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3树要倒了
1503树要倒了 (第2/2页)就比如针对黄台吉的挑衅,魏广德可不能命令边军拿起刀枪直接干回去。
不能真刀真枪打一场,那就只能私底下做事儿,把好战份子料理了。
黄台吉做事不够果断,有些优柔寡断,正是可以利用的点。
三娘子帮忙游说,再把煽动的亲信将领弄死,没人在他面前说,想来黄台吉最多心里想想,却不敢付诸实施。
刘守有犹豫片刻,终于还是抱拳说道:“卑职明白了,下去就安排此事。”
草原上还想南下掠夺的首领有吗?
当然有,其实还不少,只不过绝大部分人已经习惯了通过和大明贸易获得他们需要的物资。
只要确定那些和黄台吉走得近的人,加强监视就好。
不过要悄悄弄死人,还是不太容易,得好好斟酌筹划一番。
正在这时,门外芦布忽然进来,走到魏广德耳边小声嘀咕道:“老爷,游七来了。”
“他来做什么?”
游七是张居正府上大管家,这个时候他不在府里伺候张居正,来内阁倒是奇了怪了。
“在外面?”
魏广德又问道。
芦布点头,小声说了就句,“是。”
“让他进来。”
对着芦布说完,魏广德又对刘守有说道:“今日先说到这里,你先回去吧。
草原那边,切不可掉以轻心,一定要给那边足够的支持,尽量避免和黄台吉爆发战争是第一要务。”
虽然早就有所预料,但事到临头,魏广德还是只能尽可能避免战争。
“是,魏阁老,卑职就先出去了。”
刘守有猜测可能内阁有其他大事要办,马上识趣的告辞。
魏广德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不过走在门口,刘守有和游七还是不可避免的碰见。
刘守有见到游七,急忙拱手行礼,而身为首辅家仆的游七竟只是微微点点头就算回礼。
魏广德这会儿正看着门口,把一切都看在眼中。
锦衣卫指挥使为明代锦衣卫最高长官,正三品,由皇帝亲信武官担任,直接对皇帝负责,其职能涵盖侍卫仪仗、缉捕刑狱、管理诏狱及军匠事务等。
因为是武将中最接近皇帝的武官,所以说是第一武将也毫不为过。
可就是这样的人,居然在游七眼中视如蝼蚁,而且似乎已经司空见惯办,这魏广德对游七生出不满情绪。
刘守有出了屋子离开,而魏广德脸上已经挂满笑容对游七说道:“游管家,不知你来内阁是为了何事?”
魏广德懒得问游七怎么进来的,有张居正的牌子,除了后宫,应该没地方可以拦住他。
在魏广德面前,游七就收敛多了,这也是之前魏广德没有意识到这些身边人在外趾高气昂的缘故。
“魏阁老,我家老爷有份奏疏让我递送进来,亲自交到阁老手中。”
游七躬身行礼后答道,同时拿出一份奏疏双手递给了芦布。
芦布急忙双手接过,游七不是给他的,是看在上面魏阁老的面子才会如此做。
接过后不敢停留,马上恭送到魏广德手里。
“叔大兄的身体如何?此番将养都半个月了,不知道有否好转?”
魏广德接过奏疏,随口就问起张居正身体情况。
“老爷身体已经大好,应该很快就能回内阁办差。
他也记挂着朝中繁事杂多,这段时间都有劳魏阁老和其他两位阁老支应着。”
游七此时完全没有在外面的嚣张跋扈,非常恭敬的在魏广德面前应答。
“都是分内事儿,你回去告诉叔大兄,好好养病才是正事,朝中我们会料理着,有大事儿也会知会他一声,共同商量。”
魏广德边说边打开张居正的奏疏看了眼,心里有些惊讶,但面上却不显。
奏疏内容不多,但却很长,其中详细说了他的思考,这就是“农商并重”的思想。
其实张居正和传统士人看法类似,多少还是更看重农业生产的,毕竟是朝廷稳定的基石。
不过这篇奏疏里的核心思想却一改以前的态度,反对传统的“重农轻商”观念,认为应该农商并重,并提出“省征发,以厚农而资商;轻关市,以厚商而利农”的主张。
因此他也反对随意增加商税,侵犯商人利益,言当下朝廷财政愈发宽裕,就不要再增加赋税了。
“嘶”
魏广德这些年来做的最多的就是为朝廷增加了数项财源,比如牙行换帖银,海关关税,这都是真金白银流入户部和内廷的。
农商并重自然没有问题,可反对增加商税,这多少就和魏广德的想法相悖。
说穿了,魏广德最近就在琢磨矿税的问题。
大明正式开采的矿场不多,而缅甸那边矿场开采数量越来越大,虽然能满足国内一些需求,但仍远远不够。
缅甸矿产,多满足南方耗用,而北方因为交通的原因,其实并不方便,所以在北方开矿,特别是煤矿、铁矿都在魏广德最近的考虑范围内。
开矿,首先要保证的就是朝廷的税收,然后才是满足社会生产的需要。
有了税收,朝廷的反对声才容易抵消,最起码有了回击的理由,可以增加财政收入。
魏广德不太明白张居正到底要表达什么,是支持大力发展商贸还是想见好就收,开始逐渐限制现有的商贸规模。
想到二月张居正曾上奏,请求免除隆庆二年后至万历七年间各省积欠,似乎也是在向地方上示好的意思。
不过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思考太多,游七还在下面站着。
看完后,魏广德抬头看着游七道:“知道了,一会儿我就安排人字节送到司礼监去。”
“那就多谢魏阁老,在下这就告辞,府里老爷还等着回话。”
游七急忙又躬身说道。
“回去告诉叔大兄,内阁这边我们会处理好,让他不须挂念,好好将养身体,早日回来办差。
芦布,送游管家出去。”
魏广德让芦布送人走后,他又才打开奏疏仔细看起来。
不是张居正的字迹,看着像张老二张嗣修的笔锋。
“他拿笔都不稳了?”
一个念头出现在魏广德脑海里,看着奏疏最后的印记,是张居正的印章而不是签字。
“哎”
魏广德只是长长叹口气,这棵替他遮风挡雨的大树怕是要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