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破茧而出(下)
第二百二十章 破茧而出(下) (第1/2页)刑天鲤想打人。
‘没怎么读过书?’
这个评价,有点扎心嘿……虽然成绩不怎么样,当年,他可是一个标准的文科生来者。
若不是打不过关二爷,刑天鲤真想卷起袖子,让他好好的看看来自纯血巫族,带着盘古道韵的大拳头。
刘备和关二爷齐齐抬头。
空中,旒旌三女以巫法,化身自然,融入一缕缕清风,悄然到了众人头顶。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缕缕极其可怕的流殇巫毒已然落下。
关二爷眯起了眼睛,身边有缕缕青光涌动。
刑天鲤急忙一挥袖子,缕缕白气腾空,和三女放出的巫毒对冲,发出‘嗤嗤’声响,将虚空中那足以灭国灭族的流殇巫毒悉数净化。
“咳,是朋友,并非敌人。旒旌啊,你们赶紧下来,这位就是蜀汉昭烈皇帝刘玄德陛下了……啧,那《三国演义》的话本,还记得么?”
在泰兰星的时候,旒旌三女可是有一阵子,最喜欢泡茶馆,听说书先生说书的。
听得刑天鲤这般话,三女齐齐惊呼,纷纷显出身形,踏着流风飘然落下,向刘备二人行了一礼,叽叽喳喳的就嚷嚷起来。她们想要看看一身都是胆的赵子龙,想要看看多智近乎妖的诸葛丞相……
刘备二人脸色很古怪。
刚刚三女一声招呼不打,就洒下了那般可怕的巫毒。虽然对他们而言,这巫毒于他们基本无伤,但是他们本能的察觉到,三女洒下的流殇巫毒,其杀伤力堪称毁灭性。
怕是除了准圣级的存在,其肉身、仙魂已经超凡脱俗,不受正常大道法则侵袭,任你万千万劫加身而难有丝毫伤损……其他哪怕大罗巅峰,乃至半步准圣级的人物,面对三女洒下的巫毒,都要吃一番大苦头,搞不好就有魂飞魄散、道基崩毁之灾。
可怖!
看她们生得这般娇滴滴、水灵灵的,没想到出手居然是这么的果断,果断到了狠戾不留情面的地步,实在是……关二爷仰面看天,罢了,罢了,不和小女儿计较。
刘备则是若有所思的看了刑天鲤一眼。
难怪刑天鲤能够扶持三个土著小人儿,打出了黄巾军的旗号——果然,也是个果断、狠厉、不择手段的主儿,他双手揣在袖子里,温和的说到:“小友行事,却是,有些过于决绝了。这一场大战下来,可知道,要死伤多少善良百姓么?”
说话时,刘备周身有缕缕祥光涌动,丝丝淡淡的檀香味凭空弥漫,他的皮肤下面,更有金色琉璃光晕涌动,他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团混圆、混沌的金色琉璃。
刑天鲤和旒旌三女,包括冉闵在内,都骇然看着刘备。
他的这种状态……
浑浑然。
恍恍然。
迷迷茫茫,混混沌沌。
一丝外因不能加持之。
一丝气机不能外泄之。
好似自身已然化为一方天地,内蕴无穷无尽的可能……一方彻底独立的,超然出世,和刑天鲤等人所处的世界,完全隔绝,没有丝毫因果牵扯的世界。
刘备的皮囊,他的这一层金灿灿的皮壳,就是一重重无比厚重的维度壁障,就是一重重最坚韧的世界膈膜,将他的所思所想,将他的一切言行举止,他的一切内因、外因,他的前世今生,他的过去未来,他的所有因,所有果,悉数和当今、即刻、眼前、众人所属的这一方时空,彻底的隔绝了。
在这种隔绝下,刑天鲤悚然——他甚至不知道,眼前的刘玄德,他真的就在自己眼前么?
他,真的是刘玄德,冲着自己,在距离自己只有几尺远的地方,双手揣在袖子里,向自己发出了质问么?
刑天鲤深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他的仙魂盘坐在灵台紫府上,身后有百万朵来自百多个中小世界的大道之花冉冉绽放,一朵朵大大小小、七彩斑斓的大道之莲闪烁着迷离的幽光,森森道韵凝成了实质,化为一片浩浩汤汤无边无际的汪洋大海,将九口通天鼎托在了半空中。
通天鼎上,一枚枚来自通天圣人的太古仙文涌动着混沌仙光,不断提炼这百万朵大道之莲散发出的无穷道韵,将其去芜存菁,化为一缕缕极精粹的仙光倒卷而下,不断融入刑天鲤的仙魂。
刑天鲤的仙魂,大声吟唱来自哪两位佛门圣人传授的菩提经咒,每诵读一遍,他的仙魂就膨胀一圈,每诵读一遍,他的仙魂总量,就增加相当于一尊寻常大罗圆满的真仙,其仙魂的总量。
磅礴的仙魂之力,加持了来自诸多圣人的恩泽。
一缕灵光崩闪,刑天鲤看着眼前的刘备,看着通体金灿灿的他,于那莫测的混沌冥冥中,他捕捉到了一缕玄奥的天机——嗯,其实不是他的本领。
有不可测的大能,于无穷远的时空之外,感受到了刑天鲤此刻的奇异状态,祂循着之前刑天鲤熔炼各处世界献祭天道,和刑天鲤产生的冥冥中的一缕牵扯,以刑天鲤的肉身为坐标,轻描淡写的投来了一眼。
那位手持七彩树枝条,正挥手间荡起可怕的时空狂澜,将一尊高有三万光年的巨兽一击粉碎的圣人,其分化的一缕目光,融入了刑天鲤的目光,落在了刘备的身上。
刘备身上,那中隔绝当世,和世界格格不入,好似被囚禁在某个极高远的孤独维度的奇异错位感,在圣人目光落下的一瞬间,骤然消失了。
刘备,真真切切的出现在刑天鲤面前。
“您,要踏出那一步了?”刑天鲤惊悚莫名的看着刘备——借助圣人之力,刑天鲤大概看出了刘备身上正在发生的事情。
他,已经站在了圣位的门槛上。
他,已经没有退路。他的退路,已经被他自己,以莫大的毅力、无穷的决心,直接崩碎了。
他,只能向前。
他只要向前一步,就是圣人。
但是,他被自身的某些‘知见障’禁锢住了……他皮壳上,那一层金灿灿,好似混沌,好似维度壁障,好似世界之墙的金色琉璃,困住了他自身。
“您老,修佛法?”刑天鲤龇牙咧嘴的看着刘备。
您,怎么能修佛法呢?
一旁关二爷叹了一口气:“不能怪大哥,是吾等无能……混沌极凶险,吾等曾经于数个大世界颠破流离,险死还生……大哥得了一具战陨的佛陀遗蜕,正逢吾等陷入绝境之时,于是,大哥就以身,融了那佛陀金身。”
“其后,吾等辗转反侧,来了此方世界。”关二爷沉声道:“自此之后,大哥修为日益莫测,却也……日益的……莫测……其性情……”
关二爷叹了一口气:“就说这大骊圣朝,诸多腐朽黑暗见不得人的事情,吾等挥手之间,就能将其改天换日,让整个圣朝换了新颜,让那些小人儿安居乐业,共享太平……奈何,大哥却不愿。”
刘备微笑看着刑天鲤,他好似没听到关二爷的话,他眸子里金灿灿的,其眸光高远、莫测,好似盘坐在云端上的古神,俯瞰着亿万众生。他眸光中流露出极大的悲悯,极大的慈悲,极大的仁爱,极大的仁德。
但是这些悲悯、慈悲、仁爱、仁德,全都高高在上。
只是俯瞰终生。
却没惠及众生。
这,不是刘玄德刘皇叔应有的做派。
他,其实是一个实干派,他哪怕最落魄,最颠沛,最憔悴之时,他始终在‘践行’自家的道,他带着自己的兄弟,自己的手足,自己的臣僚,自己的追随者,于天南,于地北,一次次的振臂高呼,一起起的起兵行事……
他,不应该这样的高踞云端,这般的俯瞰众生。
此刻的刘玄德,他和众生之间,隔开了厚厚的,远远的,莫测的,恍惚的……不仅仅是世界,而是,‘道’……他被困在了自己的‘仁德’编织交错而成的厚厚皮壳中,他挣脱不出来,他就无法明悟自我,无法做回那个哪怕逃难时,也要带着无数黎民一起行进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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