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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0 复仇与良药

Chapter.40 复仇与良药 (第1/2页)

暮色如污血般在雪原上晕染开来。风卷着雪粒,抽打在脸上像砂纸打磨骨头。空气里铁锈和腐烂物的味道粘稠得化不开。
  
  李海的靴底每一次落下,都能碾碎一层冻硬的雪壳。咔嚓……咔嚓……声响在死寂的山谷里孤独地回荡,像踩在世界的肋骨上。他眯起眼,透过漫天飞舞的雪沫,盯着前方那个领路的背影——李曼。她的身形在风雪中摇摇欲坠,却又像根钉进冻土的铁钉,顽固地立着。
  
  他加快几步,缩短了两人之间那微妙的安全距离,声音在呼啸的风里显得有些失真:
  
  “就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熬过这个冬天的?”
  
  前面那个背影不易察觉地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直到他们一前一后爬上那道被积雪覆盖的缓坡,她才头也不回地甩过来一句话,字句短促,像在吝啬地分配每一点体力:
  
  “打猎。主要是雪兔。运气好,陷阱能抓到冻僵的麋鹿。水,靠融雪。”
  
  她的回答干巴巴的,没有任何修饰。紧接着,不知是好奇还是试探地反问:“你呢?看你这样子,应该过得还挺滋润。”
  
  李海的指关节在厚手套里无声地蜷缩了一下,下意识地碰了碰衣袋里那半块硌人的压缩饼干。他不能对一个认识不到半天的陌生人交底。
  
  “差不多。偶尔挖点野果、野菜,找到什么吃什么。”他选了个最模糊的说法。
  
  “野果?野菜?”
  
  李曼突然嗤笑一声,那笑声短促尖锐,像冰锥划破空气。
  
  “这年头,地表以上还能找到没被污染、没被啃光的东西,比没被感染的人还稀缺。你能挖到那些……真是走了天大的好运。”她的讥讽毫不掩饰,带着末日里特有的刻薄,“不过也对,有东西塞进肚子就该谢天谢地了,纯天然,无污染……算他妈的末日珍馐了。”
  
  李海脸上有些发烫,他知道自己那套说辞站不住脚。沉默地跋涉了几分钟,他再次开口:
  
  “打猎……没那么容易吧?行尸对声音气味都敏感,大型动物也快绝迹了。”
  
  “用钢丝套索。”她似乎厌倦了这种相互试探,“埋在雪下,靠近水源或兽径。尽量不见血,减少气味。处理猎物,远离落脚点。”
  
  她说着,微微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他一眼,眼神冰冷而锐利,“这才是真的荒野求生,谁能想到,几个月前我还能躺在按摩床上玩手机……现在想想,像上辈子的事。”
  
  “按摩床……”李海低声重复,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事了。”
  
  “但严寒的确能让它们行动缓慢,可它们饿极了,照样能循着活人的味儿追你十里地。”她的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却更显压抑,“我们不敢睡死,轮换守夜,一个上半夜,一个下半夜。耳朵,永远得竖着,听风里的动静。”
  
  她描述得越是轻描淡写,李海越是能感觉到那日复一日的恐惧与疲惫。这不是生活,这是一场缓慢的凌迟。
  
  “这世道,大家都他妈不好过?”李海望着灰蒙蒙的前路,呼出一口白气。
  
  李曼嗤笑一声,那笑声干涩得像骨头断裂。“能喘气儿就算老天爷赏饭吃了?看着身边的人因为一道小抓痕就变成那些东西?为半块发霉的面包就能对昔日同伴扣动扳机?”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李海,冰冷如这天气,“又或者,像现在这样,领着一个几乎不认识的人,去找另一群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的杂碎报仇?”
  
  她的声音不高,却像块石头压在李海心口。
  
  “我……”他喉咙发紧,所有话都卡在那里,显得多余又可笑。
  
  “得了,我们都一样。”李曼打断他,语气稍微放软了些,但依旧带着刺,“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不是在诉苦,更不指望你懂。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这该死的路上少点猜忌,能走得顺当点。
  
  她的眼神锐利得像把磨过的刀:“毕竟这年头,诚实的确是很稀缺的品德啊。”
  
  说完,她不再看他,转身继续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里。两人沉默前行,耳边只有靴子陷进雪里又拔出来的咯吱声,和风永不疲倦的咆哮。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单调的白与灰,时间和方向感都变得模糊。
  
  “你挺在意你那朋友。”李曼的问题像颗石子,突然掷穿风声。
  
  “嗯。”李海应了一声,嗓子沙哑,“我兄弟。”
  
  “血亲?”
  
  “不是。但比血亲更亲。”李海说,“一起长大的。”
  
  “现在还能讲这种情分的人不多了。”李曼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我见过太多人渣。为了一瓶水就能崩了亲爹妈的,为了自己活命能把老婆孩子推出去喂行尸的。”
  
  她顿了顿,侧头看了他一眼:“说真的,我有点羡慕他。都伤成那样了,还有人肯为他拼命。”
  
  “他救过我。”李海声音低沉,“我们……经历过太多。”
  
  “他怎么伤的?”李曼追问,语气里没有关切,更像是在评估一桩风险。
  
  “为了掩护我,被那群杂种用箭射穿了肚子。”李海的声音沉下去,压抑着痛楚,“箭拔出来了,但伤口烂了。我翻遍了所有能找的药房,最后一点抗生素上周也用完了。他现在……烧得说胡话,时醒时睡。”
  
  “感染?位置,大小,颜色。”李曼语速快了些。
  
  “左腹下面,大概……这么长。”他用戴着手套的手比划了一个长度,触目惊心,“开始只是红肿,现在周围发黑,流脓,气味……”他哽住了,没再说下去。
  
  “坏疽。”李曼吐出两个字,冰冷得像在念死亡通知。“没抗生素,没手术,他撑不过一周。”
  
  这判决让李海猛地攥紧拳头,厚手套里的骨节发出脆响。他低吼道:“我知道!所以我他妈在找医生!找药!找任何能救他的东西!”
  
  风雪似乎更猖狂了,卷着雪粒抽在脸上,像沙子。李曼转过头,抬起手臂指向前方。“快到了。”
  
  透过混沌的雪幕,几座低矮建筑的轮廓隐约可见,像冻僵的野兽匍匐在地。那是个废弃的雷达站,招牌歪斜,窗户是黑洞洞的眼窝。
  
  “你和你的军医朋友就住这鬼地方?这天气,他别一不留神把咱俩当兔子给崩了。”
  
  “所以你待会儿别乱动,表现得友好点。”
  
  李海喘着粗气,用肩膀猛地撞开吱呀作响的铁门。一股混合着铁锈、尘土和动物腐烂的气味扑面而来,呛得他一阵反胃。光线昏暗,只有破窗透进惨白的天光,勾勒出翻倒的桌椅和散落一地的仪器残骸。
  
  李曼跟进来,压低声音喊:“吐恩!”
  
  突然,一股蛮力从身后锁住李海的脖颈,勒得他眼前一黑。震惊只持续了半秒,求生本能便让他手肘向后猛击!
  
  “吐恩住手!自己人!”李曼急喊,但没用。
  
  李海的惊呼和动作同步,腰后的匕首已握在手里,毫不犹豫地朝身后的手臂砍去!但力量悬殊,袭击者只是吃痛地闷哼一声,粗壮的手臂一挥,就把他狠狠扫倒在地。
  
  幸好,锋利的刀刃划开了对方的手臂。
  
  就是这瞬间的刺痛与分神,对李海来说已经足够。他腰腹发力,身体如一张满弓,将身后的人狠狠撞向墙壁!在对方气息一滞的刹那,李海抓住胳膊,一个爆发式的过肩摔,将整个人重重砸在地板上!
  
  “砰!”
  
  男人被摔得几乎背过气,瞬间失了势。
  
  李海眼里的凶光几乎凝成实质,他骑上去,拳头像冰雹般砸下,带着骨肉碰撞的闷响,宣泄着被偷袭的怒火和后怕。
  
  “住手!李海!”李曼的声音尖利起来。
  
  李海充耳不闻。
  
  “李海!住手!他是我的人!”她冲上前拽他。
  
  李海所有的暴怒像被戳破的气球般泄去,“真见鬼……”李海喘着粗气,拳头还悬在半空,身下那男人被打得鼻青脸肿,嘴角渗血,眼神却像头被困的野兽,死死瞪着李海。锁喉的窒息感和肾上腺素的剧烈分泌让李海的心脏狂跳不止,耳膜里全是血液奔涌的轰鸣。
  
  “放松点……没事了……”李曼试图让声音平稳下来。
  
  这时,地上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人哀嚎着,艰难地吐出一句话:
  
  “真见鬼……我还以为是那帮杂碎摸上门了。”
  
  李海眼中的凶光缓缓褪去,他深吸一口冰冷浑浊的空气,感受着胸腔里火焰的熄灭。他慢慢从吐恩身上起来,但身体依然紧绷,像一张没有完全松弛的弓,警惕地盯着地上的男人。
  
  吐恩咳嗽着,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沫,“妈的……你他妈下手可真够黑的。”他声音沙哑,带着痛楚的抽气声。
  
  “你偷袭我在先。”李海的声音冰冷,他弯腰捡起掉落的匕首,插回腰后,动作刻意放慢,显示自己没有进一步敌意。“谁告诉你,勒脖子是打招呼的方式?”
  
  “够了!”李曼低吼一声,站到两人中间,隔开他们剑拔弩张的视线。“这是场误会!吐恩,看看清楚,他不是‘狼帮’那些杂碎!”
  
  吐恩眯起肿起的眼睛,仔细打量着李海。李海也毫不避讳地回视。这是个饱经风霜的男人,脸上刻着风霜和疲惫的沟壑,头发杂乱,胡子拉碴,但眼神深处有种难以磨灭的坚韧,和他过去见过的那些只知道掠夺和杀戮的混混不同。
  
  想到有求于人,李海换了个语气,声音稍显低沉,带着搏斗后未能平复的粗重喘息,“抱歉伙计。我叫李海。我是来寻求老兄你们的帮助的,不是来跟你拼命的。”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也为刚才的激烈反应找一个解释的台阶,“你从背后锁我喉……那种感觉,像被强盗扑倒。我以为是陷阱,反应过头了。”
  
  他向前挪了半步,目光落在吐恩流血的胳膊上。“你手臂的伤,我包里还有点能找到的干净布条,我帮你包扎好。”这不是讨好,更像是一种在残酷世界里,对潜在盟友展现的、有限的务实善意。他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自嘲:“下手是重了,实在是抱歉。但这鬼世道,谁不是一惊一乍,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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