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3 嫉恶如仇
Chapter.53 嫉恶如仇 (第2/2页)混乱中,冯爷和两名手下连滚爬爬地冲上了房车。引擎发出一声咆哮,轮胎碾过积雪和一具行尸的身体,猛地加速,撞开几具挡路的行尸,朝着街道一头疾驰而去!
“追!”李海当机立断。
三人利用行尸造成的混乱,且战且退,快速脱离广场,奔向之前敌人藏匿摩托车的巷口。在那里,他们发现了被打晕、捆绑着塞在垃圾箱后面的阿泰。英措迅速检查了一下,阿泰只是后脑遭受重击昏迷,并无生命危险。
“唤醒他!让他在这里等阿正汇合!”英措对摩棱古泰快速下令,同时目光扫向街道,“我们三个去追!”
他们迅速夺取冯爷手下尸体旁的两辆摩托车,李海和英措共乘一辆,摩棱古泰独自驾驶另一辆。引擎轰鸣,两辆摩托车如同离弦之箭,冲上街道,朝着房车消失的方向猛追而去!
破损的街道上,积雪和废弃车辆构成了天然的障碍赛道。改装房车凭借着庞大的体型和加固的车头,蛮横地撞开挡路的废弃汽车和零散行尸,速度不减。但雪地摩托车更加灵活,在废墟缝隙中穿梭,不断拉近与房车的距离。
寒风如同刀子般刮过李海和英措的脸颊,雪花模糊着视线。英措负责驾驶,将油门拧到最大,车身在颠簸的路面上剧烈震颤。李海则半蹲在后座,单手牢牢抓住扶手,另一只手举起手槍,努力在颠簸中瞄准房车的轮胎。
“砰!砰!”
子弹打在房车加固的后保险杠和车厢上,溅起一串火星,却未能造成有效伤害。
房车天窗突然打开,一名幸存的武装分子探出半身,端着一把突击步槍,朝着后方疯狂扫射!
“哒哒哒哒——!”
子弹如同泼水般扫来,打在摩托车周围的雪地、墙壁和废弃车辆上,激起一连串的雪雾和碎屑。
“小心!”英措大吼着,猛地一甩车把,摩托车险之又险地擦着一辆公交车的残骸掠过,避开了大部分子弹,但仍有几发打在车身上,发出叮当脆响。
摩棱古泰驾驶着另一辆摩托车从侧翼包抄过来,他单手控车,另一只手举起自己的步槍,对着房车天窗的槍手就是一个精准的点射!
“砰!”
子弹击中了天窗边缘,吓得那名槍手连忙缩了回去。
但很快,房车后车厢的射击孔也喷出了火舌!子弹从多个角度袭来,压制着两辆摩托车的靠近。
李海眯起眼睛,冷静地计算着提前量。他注意到前方路面有一个因爆炸形成的大坑,积雪覆盖,不易察觉。“英措!左边那个坑,绕过去!逼他们减速!”
英措立刻会意,猛地一拐,摩托车划出一道弧线,避开大坑,同时贴近了房车的左侧。
房车司机显然也发现了路况,不得不紧急制动并转向,速度顿时一滞。
就是现在!
李海抓住这瞬间的机会,稳住呼吸,扣动扳机!
“砰!”
子弹呼啸而出,精准地命中了房车左后侧的轮胎!虽然不是防爆胎,但巨大的冲击力依旧让轮胎瞬间瘪了下去,车辆猛地一颠,方向失控,车尾朝着路边的商店橱窗甩去!
“轰隆!”房车撞塌了半边墙壁,才勉强停了下来,车轮空转,扬起漫天雪尘。
“他们停下了!包围他们!”英措刹住摩托车,和李海迅速跳下,借助街边的车辆残骸作为掩体。
摩棱古泰也从另一侧逼近。
房车内一阵混乱。天窗再次打开,那名槍手试图出来,被摩棱古泰一槍逼退。后车厢门被猛地踹开,冯爷在仅存的一名手下搀扶下,狼狈地跳下车,她的肩膀还在流血,脸色苍白。她们试图依托房车进行抵抗。
“俵子!没路可跑了吧!”英措高声喊道,“放下武器,我可以考虑留你一个全尸!”
“狂贼!”冯爷嘶哑地回应,举槍朝着声音方向盲射了几槍。
战斗再次爆发。双方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和废弃车辆,展开激烈的对射。槍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吸引着周围的行尸开始向这里聚集。
李海注意到越来越多的行尸从巷口和破楼里蹒跚而出,蹙眉道:“不行!行尸越来越多了!再纠缠下去,我们都得被包饺子!”
英措也看到了局势的不妙,他们人少,弹药有限,无法长时间支撑。“妈的!便宜这帮杂碎了!”他恨恨地骂了一句,果断下令,“撤!摩棱古泰,掩护!”
摩棱古泰持续火力压制,李海和英措迅速骑上摩托车。
“咻——!”子弹打在了房车引擎盖上,吓得冯爷和手下彻底不敢露头。
利用这个机会,两辆摩托车调转方向,引擎怒吼着,冲开几只靠近的行尸,沿着来路疾驰而去,很快消失在错综复杂的街巷之中。
冯爷看着摩托车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周围越来越多的行尸,咬了咬牙,对手下喊道:“快!看看车还能不能动!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确认安全后,三人在一条僻静的小巷停了下来。引擎熄火,周围只剩下风雪声和远处隐约的行尸嘶吼。
“现在怎么办?”摩棱古泰喘着粗气问道,刚才激烈的追逐和槍战消耗了大量体力。
李海摊开那张皱巴巴的地图,手指点向城北区域:“那个女人受伤,车辆也受损,他们最可能的目的地就是那个小王八蛋说的据点——奥格斯汀纺织厂。我们必须赶在他们前面,或者至少和他们同时到达,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英措看着地图,眉头紧锁:“他们把车修好,就算绕路,也可能比我们快。”
李海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我知道一条近路,可以穿过后面的工业区废料场,直线距离比走大路近很多。我以前来这边谈过生意,对这片有点印象。骑摩托车,应该能赶在他们前面。”
“你确定?”英措追问。
“确定。”李海点头,“那条路很偏僻,废弃多年,行尸应该不多,但路况会很差。”
“再差也比被行尸围强!”英措下定决心,“走!你带路!”
三人再次发动摩托车,由李海领头,拐进了一条更加狭窄、堆满工业垃圾的小巷。果然如李海所说,路况极差,积雪下掩盖着碎砖、铁屑和深坑,摩托车颠簸得非常厉害,有几次差点翻车。但他们也成功地避开了主干道上游荡的行尸群,速度反而比预想的要快。
二十多分钟后,他们穿过一片荒废的厂区,眼前豁然开朗。一座规模宏大的旧厂区出现在视野尽头,高大的围墙、连绵的厂房和一根已经停止冒烟的锈蚀烟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阴森。正是奥格斯汀纺织厂。
他们将摩托车隐蔽在远离厂区的一处破败传达室后面,徒步靠近。
借助废弃车辆和残垣断壁的掩护,三人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移动到纺织厂外围。围墙很高,上面还缠绕着带有倒刺的铁丝网,但年久失修,有多处破损。大门紧闭,但旁边有一个供人员进出的小侧门,门口有两个穿着厚实、抱着步槍的守卫在来回踱步,呵着白气,显得有些懈怠。
“守备不算特别严,但硬闯肯定不行。”英措压低声音观察道。
李海指了指围墙东侧一段阴影浓重的地方:“那里铁丝网有个大缺口,下面堆着垃圾,可以爬进去。动作要快,不能发出声音。”
摩棱古泰点头,表示自己打头阵。
三人借着暮色的掩护,猫着腰,快速移动到缺口下方。摩棱古泰如同灵敏的猿猴,率先攀上垃圾堆,小心翼翼地拨开垂落的铁丝网,无声无息地翻了进去,落地后迅速蹲下,警惕地观察四周。随后是李海,最后是英措。
厂区内部分为多个区域,主厂房、仓库、办公楼等建筑林立,他们贴着厂房的墙壁阴影,快速移动。夜晚和风雪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沿途他们避开了两拨巡逻的守卫,这些守卫看起来纪律松散,大多缩在避风处抽烟聊天,并没有进行严格的巡查。
“看来他们的核心力量在之前的交易和追逐中损失不小。”李海低声道。
就在他们穿过一片堆满废弃纺织机械的空地,准备靠近疑似仓库的建筑时,旁边一栋矮房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人影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解着裤腰带,显然是准备找个地方方便。
双方在昏暗的光线下,猝不及防地打了个照面!
那人一愣,瞬间认出了李海和英措!正是三个“孩子”中的那个小胖子——阿摩太!
阿摩太脸上的睡意瞬间被极致的恐惧所取代,他张大了嘴,就要发出尖叫!
就在阿摩太的尖叫即将冲出喉咙的瞬间!
距离他最近的李海如同猎豹般暴起!一个箭步上前,左手如同铁钳般死死捂住了他的嘴,将那声尖叫硬生生堵了回去!同时右臂屈起,一记凶狠的肘击重重砸在他的太阳穴上!
“唔!”阿摩太双眼一翻,身体软了下去,险些瘫倒在地。
旁边的英措和摩棱古泰反应极快,立刻上前帮忙,一人抬脚一人抬手,三人合力,迅速将昏迷的阿摩太拖进了旁边那间散发着霉味和尿骚味的矮房厕所内,轻轻关上了门。
厕所内空间狭小,污秽不堪。摩棱古泰用身体顶住门,英措则快速检查了一下外面,确认没有引起注意。
李海将一捧肮脏的、带着冰碴的雪拍在阿摩太脸上。冰冷的刺激让他很快醒转过来。他刚一睁眼,就看到三张杀气腾腾的脸近在咫尺,尤其是李海那冰冷得如同看待死物的眼神,让他瞬间吓得魂飞魄散,身体筛糠般抖起来,裤裆再次湿了一片。
“嘘……”李海将食指竖在唇边,声音压得极低,“敢发出一点声音,后果你清楚。”
阿摩太疯狂点头,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眼中充满了哀求。
英措蹲下身,抽出匕首,冰冷的刀锋缓缓划过阿摩太颤抖的脸颊,最终停在他的衣襟处。“看着把刀多锋利,我问,你答。”英措的语气冷峻,“要是敢说谎,或者迟疑片刻,”他顿了顿,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想表达的做法不言而喻。
阿摩太浑身一僵,恐惧地夹紧双腿,呜咽着点头。
“物资关在哪里?”英措直接问出核心问题。
“在……在二仓库……东边那个最大的……”阿摩太几乎是立刻回答,声音带着哭腔。
“我们的人呢?大卫和者勒蔑?”
“在……在一仓库……旁边有个小隔间……锁着的……”
“有多少人看守?”
“二仓库……平时有……有两三个……一仓库那边……人质那边……现在可能只有一个……因为……因为之前出去交易,死了好多人……”阿摩太断断续续地说,努力证明自己的价值。
“那个女人,冯爷,她到底是什么人?”
“我……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看到英措的匕首往下压了压,他吓得差点晕过去,“我只知道……她好像以前……是警察……管监狱的……灾变后带着几个犯人跑出来的……那几个人……就是总跟着她的……都很能打……”
“你们还有多少能战斗的人?武器情况?”
“不……不清楚具体……原来有三十多个……今天死了好多……现在厂里……能拿槍的……可能不到……不到十五个?武器……步槍不多……手槍多一些……子弹……冯爷一直说不够……”
李海盯着他的眼睛,突然插话问道:“你们抓我们的人,除了换回易飞扬,还有什么目的?”
阿摩太眼神闪烁了一下,在李海冰冷的目光和英措的匕首威胁下,还是说了出来:“……冯爷说……要问出……问出你们营地的位置……和物资情况……她说……你们能找到图书馆的军需品……肯定有个不错的据点……和存货……”
果然!目的不仅是眼前的物资,还想吞并他们的根基!李海和英措眼中寒光更盛。
问完了关键信息,三人对视一眼。如何处置这个俘虏?
英措有些犹豫,杀掉一个已经没有反抗能力、并且提供了情报的俘虏,似乎……
就在这时,李海眼中闪过一丝极端冷酷的光芒。他想起了易飞扬、费舍和阿摩太在咖啡厅洗手间里商量着要勒死他制造混乱的恶毒计划。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他没有任何预兆,突然从后面用强壮的手臂勒住了阿摩太的脖子,另一只手固定住他的头部,形成了一个致命的裸绞!
“呃……嗬嗬……”阿摩太完全没料到对方会突然下杀手,双眼猛地凸出,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和绝望。他徒劳地挣扎着,双手胡乱抓挠着李海的手臂,双腿在地上乱蹬,发出“嘭嘭”的闷响。但他的力量在李海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李海面无表情,手臂如同钢铁般不断收紧,将一切被欺骗、被背叛的愤恨,对同伴安危的担忧,以及对这操蛋末世的怒火,都倾注在了这致命的绞杀之中。他能感觉到阿摩太喉管的软骨在压力下变形,能听到他因缺氧而发出的、如同破风箱般的艰难呼吸声。
英措和摩棱古泰都被李海这突如其来的、如此残暴的行为惊呆了,一时间竟忘了反应。
十几秒后,阿摩太的挣扎逐渐微弱下去,最终身体猛地一僵,然后彻底瘫软,失去了所有声息。
李海松开手臂,任由阿摩太的尸体像一滩烂泥般滑落在地。他喘着粗气,眼神中没有任何胜利的快感,只有一片冰冷的虚无和决绝。
“你……”英措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李海打断了他,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意味:“记得那三个小畜生想出的奸计吗?用行尸制造混乱。”他踢了踢阿摩太尚且温热的尸体,“等他尸变,我们就有机会了。用他们自己的毒计,来对付他们自己。”
这个计划如此恶毒,如此冷血,完全超出了常规的道德底线。英措和摩棱古泰都震惊地看着李海,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他。但……一想到惨死的同伴,被抓的兄弟,被抢的物资,以及对方层出不穷的阴谋陷阱……一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黑暗快感,混合着复仇的决绝,悄然淹没了那一丝不适。
为了活下去,为了救回同伴,有些底线,必须踏过。
两人沉默着,最终都沉重地点了点头,默认了这一切的发生。
接下来的行动,如同按下了死亡倒计时。
三人将阿摩太的尸体拖到一仓库附近一个隐蔽的角落,然后耐心等待。在末世,尸变的速度往往很快,尤其是在个体刚死亡,体内病毒活跃的情况下。
不到二十分钟,角落里的“尸体”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如同哽咽般的嗬嗬声。它挣扎着,动作僵硬地爬了起来,皮肤迅速失去血色,眼睛变得浑浊,成为了一具全新的、渴望血肉的行尸。
李海用一根捡来的长铁管,小心地引导着这具新生的行尸,朝着不远处亮着灯光、传来人声的守卫休息室走去。那里,至少有三名守卫在偷懒睡觉。
行尸对于活人的气息有着本能的渴望。它嘶吼着,蹒跚而坚定地走向休息室虚掩的房门。
李海在它即将进入时,猛地用铁管敲击了一下旁边的铁皮桶,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休息室内的守卫被惊动,骂骂咧咧地起身查看。
“什么东西?”
“妈的,外面什么动静?”
就在他们打开门,睡眼惺忪地探出头时,迎面撞上的正是嘶吼着扑来的行尸!
“啊!行尸!”
“怎么进来的?!”
惨叫声、撕咬声和惊恐的呼喊瞬间打破了休息区的宁静!
第一个被咬的守卫很快也在挣扎中倒下,几分钟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加入了行尸的队伍。一传二,二传四……混乱如同瘟疫般在缺乏有效组织和指挥的守卫中迅速蔓延。行尸的数量在厂区内部呈指数级增长!
就在这片混乱达到高潮时,厂门外传来了汽车引擎声。是冯爷!她带着仅存的两名手下,开着那辆轮胎瘪了一个、车身布满弹孔的房车,狼狈不堪地回来了。
守在门口的费舍看到冯爷受伤、车辆损毁严重、手下也只剩两人的凄惨模样,惊愕地问道:“老大!怎么了?发生什么了?怎么回来这么晚?”
冯爷在手下搀扶下跳下车,脸色苍白如纸,虚弱而恼怒地说道:“别他妈提了!遇到几个疯子的袭击!一直咬着我们不放!为了甩掉他们,我们兜了好大一圈……”她的话充满怨毒和疲惫。
这一切,都被隐藏在暗处的李海三人听得清清楚楚。李海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惊喜?这才刚刚开始。
冯爷进入厂房主大厅,这里原本聚集着一些惊魂未定的留守人员。她强打精神,对着剩下的人喊道:“快!去几个人,把二仓库的物资赶紧搬到我们那辆备用厢货上!我们得立刻转移!这里不能待了!”
一名守卫不解地问:“老大,那我们抓来的那两个人呢?”
冯爷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毫不犹豫地说道:“全部杀掉!用他们的血,祭奠我们死去的弟兄!”她已经被逼到绝路,怒火和绝望让她变得更加残忍。
暗处的李海三人闻言,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
他们立刻行动,将之前引导到楼梯口附近、被大厅内活人气息吸引的大批行尸,彻底放了出来!
“吼——!”
如同开闸的洪水,十几具行尸嘶吼着,从通往二楼的楼梯口和旁边的通道蜂拥而出,扑向了大厅内聚集的活人!
“妈的!怎么回事?!行尸!哪来这么多行尸!!”
“守住!快开槍!”
“啊——!救我!”
大厅内瞬间乱成一团,惨叫声、槍声和行尸的嘶吼声响成一片。留守的守卫面对如此数量的行尸冲击,防线瞬间崩溃。不断有人被扑倒、被撕咬,然后很快加入行尸的队伍。
冯爷和费舍等核心几人一边惊怒交加地开槍射杀靠近的行尸,一边试图向通往停车场的后门撤退。“妈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冯爷尖叫着。
就在角落的阴影里,李海举起了手槍,冷静地瞄准了正在一边开槍一边后退的费舍。
“砰!”
子弹精准地射穿了费舍的大腿!他惨叫一声,单膝跪地,步槍也脱手掉在地上。
“费舍!”冯爷惊呼一声,想去拉他,但更多的行尸已经涌了上来,隔开了他们。
费舍看着逐渐逼近的行尸和不断倒下的同伴,绝望地朝着冯爷伸出手,哭喊着:“老大!带上我!求求你带上我!”
冯爷看着被行尸包围、失去行动能力的费舍,又看了看自己身边仅剩的、同样面带恐惧的手下,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被求生的冷酷所取代。她不能为了一个累赘,把自己也搭进去!
在费舍绝望和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冯爷猛地举起了手槍!
“砰!”
槍声响起。子弹不是射向行尸,而是精准地射入了费舍的眉心!他的表情凝固在惊愕与背叛之中,仰天倒下,瞬间被涌上的行尸淹没。
冯爷看都没再看一眼,在手下的掩护下,疯狂地冲向停放在后门的备用厢式货车。“开车!快开车!”她嘶吼着。
剩余的几名幸存者连滚爬爬地冲上货车,引擎咆哮着,撞开几只挡路的行尸,仓皇逃离了已经化为尸窟的纺织厂。
李海三人没有去追。他们的首要目标是救人和夺回物资。
趁着行尸都被吸引到大厅和逃跑的活人身上,他们迅速按照阿摩太的供词,找到了一仓库旁边那个上了锁的小隔间。摩棱古泰用蛮力直接撞开了门锁。
里面,大卫和者勒蔑被绑在柱子上,遍体鳞伤,奄奄一息,但还活着!看到李海三人进来,他们浑浊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老天爷……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者勒蔑虚弱地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粗声粗气地问道,但语气中的激动难以掩饰。
大卫则只是重重地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英措和李海检查了旁边的二仓库。大部分从图书馆抢来的物资箱都还在,虽然看起来被打开过,但似乎没来得及转移太多。冯爷团伙用来搬运物资的那辆厢式货车就停在外面,钥匙甚至还插在上面!
“快!把物资搬上车!把伤员扶上去!我们立刻离开这里!”英措果断下令。
众人合力,迅速将剩余的物资箱搬上货车,然后将虚弱的大卫和者勒蔑搀扶进车厢。李海跳上驾驶座,英措和摩棱古泰负责警戒。货车引擎发出一声低吼,驶离了这片充满死亡和背叛的废墟。
他们没有停留,直接返回了图书馆附近,接应到了已经苏醒、并与阿正汇合的阿泰,又到了屠宰场接上了博日格德和苏赫等人。看到大家都还活着,虽然个个带伤,劫后余生的庆幸感弥漫在众人心头,但失去同伴的阴影依旧沉重。
回跳蚤市场营地的路上,厢式货车在破败的公路上颠簸前行。车内气氛沉默而复杂。
英措靠在副驾驶座位上,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被冰雪覆盖的末日景象,良久,他转过头,看向专注开车的李海,声音带着真诚的感激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李海……这次,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识破那几个小崽子的诡计,如果不是你关键时刻那么……果断,我们可能全都栽在里面了。”
李海双手稳稳地把着方向盘,目光看着前方,平静地回答:“互相扶持,是应该的。而且,我也是为了救我的同伴。”他想到了顾霈,想到了水电站营地的大家。
“我知道。”英措点了点头,“但你的冷静和……狠辣,确实超出了我的预料。尤其是在处理那个小胖子的时候。”他指的是利用阿摩太尸变制造混乱的计划。
李海沉默了一下,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恢复了平静:“末世求生,有时候不能拘泥于手段。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他们用那种恶毒的计划对付我们,我们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一种经历过太多背叛和死亡后淬炼出的冷酷。
英措叹了口气,没有反驳。他知道李海说的是事实。只是这种转变,让他也感到一丝心悸。
这时,躺在后面车厢里,捂着被打出好几个包的脑袋的者勒蔑,瓮声瓮气地插话问道:“那个……咱们这趟……报酬呢?”他倒是没忘了这茬,即使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英措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算是轻松的表情,转过头说道:“放心吧,莽夫。答应你们的报酬,早就准备好了,就放在你们那辆军卡上。等回去,你们就可以清点带走。”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郑重了一些:“经过这次并肩作战,我英措认你们是条汉子,是可靠的伙伴。如果你们以后想过来,或者遇到什么麻烦,这里随时为你们敞开大门。”
李海和者勒蔑在车厢里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一丝复杂。
“多谢。”李海简短地回答,心中却远不如表面那么平静。
报酬和暂时的盟友关系固然重要,但他们此刻心里还压着一块更重的石头——老谷。
“怎么办,被关在拘留所里的老杂毛。咱们还把他带回营地?”者勒蔑问道。
看着李海一脸平淡的表情,他便知道李海要怎么做了。
“把这种人留在身边,那无疑是在身边埋下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的炸弹。以那个老杂毛的性子,这次的挫折绝不会让他悔改,只会让他更加怨恨,更加处心积虑地使坏。未来的咱们的生活,恐怕会永无宁日,冲突几乎是可以预见。”者勒蔑厉声说道。
“但是,不带走他?如何处理他?杀了他?似乎又过于极端,而且可能会引发其他不可预知的后果。”李海分析道。
这是一个两难的抉择,是眼下必须面对,却又无比棘手的问题。
“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李海在心里对自己说,将纷乱的思绪暂时压下,“先回去,和大家汇合,安全回到水电站再说。”
车辆在暮色中继续前行,窗外,风雪似乎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