作为摄像头,反复横跳在两条线的“主人公”苏明安身上,造成了叙事诡计。
比如,黑线的苏明安正打算做A事,这时作为摄像头的“叙事锚点”突然一跳动,跳到了白线苏明安身上,此时白线苏明安正在做B事,再然后,“叙事锚点”又跳回了黑线苏明安身上,此时黑线苏明安已经做完了A事。
——呈现在观测视角,便是黑线苏明安突然决定做了B事,没有做A事。
如果仅用“省略号”分割切线,谁能够看出来,上文的“主人公”,是否还是下文的“主人公”?
黑线苏明安的掌权者任务始终是“杀死世界树”,白线苏明安的掌权者任务始终是“质疑世界树,理解世界树,成为世界树”。只不过是“叙事锚点”发生了跳转,某一刻从白线跳到了黑线,造成了前后文不连接的叙事诡计,故而像是掌权者任务从“质疑世界树,理解世界树,成为世界树”变成了“杀死世界树”。
不过,诺尔·阿金妮很清楚,苏明安是唯一真实的,自己见到的苏明安在哪条线,哪条线就是真实的。另一条线则是罗瓦莎的一种镜面机制产物,一种仿品。
……
“变的仅仅是摄像头,而不是事物。”诺尔·阿金妮的指节敲着手杖,微笑思索着:
“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利用类似第十世界的‘映射’原理——通过猜测另一条虚拟线的人物动向,帮助我所在的这条真实线。”
“很久以前我问过苏明安,他的掌权者技能是‘杀死世界树’,也就是说,我们所在的、唯一真实的世界线是黑线。虚拟的则是白线。”
“嗯……我假想一下,在白线里,他会有什么样的遭遇?他应该会选择拒绝苏琉锦的邀请,不探查第零届门徒游戏的故事,专注于收集能量,引第五席星火进入罗瓦莎,随后不可避免地公开死亡回档……呵,只是我有些想不明白,他该怎么逃脱主办方们的追击。这部分的推演是空白的。”
“但我大概能猜到,没有‘他们’这个概念的存在,茜伯尔不会被成功阻拦,她肯定会邀请到单双、离明月众人,帮苏明安对付我。”
“所以,我要先下手为强……”
诺尔怀着这样的思绪,走向下一个世界——普拉亚。
咸湿的海风中,他望见一位教堂边伫立的老者,老者戴着高礼帽,一身英伦绅士服,手持文明杖,气质卓然,正眺望蓝海。
普拉亚已经过去百年岁月,故人皆不在,唯有魂族长寿。
“魔术师”走向老者,脱帽致礼,红袍翩扬,瞳孔如墨。
“阿尔切列夫先生。”他露出精心准备的笑容:“我恳请你,加入我的队伍。”
……
【“在大部分时间里,我们并不存在;在某些时间,有你而没有我;在另一些时间,有我而没有你;再有一些时间,你我都存在。”】
【我又感到刚才说过的躁动。我觉得房屋四周潮湿的花园充斥着无数看不见的人。那些人是艾伯特和我,隐蔽在时间的其他维度之中,忙忙碌碌,形形色色。】
……
世界树下。
苏明安回到罗瓦莎后,第一时间去找了世界树。
作为罗瓦莎的世界意识、权限最高的物种,有必要探明世界树的立场。
苏明安到来时,树下空无一人。
“世界树,我想与你‘共生’一段时间,借助你的视角,找到罗瓦莎各地梦巡家的位置。”苏明安的脊背破开软管般的触须,伸向世界树。
世界树没有拒绝。
“咔哒”几声脆响,苏明安的触须连上了世界树。这时,他望见旁边空置的圆桌与圆凳,桌上的一壶红茶,一碟方糖。
“要喝茶吗?”世界树的声音青涩:“我知道你喜欢甜,给你准备了很多块方糖。”
“你可以……慢慢搅拌这些方糖。”
“一块,两块,三块……很多块。”
……
【“在所有的时刻,”我微微一震说,“我始终感谢并且钦佩你重新创造了彭的花园。”】
【“不可能在所有的时刻,”他一笑说。“因为时间永远分岔,通向无数的将来。在将来的某个时刻——我可以成为您的敌人。”】
【——《小径分叉的花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