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2 不留活口
Chapter.42 不留活口 (第1/2页)寒风卷着雪粒，如同无数冰冷的鞭子抽打在脸上。风从北方的山脊吹来，卷着灰烬与尘，像无形的潮水在空气里翻滚。李海、李曼和吐恩三人，像三个移动的黑点，在无垠的雪原上艰难跋涉，身后不到一公里，是如同黑色污渍般缓慢扩散的行尸大军，它们低沉的嘶吼是这片死寂世界里唯一的、令人不安的背景音。
“妈的，这风……像刀子一样。”李海啐了一口，吐出的唾沫瞬间冻结。“我感觉我的脸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保持距离！太快了它们会丢失目标，太慢了我们就成了开胃菜！”吐恩回头瞥了一眼尸群的前锋，声音在呼啸的风中有些失真。他手里拿着一个简陋的、用动物油脂和某种刺鼻植物汁液混合制成的气味袋，每隔一段距离，就释放信号弹并挤出几滴涂抹在路边的岩石或枯树上。这是引导尸群的关键。
李曼则负责警戒和路径选择，她的***背在身后，手中拿着望远镜，不断观察着前方和侧翼。“前面有个弯道，绕过那个山脊，就能看到狼帮营地的轮廓了。加快速度，我们必须在天黑前完成引导，趁他们视线最差的时候发动。”
李海喘着粗气，肺部火辣辣的。他主要负责协助和掩护，手中紧握着步枪，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白茫茫的世界。“这感觉……真他妈诡异，像在放牧一群饿疯了的魔鬼。”
三人走到远处的断桥边，确定后续路线。李曼手指摊开一张皱巴巴的地图，地图上的河道早已干涸，标注的城镇大多成了无名的灰堆。
“尸群方向偏东南，南面沿谷都是峭壁，这附近都没有缺口它们走散也还是会迂回至大路上。”李曼低声说。
“只要保持节奏，他们就不会散。”李海接话道。
“我担心这个方向狼帮会派出哨探，前几日打猎我曾在这一带碰见过他们。”吐恩紧张道，有些心有余悸。
吐恩话声刚落，李曼突然停下，举起拳头。她半蹲下身，望远镜抵在眼前。“嘘——有动静。”
李海和吐恩立刻噤声，迅速找到掩体卧倒。气氛瞬间紧绷。
“什么情况？”吐恩压低声音，如同耳语。
“一点钟方向，山坡树林边缘。”李曼的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人影，四个……不，五个。有金属反光，是武器。是狼帮那群杂碎。”
“操！”李海低声咒骂，“你可真他妈是乌鸦嘴，你少说一句能死吗？”
“闭上你那张臭嘴，这事赖我吗？”吐恩立马反击道。
“你俩给我闭嘴！”李曼声色俱厉地低吼道。
“这次计划如果失败，全都是你咒的！”李海仍不放过的说道。
“闭嘴。”李曼再次低吼道，目眦欲裂的表情仿佛要吃人。
“他们在观察尸群，”李曼放下望远镜，眼神锐利，“还没发现我们。但只是时间问题。他们的位置很好，能看到整段公路。”
吐恩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眯着眼看向山坡：“不能让他们回去。它们有了防备，这漫山遍野的行尸就成了摆设，我们做的这一切都白费了。”
“那就把他们留下。”李曼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李海，你和我负责正面吸引火力。吐恩，老规矩，绕后，断他们退路。动作要快，尸群不会等我们。”
“明白。”吐恩点头，开始检查腰间的砍刀和手枪，“我把他们往尸群方向赶。你们开枪时注意点，别把‘牧群’惊炸了窝。”
“放心，”李曼已经将***架在雪地上，脸颊贴上冰冷的枪托，“我的子弹只会找该找的人。”
李海深吸一口冰凉的空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握紧了手中的步枪：“好！我准备好了。”
“行动。”
李曼的食指稳稳地扣下了扳机。“砰！”一声经过***压抑的低沉枪响。远处山坡上，一个正指着尸群方向、似乎是小队长的身影猛地一僵，随即像个破麻袋一样栽倒在地，头上爆开一团血雾。
“敌袭！找掩护！”剩下的狼帮哨探顿时炸了锅，惊慌失措地吼叫着，纷纷从马背上滚下来，躲到树后和岩石后面，盲目地朝山下开枪还击。
“哒哒哒！哒哒哒！”李海立刻从岩石后探身，几个精准的短点射，子弹打得对方藏身的树干木屑纷飞，压制得他们不敢轻易冒头。
“操！哪来的枪手？！”
“是狙击手！老五完了！”
“妈的！跟他们拼了！往山下冲！”一个听起来比较凶悍的声音吼道。
“不行！下面……下面全是行尸！”另一个声音充满了恐惧。
“留在山上也是死！冲下去还有条活路！”
吐恩此时已经像一道灰色的影子，利用沟壑和灌木丛的掩护，迅速而无声地向侧翼迂回。他的动作流畅而高效，与雪地几乎融为一体。
就在这时，一个狼帮成员被恐惧压倒，试图爬上马背独自逃窜。他刚抓住马鞍，李曼的第二颗子弹就如同死神的请柬，精准地钻入了他的后背。他惨叫一声，从马背上重重摔落，抽搐了两下便不再动弹。
“他们人不多！火力不猛！一起冲！”那个凶悍的声音再次响起，剩下的三人被逼到了绝境，发一声喊，跳出掩体，一边疯狂地扫射，一边朝着李海和李曼的方向冲来。
“停止射击！隐蔽！”李曼通过对讲机下令。
李海立刻缩回头，紧贴着冰冷的岩石，能听到子弹啾啾地打在石头上发出的声响。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失去了火力压制，三个狼帮亡命徒以为对方被压制住了，更加亡命地向下冲。然而，当他们冲过一道缓坡，看清山坡下那如同黑色潮水般、密密麻麻、无边无际的行尸群时，所有的勇气瞬间被抽空，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冰寒和无法言喻的恐惧。
“哦……上帝啊……不……”一个年轻的狼帮成员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雪地里，裤裆瞬间湿了一片。
“行尸！快……快往回跑！！”另一个声音尖利，充满了绝望。
但已经太迟了。最前端的行尸已经清晰地将他们纳入感知范围，活人的气息如同最甜美的诱饵。嘶吼声陡然拔高了一个八度，原本迟缓的尸群前锋像是被注入了兴奋剂，猛地加快了速度，朝着这三个近在咫尺的“食物”扑来！
“啊——！别过来！滚开！”那个瘫坐在地的年轻人徒劳地挥舞着步枪，一只行尸猛地扑上来，腐烂的手爪死死抱住了他的枪管，另一只行尸张开恶臭的大口，狠狠咬在他的小腿上！
“啊——！”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划破天空。肌肉被撕裂，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瞬间染红了周围的雪地。更多的行尸扑了上来，将他淹没，疯狂的撕扯和咀嚼声令人毛骨悚然。
另外两人魂飞魄散，拼命想向侧面逃跑。但吐恩如同鬼魅般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他面无表情，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
第一个家伙反应很快，举枪就射，但吐恩的动作更快，如同扑击的猎豹，侧身避过枪口的同时，砍刀划出一道寒光，精准地削断了他扣着扳机的手指，紧接着反手一刀，割开了他的喉咙。那家伙捂着喷血的脖子，发出“嗬嗬”的漏气声，圆睁着双眼倒下。
最后一人彻底崩溃了，他把枪一扔，“扑通”一声跪在雪地里，双手高高举起，涕泪横流地哭喊：“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我投降！我什么都告诉你们！营地……营地里的布防……徐虎的位置……我全都说！留我一条小命！”
吐恩的砍刀停在了半空，刀锋距离那人的头顶只有几厘米。他回头，看向正跑过来的李海，眼神带着询问。
李海看着眼前这地狱般的景象——被行尸分食的残骸，喉咙被割开的尸体，以及这个跪地求饶、吓得失禁的家伙。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不适，对吐恩说：“先问问，看他知道些什么。”
俘虏看清来人之后，哆哆嗦嗦地说：“我认识你们，李曼、吐恩。你们就是团队说要杀的人。”
“看来你们这些狗杂碎，这个冬天过得还不错啊，把你养的肥头大耳的。”吐恩恶狠狠地扇了男人两个耳光，又用刀尖抵住那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说。你们营地现在什么情况？”
那俘虏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语无伦次地快速说道：“徐老大……徐虎他知道之前结下了梁子，有人可能会来报复……他加强了围墙的巡逻，晚上哨塔加倍……但他没想到……没想到你们能引来这么多行尸！真的！他以为顶多是汽车炸弹或者几个人偷袭……别杀我，我知道的都说了！”
吐恩从他身上搜出一个滋滋作响的对讲机，脸色更加难看：“他们有戒备了。我们的突袭效果会打折扣。”
李海看着那个苦苦哀求的俘虏，眼神复杂。理智告诉他，留下活口是隐患，但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求饶……他咬了咬牙，对吐恩艰难地摇了摇头，低声道：“不能带他走，也不能放他回去……处理掉吧。干净点。”
吐恩没有任何犹豫，仿佛只是要拍死一只苍蝇。在那俘虏绝望的“不——”字刚出口的瞬间，砍刀精准地刺入了他的心脏。求饶声戛然而止，身体软软地倒在雪地里。
吐恩拔出刀，在雪地上擦了擦血迹，看向李海：“心软了？”
李海避开他的目光，盯着那具迅速变冷的尸体，声音有些沙哑：“……只是还不习惯。”
“习惯就好。”吐恩冷漠地回道，“在这个世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和同伴的残忍。别忘了你同伴是怎么受的伤。”
这句话狠狠扎在李海心上。他猛地抬起头，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仇恨和决绝取代。“我知道。我们继续。”
李曼此时也走了过来，她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和远处仍在“用餐”的行尸群，冷静地吩咐：“清理一下痕迹，把他们的马赶走。我们没时间耽搁了。”她拿起那个从尸体上搜出的对讲机，调到狼帮常用的频道，里面隐约传来模糊的呼叫：“哨探三组？听到回话！汇报情况！”
李曼关掉了对讲机，将它塞进背包：“他们很快会发现哨探失联。我们必须更快，在他们做出有效反应之前，把‘礼物’送到门口。”
三人不再言语，迅速行动。他们将尸体拖到显眼位置，让行尸群去“处理”，又将几匹受惊的马匹驱散远离尸群的方向。做完这一切，他们再次踏上死亡的引导之路，步伐比之前更加急促。
身后的血腥味暂时吸引了一部分行尸，但整个尸群的主体，依旧在那刺鼻气味剂的引导下，如同被无形之手牵引的死亡洪流，坚定不移地沿着公路，朝着狼帮营地的方向，滚滚而去。风雪似乎更大了，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血腥盛宴，拉开幕布。
（狼帮营地）
天色迅速暗了下来，风雪似乎也识趣地减弱了几分，仿佛为了让他们能更清晰地欣赏即将上演的毁灭戏剧。三人终于抵达了预定的最终引导点——一个距离狼帮营地仅几百米、可以俯瞰整个营地的高耸山脊。
下方，狼帮的营地灯火通明：主要是篝火和少量发电机供电的探照灯，依托一个废弃的公路养护站修建，木质和金属的围墙加固得颇为结实，哨塔上人影绰绰。显然，失联的哨探已经引起了警觉，但营地里的喧嚣和往常并无太大区别，他们显然还没意识到真正的威胁是何等规模尸群。
“就是这里了。”李曼放下沉重的背包，她的呼吸在严寒中凝成白雾，但眼神却灼热如焰。她迅速组装起一具老旧的、但保养良好的M79榴弹发射器，动作熟练得像是在重复千百次的本能。
吐恩检查着手中的自动步枪，冷冷地扫视着下方的营地，像是在清点屠宰场里的牲口。“灯光不少，哨塔上至少四个，围墙上也有巡逻队。徐虎这狗杂种，倒是惜命。”
李海趴在山脊的雪地里，用望远镜仔细观察，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混合着复仇的快意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紧张。“他们还没发现尸群……太好了。动手吧，给它们指条明路！”
李曼没有说话，她单膝跪地，稳住身形，将一颗特制的、装有强烈化学信号剂的信号弹塞进弹舱。“咔嚓”一声合上枪管。她微微调整角度，对准了营地中心那片最密集的建筑区。
“咻——轰！”
第一发信号弹划破昏暗的夜空，带着耀眼的红色尾焰，如同坠落的星辰，精准地落在了营地中央的空地上，猛烈燃烧起来，释放出刺鼻的浓烟。
营地瞬间炸锅！
“那是什么？！”
“信号弹？从哪里打来的？”
“敌袭！是敌袭！”
哨塔上的哨兵惊慌地大喊，探照灯的光柱开始胡乱扫射周围的山林。
但还没等他们找到目标，李曼的第二发、第三发信号弹已经接连升空！
“咻——轰！咻——轰！”
一颗落在仓库附近，一颗直接砸在了一个哨塔的旁边，燃烧的化学剂甚至溅到了哨兵身上，引发一阵惨叫和混乱。
“南面山坡上有人！”围墙上的狼帮成员根据枪口火焰迅速确定了敌人位置，惊恐地叫道。
而就在这时，那如同闷雷般滚动、越来越近的行尸嘶吼声，终于压过了营地的喧嚣，传入了每一个狼帮成员的耳中。一些人下意识地望向营地大门外的公路方向，然后，他们的表情凝固了。
在雪地微弱的反光和信号弹燃烧的光芒映照下，黑压压的、无边无际的行尸群，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水，已经从公路尽头涌出，正朝着营地汹涌而来！那规模，超出了他们以往见过的任何一次尸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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